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凝神香
“你們難道沒有用過凝神香嗎？氣味濃烈足以蓋住那用量不大的麝香，此人真真卑鄙！竟用如此手段殘害皇嗣！”皇後三言兩語的打了個馬虎眼，還不忘嚴肅地教訓著妃嬪。
“的確卑鄙，抓到了最好就五馬分屍。”賢妃一記眼刀掃了過去，皇後難掩的一抹慌張盡收眼底，很快，一切就會有答案。
“臣妾記得各宮的凝神香都是由貴妃娘娘親手做的呢”終於說到重點了。虞凝眉一語道破夢中人，現在表情各異的宮人心裏都如同又快大石沉了一般，隻是每個人都有著各種不同的感覺。
“茜兒”皇帝更是一臉地難以置信，但是為了不讓自己失態他努力控製著要爆發的情緒與麵上的表情。
“皇上！皇上不好了！”宮門大開，玉心衝了進來。
“是不是荷寒怎麽了！？”皇帝的心咯噔一下，問出的這句話都變得顫抖。
“娘娘娘娘她她小產了！”
玉心跪在地上哭喊著，頓時，皇帝猶如遭到了五雷轟頂晴天霹靂的打擊，身子直直地就往後倒。
“皇上！！！”落淚的皇後立刻上前攙住了皇帝。
“皇上先去休息吧，婉儀跟佳媛那邊就交給臣妾跟皇後娘娘吧。”賢妃並沒有露出多悲傷跟多緊張的神情，反而是淡淡地開口。
“朕朕到底是做錯了什麽上天要這麽懲罰朕”皇帝勉強起身，臉色煞白的他如今看上去毫無一絲生氣可言。俗話說得好，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在得知失去兩個孩子消息後的父親落淚，也不為過吧。
“娘娘，我先退下了。”虞凝瑤見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便打算實施下一步計劃。
“好，去吧。”賢妃點了點頭，這場賭注就跟她們的計劃一樣如期的進行，但是時間是很大的挑戰，她們不能錯漏了一刻鍾乃至一秒鍾。
“皇上皇上您不能姑息了奸人！她用此卑劣的手段害婉儀姐姐跟佳媛姐姐無法為您綿延子嗣，實在實在罪不可恕啊！”虞凝眉適當的出來煽風點火，聲淚俱下讓人看了都動容。
“皇上，您要是不想去休息就先去看看佳媛吧。婉儀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賢妃看著這些個妃子跟著嚎啕大哭倒是覺得虛偽，進了內殿看了看傾婉儀的情況後冷靜言。
“擺駕莊和宮！”皇帝撇開了一堆堆湧上來的妃嬪，頭在隱隱作痛，冷風刺骨猶如此刻的心如刀絞。
“徐太醫。”賢妃目送了他們離開後把目光落在了徐廣的身上。
“娘娘有何吩咐？”徐廣依舊跪在地上。
“隨本宮一同去莊和宮吧。”睥睨著他，賢妃對於一切發生與即將發生的事情都胸有成竹。
“可是微臣還要給”
“在本宮麵前你還需要如此惺惺作態麽，人都已經倒下了你這邊的分內事兒算是完成了。”好笑地看著趴在地上的人，對於了然事態，目空一切的人來說，看著人還以為自己這出戲演的很成功的樣子那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兒。
“微臣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麽”徐廣一個冷顫，嚇得聲音都抖了。
“你叫碧蓉是吧，一起跟著來吧。”賢妃沒理他，而是伸出玉手止住了站在一旁的婢女。
“奴婢奴婢冤枉啊！”碧蓉立刻跪倒在地。
“本宮隻是叫你跟來並沒說你怎麽了，你就那麽急著承認麽。”賢妃好看的唇挑起，幽幽走上前，抬手捏住了碧蓉的下巴。小指上的護甲，在她那張白嫩的臉蛋上緩緩遊走。
“不不奴婢”
“帶走。”賢妃毫不留情地甩開她的臉，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起身大步離開。
離開傾婉儀宮殿的虞凝瑤快步往宮門口走，她得想辦法通知陸友謙。
“喂死女人，你怎麽不在我母妃身邊？”但是啊，緣分總是天注定。想他念他的時候，他還真出現了。
“緣分啊，兄弟！”虞凝瑤激動地抓起陸友謙的手，一路還在想著要怎麽通知他，好爭取時間，現在好了，時間充足還能空下來嘮嗑。
“這就叫做心有靈犀一點通。”抿唇點了點頭，擺出了一臉鄭重的樣子。
“她好點兒了嗎？”不過，還是有要擔心的問題。過去這麽段時日了，不長不短，不知道她的傷勢如何了。
“恩，昨天醒了。而且，她並沒有失心瘋，那是裝的。”陸友謙也認真了起來。
“我早就猜到了那她現在人呢。”果然如此，所有的偽裝都是隻求自保罷了。
“小棟子帶著去了曾薊殿偏殿了，放心吧，我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不會有人認出來的。”拍了拍虞凝瑤的肩膀，陸友謙隨著她一同前往莊和宮。
“不過你怎麽會這麽聰明知道出事兒了？”虞凝瑤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樣子部署就已經全部完成了，隻待對方入網了。
“傾婉儀出事兒的時候我跟父皇還有二皇兄在禦書房議事呢。不過剛剛進宮的時候說是妙佳媛也出事了？”陸友謙還不是很清楚虞凝瑤這盤棋的走向，近幾日都很忙連莊和宮的大門都甚少踏入別說見虞凝瑤了。
“她出事兒是必然的，也是必須的。”虞凝瑤眼眉一揚，輕蔑地笑了一聲後俯身到陸友謙耳邊，兩人開始耳語。
陸友謙不方便此時出現在莊和宮所以虞凝瑤就自個兒進去了，好家夥，這下子人就真的全齊了。貴妃還是銀裝素裹的絲毫不加以隆重打扮，跪在地上儼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好了嗎？”賢妃見虞凝瑤回來便悄悄迎了上去。
“恩。娘娘那邊呢？”點點頭，隨著賢妃又靜靜回到了人群中。
“在偏殿聽著呢。”眼眸彎彎，如一輪淺月。
“那我們就靜待好戲吧。”
凝神香已經撤去，隻留下一點兒殘餘碎末，江太醫在進行檢查，麵色十分凝重。
“啟稟皇上，這凝神香內參有麝香。而且用量較大，所以…”江太醫用白布擦拭著手，爾後跪下匯報。
“凝神香是貴妃親手製作的，你可不要胡言亂語！”皇後出言斥責。
“是啊，咱們貴妃娘娘好不容易出了濞藍宮你可別再害她了。”虞凝眉一臉媚笑，語調偏高有了嘲笑之意。
“茜兒，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皇帝憤怒地瞪著跪在地上的楚貴妃，但是更多的，是難過與失望。
“自臣妾出了濞藍宮之後，皇上您是第一次跟臣妾說話呢。”楚貴妃倒是不急不忙地開口，雙腿似是跪的麻木了，諷刺地開口，其實麻木的是心吧。
“娘娘，我家主子並沒有得罪您啊，您為什麽要害她！”玉心是跟著妙佳媛一同入宮的自是感情深厚，如今也顧不得什麽禮儀，質問起楚貴妃。
“到底是本宮要害她，還是有人要害本宮啊，可別讓你主子的孩子沒的不明不白呢。”要是以往作風的她還不早就起來給那婢女一巴掌，可是如今，她隻是輕鬆地回著話也不惱，倒是讓旁人看了無比惱火。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當初朕就不應該把你從濞藍宮裏放出來！”皇帝見她的樣子便更是生氣，但是如今急火攻心讓自己十分不舒服所以也隻能是厲聲斥責而不能太過激動。
“您的確不應該聽信了讒言，把臣妾從落花宮內放出來，如今的嵐什宮可是一點兒也比不過濞藍宮的清淨呢。”若有所指地一番話，楚貴妃低了低眸，側著瞥住一旁的虞凝眉。
“皇上，是臣妾當初失言了！要是臣妾知道貴妃娘娘死性不改的話臣妾也不會”
“都住口！茜兒，朕就問你一句，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皇帝此時還哪有心情管誰才是自己的愛妃，誰的話可信，他腦子亂的跟漿糊似的。他不知道自己這番問話到底有什麽用，他就隻是，就隻是很想聽她親口說罷了。
“臣妾如若說不是，您會信嗎？”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了，皇帝現在是深信身邊的人而對自己失去了信任，自己身陷囹圄隻能怪樹敵太多，無妨，一條命罷。
皇帝的心有了些許的動搖，久久未曾說話，皇後眯了眯眼看向身旁的虞凝眉，而虞凝眉也是一副不悅的樣子。美目如微波流轉了一番，上前頷首福身行了個大禮。
“皇後你做什麽？”皇帝蹙眉看著皇後。
“皇上，請恕臣妾的大不敬之罪。您說過，十七年前的事情不許再提，但是今日之事真真讓臣妾感到難過與疑惑。您難道就沒有發現，今日之事跟當年之事十分相像嗎？”
果然，皇後為了保全自己開始把事情推給楚貴妃。所以，麝香，失足，紅珠串兒，徐廣，碧蓉…這些統統都隻是她為了洗脫自己嫌疑而利用的事與人罷了。好高明的手法。不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與一直未曾說話的賢妃相視一笑，更漏的流逝，十七年的謎，即將解開。
曾以一顰一笑撼動君心，再以驚鴻之舞完全攏獲。德慧娣皇後楚茉鳶，一直是後宮裏的一道傳奇，同時也是禁忌。所有妃嬪都知道，她才是皇帝的心頭至寶就算她死了也沒有人能夠動搖她的地位。但是，還是有人願意做代替品就是為了博君一笑。其實，誰不恨，誰不甘，誰不悲呢。
鶼鰈情深，這是一個虛幻飄渺的詞匯。但是在十七年前的人眼裏，皇帝與德慧娣皇後便是這麽一對璧人。後宮佳麗三千，亦不過濫竽充數敷衍諸多意見之人罷了。所以在一朝之間，她便樹敵無數。就連自己怎麽死的也不明不白。或許是她不願傷害別人，但是糾纏了那麽多年，是應該大白了。
“朕說過不要再提此事！”皇帝在聽了皇後的話後立刻就變了臉色，她依舊記住，佳人在自己懷裏奄奄一息的樣子，十幾年了，他每每想起還是會有著萬箭穿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