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奴婢不敢
“如今已無迦紹，奴婢必定隻會死死效忠王爺！”一驚，整個身子一個不穩撞在了紅漆木柱子上，但是立馬起身。她現在可不能失去陸友泰這麽個靠山，因為這個靠山知道的太多。而且最有權力的，還是他。
“你這話，會不會說的有點兒晚了？皇宮被你攪得雞犬不寧，本王似乎記得隻要你去引誘三弟而已並沒有讓你弄得滿城風雨。如今居然還害得虞將軍一家人頭落地，你好大本事。徐離王府並不是很大，哪還能留得住你這麽一尊大佛。”憋著一口氣於心中無處發泄，陸友泰此時恨不得殺了眼前的人。
“王爺若是有心不留奴婢，那為何不把手中之信交給皇上？那麽虞凝瑤一家就可平安無事了。”蕭靜筠其實也是在賭，在賭陸友泰的野心。
“你是在試探本王？”眉毛一挑，沒錯，他還是要利用蕭靜筠。他還是過不了自己野心的那一關，撿著初衷當借口。其實，人的野心真的是無法得到滿足的。
“奴婢不敢。”蕭靜筠低低一笑，跪在了地上。
“你在後宮的事情本王不管，實話告訴你，眉兒的事情本王很惱怒。但是你還不能死，你還沒有成功掌控三弟的心。多虧你的過河拆橋讓三弟現在直接封王，更是有了軍權。雖然母妃被封貴妃，本王也得封更重軍權。但是父皇似乎還是偏於三弟，本王可不想再等那麽久了。”也不想再有誰，犧牲了。虞凝瑤的事情，他無法插手。事已至此，他也隻能徒留感傷。他也不可以做什麽，畢竟，家裏還有個楚晶韻。懷胎三月，一直侍奉於自己左右。自己又怎好負她，而且丞相的勢力現在在鎮國大將軍一家落入頹勢的時候更上一層樓了，對自己有利無害。
“奴婢定當努力，如今少了虞凝瑤這個障礙，奴婢定會盡快取得三皇子的心。”蕭靜筠放下了心，拭去唇邊的血，露出一笑。
“兜兜轉轉，歲月悠悠然而過。本王對你，已經沒有了信任。你與迦紹人的通信還在本王的手裏，所以，你最好給本王放機靈點。”背過身去，獨自麵對清冷的月亮。過去那麽久了，其實他讓蕭靜筠做的事情很簡單。但是，目的在一點一點的改變。物事總會人非，感情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它的不斷衍變，就證明事情在不斷的複雜。
“請王爺放心。”蕭靜筠心裏一緊，低下了頭。
“退下吧。”
“是。”
人影消失，獨留空城盡守。走到最後，龍袍一件，城池幾座，人民萬千，權力無限。但是，他卻失去了最重要的心。這就是，代價嗎。
雪融化之後，是什麽。記得有人說過，是春天。
歲月荏苒，落芳葬下枯顏。一眼萬年，千載聚散如初見。雙手凍得通紅現在已經發紫，眼淚幹涸隻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跡。閉上眼睛，依稀記得那年花開正茂，蒹葭之中誰人幽幽身影。如今…
原來，一切不過蹉跎。
“你們給本王讓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本王的路！”
“王爺請別為難小的！”
“小棟子，給本王打發他們走！”
“王爺”
“連你也不聽本王的了嗎！”
外麵傳來了爭吵聲，將縮在角落裏的虞凝瑤給吵醒。
“友謙友謙”是他的聲音。迫不及待地從地上爬起來，不顧渾身的僵硬帶下的疼痛，趴在了牢門邊，緊緊抓住了木欄。
“眉眉，眉眉你沒事吧？！”聽到了這一聲聲的呼喚，陸友謙更是不顧一切地把四周圍的人給推開然後衝了過去。
“我沒事”握住他急切伸來的手，就像是許久不見一般，內心裏還是泛起了一絲絲的感動。
“給本王開門！”她的手好冷，讓自己的心都寒了。立刻怒瞪著身後的人，吼了一句。
“這”侍衛們犯難了。
“本王貴為一品澹台王，難道連使喚你們的權利也沒有嗎！”憤然起身，揪住了其中一人的衣領。
“是”旁邊的人立刻顫顫巍巍地答應了，然後拿出鑰匙把門給打開了。
“你看你冷的還說沒事！”立刻鬆手進了牢內，把外衣脫掉將佳人裹在了懷裏。
“你能來，我就覺得很溫暖了。不過，能不能請你幫我去看看我的家人”被他緊緊抱著，原本以為南柯一夢的事情現在終於變得不再虛幻。這陣溫暖，是真實的觸感。他沒有放棄自己，他依舊守著自己。一直“小棟子！傳本王的令，善待虞將軍一家，立刻去辦！”陸友謙點了點頭，吩咐起身後的小棟子。
“可是皇上那邊”
“還不快去！？”
“是…”
小棟子無奈地泄了氣，然後帶著一幹侍衛到了囚禁虞家旁人的囚牢處。
“小月，對不起。我我幫不了你。但是我不會放棄的！天亮之後我就會去求父皇！我才立下的軍功，加上母妃也那麽喜歡你，父皇會聽我們的話的！”陸友謙不敢讓自己的表情太過於傷感，他揚起語調，而且牽動了嘴角大大的笑容，感覺，有點兒傻呢。
“皇城地圖被竊，這事情可大可小。如果能幫，皇上就不會下這麽重的令了呢。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氣。”其實早就放棄了抵抗，或許這就是命。但是能在最後見到最愛的人，已經了無遺憾了吧。
“不會的！這一時父皇肯定是難以接受，但是國家利益並無受損，等父皇氣消了，一切還是有婉轉的餘地的，相信我！”堅決否定，陸友謙他一直告訴自己一切都還是會有轉機的。
“國家利益固然沒有受損，但是皇家顏麵已失。皇上能留眉兒一命已是莫大恩賜。丞相在那兒看著，文武百官在那兒看著，你叫皇上如何能寬恕我們。一直以來，皇上待我都不薄。我並無任何的怨言。你也不要再去惹你父皇生氣了。”安撫下陸友謙的情緒，虞凝瑤其實很害怕。心裏一直慌得很，見到陸友謙的時候，就更加害怕了。要她安穩陸友謙，她都不知道如何安穩住自己了。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其實，她並不希望這個人來。
“那你要我怎麽辦？什麽都不做看著你死？我做不到啊我怎麽可以失去你你才答應嫁給我的，我怎麽可以沒有你”他的堅強再也偽裝不下去，抱住虞凝瑤的手顫了起來，積壓已久的情緒崩潰，淚水從眼眶中湧出。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這一朝一夕，便已要麵對生離死別。
“不要哭友謙啊，對不起。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後。我們本來可以有很多的時間，但是都怪我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導致我們一直在錯過。你現在能來看我，我真的已經無遺憾了。你一定要過得好好的。”輕撫他的臉，想拭去他的淚。但是自己也已經脆弱了，心如刀絞一般地，隻是靠著那微弱的意誌強撐下去。麵對生死，她從不怯懦。怕的，隻是無法白頭。為什麽，相見恨晚。總是如此，命運弄人。
“我憑什麽娶你，我就連救，也救不了你我還憑什麽娶你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準備好了在宴會過後就去跟你一同慶祝，但是我發現我自己隻會那些個小把戲，到真正重要的時候我卻什麽也做不到”把臉埋進了虞凝瑤的頸間，他不敢讓自己放聲大哭。所以，他隻能一直隱忍。但是淚水，卻浸濕了彼此的皮膚。事情真的已經無迂回之地了嗎，其實他很清楚。他也知道自己父皇的難做，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是，叫他眼睜睜看著愛人離去，他怎麽做得到。
“對啊，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怎麽會知道的？”盡量不讓話題變得沉重，唇邊斟酌的悲傷全數吞入。吸了吸鼻子，笑著拍了拍陸友謙的後背。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嗬，好諷刺。
“早就知道了，你個死女人。”抬起頭，陸友謙亦是輕聲一笑，點了點虞凝瑤的鼻子。
“你怎麽這麽浮誇！那，有沒有什麽禮物？”白了他一眼，虞凝瑤捏住了陸友謙的臉，死命踐踏。以後，可就沒有這個機會了吧。
“我愛你。”輕柔開口，陸友謙吐出了這三個世人皆覺得無常的三個字。他的心，早就已經在滴血了。這三個字，晚了嗎。
“謝謝”愣了好久，虞凝瑤低下了頭，眼淚又是奪眶而出。曾經一昧懵懂，花開花落恨落悲顏。等待下個故事，都要回到起點重新來過。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
“我愛你，虞凝瑤。我愛你，我愛你”不斷的重複，一世的承諾卻無法再看到未來。可笑我命從不由我，可笑上天從來都愛捉弄煩人。瀟瀟故人，心意雖決卻已晚。這廂，已經接近退場。那廂…哪還有那廂。
“我也愛你呢我發現我真的好笨，到現在才發現這個問題你為什麽要逼我說出這三個字，我不想我死了還要絆住你往後的日子。以後的你，應該會有賢惠的妻子，會有很多兒女說不定還能繼承皇位，那就會有後宮佳麗三千，還有…”
虞凝瑤已經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了，她不能給的她希望有別人能替自己給予。但是她真的好痛，渾身都好痛，心更痛。最悲慘的，就是看著你幸福，而那個給你幸福的人，不是自己。但是相望於蒼天，自己已經無法再看到往後了吧。還有什麽她想不到了，即使想到，也說不出口了。陸友謙湊過了臉，堵住了她的唇讓她隻能嗚嗚地將所有亂七八糟的話給吞下。彼此之間，傳遞的隻有永生不滅的愛意。
“我的妻，隻有你。此生不變，來世不變。不管你在哪裏，我的心，都隻為你駐足。”這大概，是這世界上，最好聽的話了吧。但是為什麽，彼此都要如此的悲傷。是因為，沒有時間相守了吧。早知如此，當日何必相知。便不會，無法再望你蕭瑟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