第283章入宮麵聖
把簾幕拉開，凝眸相望，偌大的宮門就在自己眼前擺著。終於，還是回到了這個囚牢一般的地方。還是那麽華麗，可卻掩藏了多少的悲哀與無奈。妃子，帝王，他們的風光，亦不過是給旁人看的罷。
“參見公主。”守門的侍衛都已收到了皇帝的旨意，見到虞凝瑤立刻上前行禮。
“起來吧。”很不習慣別人對自己那麽恭敬還行禮來著，微斂眸，言。
“公主是要即刻入宮麵聖還是”
“給皇上說一聲我回來了，待收拾一番自會前去請安。”
“是！”
於是馬車調了個頭往晉王府方向去。皇帝的聖旨早就在幾日前便發布了下去，岐閬國國君親自解了與鄞舒的和親之約，故永鳳公主將回朝。這一旨意打破了之前永鳳公主逃婚的說法，但是卻讓人覺得永鳳公主是遭人嫌棄才會被退婚回來，知情的人紛紛沉默，但也慶幸，總算是幸免於難。而且永鳳公主與澹台王的事情也是傳的沸沸揚揚，這次虞凝瑤帶了個孩子回來，估計不日便是要多一位王妃了，至此，和親之事告一段落。接下來，便是要看戰爭，何時結束。
“凝瑤！”馬車剛到的晉王府，陸秋豔便是衝了出來迎接，把還在繈褓中的嬰兒交了給乳娘，握住了下馬車的虞凝瑤的手。
“蘭蕊公主”剛開門就見到了這個小公主，一個激動差點沒摔下來。
“總算回來了早些日從父皇那裏聽了你的事情，我才能放下心。還好還好，你沒吃虧吧？一切都好吧？”陸秋豔的眼淚就那麽啪嗒啪嗒的落下。
“我沒事，我很好。你哭什麽，醜死了。都是當娘的人了，哥哥又常年征戰在外，你可是要堅強啊！”抿了抿唇抑製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晶瑩液體，輕笑了一聲。
“我不哭，我不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陸秋豔也笑了出來，抹去了眼淚，吸了吸鼻子。
“娘”被無視了很久的陸妍婉抱著虞凝瑤的腿，抬眼看著陸秋豔露出了好奇的樣子。
“他就是妍婉嗎？星澤的家書裏有提到，好可愛啊。”注意到了陸妍婉的陸秋豔立刻母性大發，抱起了陸妍婉狠狠地啵了一口。
“妍婉，她是你的姑姑哦。”在陸妍婉耳邊提醒了一番。
“姑姑”陸妍婉一直都很乖巧，紅著小臉叫了聲。
“好乖啊！！姑姑太喜歡你了。”陸秋豔立馬就心花怒放了。
“你的孩子呢？還不給我介紹介紹？”吩咐了婢女把陸妍婉帶下去熟悉環境，該好好跟陸秋豔說說話了。
“男的叫虞雲軒，女的叫虞雲靜，如何，名字不錯吧~”陸秋豔拉著虞凝瑤的手到自己一雙兒女身旁介紹。
“肯定不是你想的。”虞凝瑤立馬下了判斷。
“什麽嘛”
於是兩個人又是一陣打鬧的進了晉王府。之前皇帝宣布了晉王病逝的消息，舉國同悲，晉王府也封禁了。但是近日晉王與冷暉將軍一同前往南關援助徐離王的消息傳出，弄得滿城風雨，皇帝為了平息各路的流言，隻好說是之前太醫的診治有誤等草草敷衍，礙著晉王現在正為國家爭光，大家都沒有說什麽。所以，這場仗啊，隻能大勝而歸才能平息一切。
“你現在是要住在這裏了？不回宮了？”湖中小亭靜靜，清茶蕩漾於唇齒間，芳香宜人。
“恩。反正等他回來了，我也該嫁給他了。而且現在回宮，不太適合。”隻要一入宮就絕對會有很多的紛擾，現在隻能說是能不進就不進。
“你說話還是那麽不害臊啊~~”陸秋豔揶揄地笑著。
“我叫你做的事情你做了沒啊？”掃了她一眼，想到了之前讓陸秋豔幫忙的事情，不知道這廝還記不記得。
“我做了啊！我幾乎天天都往那兒跑，趁著二皇兄去打仗的機會我找人翻了好多次了，但是都沒有你說的東西。你是不是對他有所誤會啊？”陸秋豔立刻點頭表示自己有按照虞凝瑤的吩咐去辦事，但是卻徒勞無功。
“不可能要不然她怎麽會那麽聽你二哥的話”想到了自己之前攔截到的飛鴿傳書，翻了翻，一直帶在身上，有一封肯定會有第二封第三封。鏟除迦紹的時候沒發現，那麽會在哪裏呢。
“你想多了是吧。這都是猜測而已。”想到之前虞凝瑤給自己說的事情陸秋豔就覺得不可思議，其實她一直都不太相信來著，而且根本就沒有找到什麽有利的證據。
“罷了罷了。沒那些也可以。你二哥這次打完仗回來，蕭靜筠估計跟他是沒戲的了。他們根本目的就是不一樣的，你二哥是不會留著對他有二心的人。”歎了口氣，沒有那些也可以，隻是沒那麽好控製蕭靜筠。得想想辦法。
“那你要怎麽對付她？”陸秋豔是相信蕭靜筠要對付虞凝瑤的，她不是瞎子，她看得出來。
“我自有辦法呢”摸了摸下巴，露出了明媚一笑。接下來，就等陸友謙回來了。
跟蘭蕊公主再嘮了一會兒嗑，然後就奔波去了將軍府跟父母敘舊，又是耗掉了一個時辰的時間，現在才說是迎著夕陽往宮裏麵趕。雖然不想來，但是請安是必須的。皇帝幫了自己那麽多，當麵道謝也是很應該的。
“參見皇上。”跪倒在地，給皇帝行大禮。
“快點兒起來吧。賜座。”皇帝的樣子看上去蒼老了不少，而且日漸消瘦，聽說，病情是越來越嚴重了。現在隻能說是在強撐。
“皇上，您清瘦了不少。”有點兒心酸，這個扛起一片天的男人，真的好辛苦。
“人老了，是這樣的了。倒是你，朕一直很不安你嫁去岐越的事情，現在能回來就好啊”皇帝笑了笑，無所謂地言。
“是我太任性了，讓您難做了。”為了自己，他真的已經做的很多了。何德何能，讓一個皇帝付出那麽多。
“你隻是做了你應該做的事情，而謙兒也是如此。朕並沒有怪你們。這一仗，朕早就做好了準備，和親不和親根本就不重要。隻是你要知道眉兒那邊，朕很難做所以”說起以前的事情，皇帝就忍不住地一個勁兒搖頭。
“莫要再提。皇上，那的的確確是我的閃失。我本該接受這樣的懲罰，是您救了我一命。”虞凝瑤現在真的不想看到皇帝愧疚的樣子，明明就是自己不對。
“好了好了，不說了。過去了就過去罷。不過你是怎麽勸服岐閬國國君的？”擺了擺手，皇帝爽朗一笑，但是立馬又咳嗽起來，宮女馬上圍上來為他順氣。
“帶著妍婉去見他，一切就都好解釋了。而且，君上並不是一個會強人所難的人。他也早就知道我不會乖乖嫁過去，晉王也不會坐以待斃。他之所以會跟暮西出兵，都是為了要把我們逼出來，不然，他就不會一直在關外而不攻城了。”虞凝瑤輕聲然。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皇帝顯得有點兒驚訝。
“估計是想要個理由吧。還有，就是要我們麵對自私的後果。”鄭祥翰的話還徘徊在耳邊，他是因為自己才出兵的，真是讓人想到都覺得難為情。
“這樣癡心，朕還是第一次見到啊”皇帝感歎道。
“皇上您對德慧娣皇後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望著高高在上的皇帝，縱然天下握在手上，但是過的是否快樂呢。他的思念，隻屬於一個人。沒想到，後宮佳麗三千的皇帝，也會有這樣的念想，讓人佩服。
“嗬嗬。”皇帝隻是笑了笑，並沒說什麽。
“對了，皇上。您是否有過要嫁別的公主郡主過去的念頭？”想到了虞凝眉那封信的內容，現在正是要驗證真偽的時刻。
“沒有。朕根本就不讚同和親隻是逼於無奈又怎會再許配誰過去？”皇帝搖了搖頭。
“果然”果然啊，虞凝眉。
“怎麽了？”
“沒”
“好了，朕就不留你那麽久了。你現在快去莊和宮吧，貴妃跟妙妃知道你要回來，都開心的不得了呢。有空，帶妍婉進宮給朕瞧瞧。”
“恩~”妙佳媛此刻都已經封妃了啊，她應該是那一屆最有出息的秀女了吧。真是風頭無限，起身，給皇帝跪安之後離開禦書房。
“給嫻嬪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剛出禦書房，就看到了虞凝眉往這個方向來。定定地站了會兒，一直看著她，虞凝眉那雙美目已經毫無生機可言了，現在的她就跟個木偶似的。不再穿的華貴，清清麗麗的，但是卻顯得慘然。她身後的蕭靜筠，還是那般的貌美如花，視線相對之刻，各自懷揣了不同的心。
就算離開了許久，這條積怨已深的宮闈之路還是記得清清楚楚。想來之前是不管走多少次，也還會跟路癡一般的記不住方向。但是這次回來，卻是非常清晰明白的走上了正確的道路。來往的宮女，太監皆給虞凝瑤行禮，新晉的妃嬪不知道她是誰，都在交頭接耳的討論。而逐漸老去的那些，不是麵無表情，就是冷聲蔑視。並沒有多少人，看虞凝瑤順眼。
雖然現在封了個公主，但是知道真相的人不在少數。隻不過，世間流言紛紛，誰愛評頭論足誰就去，腳下的路，是靠自己走的。對於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虞凝瑤一概無視之。
微風輕輕拂過麵龐，記憶中的芳香已經不複存在。那三月的桃花，早已衰敗。取而代之的，是一簇又一簇開的正豔的紫薇花，紫色，紅色的花瓣落了滿地，飄起小小的漩渦。屈身撿起一小片於手心，很淡很淡的香氣在鼻尖縈繞，這種花的華語，沉迷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