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先走一步
音樂的短暫停止，觀眾的熱情掌聲。爾後不久，樂工們便再次奏起歡快的音樂。隻是，這次的音樂有著一點兒不同之地，那便是多了幾分神秘的感覺。虞凝瑤探了個頭過去，隻見莫倩倩扭著纖腰上台，輕紗之下的麵容十足魅惑。
“這是何人？”皇帝心裏忽地一驚，問著身旁的皇後。
“是莫貴人。”皇後雖然極力維持著麵上的笑容，但還是從淡漠的語氣裏聽出了她的不悅。賢妃並無多大的反應，貴妃早就幹脆撇開了臉。
“莫貴人？”皇帝略帶疑問，但是卻還是抑製不住目不轉睛地盯著舞台之人。那道身影，與記憶中的人，重疊。驚鴻一舞好熟悉的感覺。
虞凝瑤不得不感歎，一個下了決心的人是多麽的厲害。把本來就不會的東西練得如此熟悉，莫倩倩也真算是下了血本了。看皇帝那癡癡的樣子，想來是很感興趣了吧。聳了聳肩，反正與自己無關。
“啊！”就在虞凝瑤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一聲驚呼傳來。莫倩倩跌坐在舞台上，頓時所有人謊作了一團。皇帝一個箭步衝上前，抱住了莫倩倩的身子。
“太醫呢！”怒目掃了一番，立刻有人上前跪在了地上。
“老臣在。”
“快看看這是怎麽了！”
“是。”
太醫摸上了莫倩倩的脈搏，皇帝緊緊摟著莫倩倩讓她沉醉於此，眼睛也一直望著皇帝不曾離開。
“恭喜皇上，貴人小主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太醫這話無非給了皇後與貴妃一記重磅炸彈。隻見他們二人均是一愣，貴妃更是掉了手中的筷子。皇後隻是微微一愣，但隨之淡然笑著走上來，握住莫倩倩的手噓寒問暖。一下子，文武百官都跪在地上賀喜皇帝。天，這是鬧的哪一出。
“愛妃，既然有了身孕又怎麽能如此不小心。”皇帝止不住驚喜，把莫倩倩抱得更緊了。
“臣妾隻是想皇上能開心，沒想到”莫倩倩紅了臉，依偎在皇帝的懷裏。
“愛妃能給朕添得一男半女朕已經十分喜悅了。來人，送傾婉儀回宮好生照顧著！愛妃，壽宴過後朕便去找你。”皇帝的傾婉儀仨字立刻惹來了更多的目光，傾情傾意，濃蜜於心。後妃們都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然後無奈地起身恭喜。皇後緊了緊拳頭，貴妃更是甩了袖便以身子不適為由離席。
“謝皇上。”莫倩倩喜上眉梢，立刻起身謝恩但卻被皇帝扶住了。然後便由宮女們攙扶著下去了。
“恭喜傾婉儀。”虞凝瑤也給莫倩倩行了個禮以表恭喜。
“免了。”莫倩倩心情大好，揮了揮手。
“主子，您還是快點兒回去吧。路上小心。”虞凝瑤訕訕一笑，這莫倩倩居然直接跳過了嬪與小儀等位子到了婉儀之位，要是日後生了個兒子，那就不得了了。
“人嘛，總不能虧待自己不是。學著點吧。”莫倩倩摸了摸肚子，朝虞凝瑤笑了笑後便起身離開。怔了怔，虞凝瑤不禁冷笑了一聲。用孩子做賭注，挽回帝王之心。後宮的女人果然就是閑得慌，還有就是寂寞得緊呢。除了算計，還是算計，她們還能做什麽呢。
壽宴繼續，隻是喜悅之氣更濃。皇帝心情十分好，連連發出賞賜。醉意也有些上了心頭，雙眼變得有點兒迷離。
“怎樣，準備好了嗎？”陸友泰拿著玉簫來到虞凝瑤身邊。
“恩。”虞凝瑤點頭示意。她跟陸友泰的配合可說是天衣無縫了，現在啊，隻欠東風了。
月亮緩緩升上夜空，迎著宮燈的閃爍，虞凝瑤移步上台。緩緩落座於琴前，素手微抬於琴弦之上。陸友泰站在一側，舉起了蕭於唇畔。那婉轉之音響起，漸與簫聲相容。淡淡的哀思，濃濃的憂愁席卷了所有人的耳朵，讓人有著一股不明的思緒。
陸友謙蹙了眉頭，一個人在飲著酒卻無法把視線移開。他心裏亂糟糟的，很想衝上去阻止這般的琴瑟和諧，但是卻又顧及的多。不禁自嘲，三杯酒下肚，已有醉意。
“咻。”
變數總會有的，看戲的也總不會閑著。這場壽宴，早就注定不會簡單。七弦古琴上的菱花紋路突然裂開，三根銀針以飛快的速度飛向正中間的皇帝。
“來人，抓住她！”皇帝身邊的侍衛出刀擋住了這道攻擊，一瞬間，人群都跟炸開了鍋一般地起了身，然後所有矛頭全部指向了虞凝瑤。
“等等！”虞凝瑤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突然琴弦一斷，自己還怕出醜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看了一眼旁邊的陸友泰，他隻是退到了一邊，望著自己的眸光裏滿是愧色，行之立馬奔向皇帝處。
“狗皇帝，納命來！”銀針隻能說是前戲，又有一堆黑衣人飛了過來，全部蒙著麵奔向皇帝。刀光劍影，血染更漏。
虞凝瑤就像是沒了魂一般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古琴跌落在地上，陸友泰早就在與黑衣人抗爭了。就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也都一把一把消失。腳一軟，坐在了地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沒事吧。”
是誰，拉住自己的手把自己護在懷裏。好溫暖，好熟悉。伸出手，環住了這個人的腰。淚水就這麽濕了衣襟。
“我在。”他握緊了這個女子的手，歎了口氣，他終究是無法放下她。不管她多受歡迎，也不管她的心在哪兒，他就是，無法丟下她。陸友謙，你很沒出息呢。
堂前花已落，又怎得驚世繁華。
血雨腥風，刀光劍影。整場壽宴就以遍地屍體與鮮紅劃下句點。眾大臣跑的跑，躲的躲，隻有為數不多的在過問皇帝是否有受傷之類的。妃子們也是如此，唯有皇後處事不驚一般一直待在皇帝身邊，仿佛並不擔心那些黑衣人會襲擊自己。賢妃退到了一邊，但是並無離開。就連已走的貴妃也原路返回，守在了皇上的身邊。
“父皇怎麽樣？”陸友泰等皇子與蘭蕊公主們圍在了皇帝的身邊。
“皇上隻是受了驚，並無大礙。”太醫也是戰戰兢兢地回答著。
“都退下吧，朕要親自審問。”皇帝撫平了胸口的驚色，掃去龍袍上的塵埃，起身走到了唯一還沒有死去的黑衣人麵前。而皇後與貴妃還有賢妃則是立在左右並無做聲。
“大小姐，小的有辱重托，先走一步！”隻是那黑衣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艱難地轉過身望著虞凝瑤，然後拜倒作輯，最後一刀抿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著那血如泉湧般的飛濺而出，虞凝瑤那精心打扮過的妝容被染紅，覺得有點兒暈眩，就這麽直直往後倒。
“月！月你醒醒！”陸友謙丟下了手中的劍，及時抱住了虞凝瑤的身子。
“皇上！皇上！臣的女兒絕對不會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情啊！”大將軍嚇得立馬跪倒在地，虞星澤也不顧身上的血汙一同跪倒在地。
“大將軍，您的野心真不小。居然要刺殺皇上！”楚貴妃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刻尖銳出口。
“父皇，母妃！女兒相信大將軍一家絕對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陸秋豔雖然嚇得花容失色，但是見虞星澤有可能背上株連之罪便立刻也跪下求情。
“豔兒！此事與你無關！來人，帶公主回隆宏宮！”楚貴妃眼睛一瞪，立馬就有宮女太監上前將掙紮的陸秋豔拉走。
“豔兒”虞星澤咬咬牙，隻是低聲輕喚並沒有抬眸。
“皇上，大將軍手握兵權，且在朝堂之上不僅一次與皇上起衝突隻怕這造反之心，早就有了。”丞相楚青和見機行事，出來添油加醋。
“是啊，皇上，哥哥說的沒錯。大將軍欲造反，故叫那賤婢在七弦古琴上動了手腳好取您性命。此計不成便另行他計，好在皇上福澤深厚免於一難呢。”貴妃趁機附和，冷冷一笑。
“丞相，貴妃娘娘，注意言辭。皇上還未開口，哪輪得到你們說三道四。”賢妃一挑秀眉，清冷開口。
“賢妃，這還輪不到你說話！”貴妃哼了一聲，美目望向賢妃，帶著不悅之意。
“全部給朕閉嘴！”皇上大吼了一聲，貴妃委屈地閉起了嘴巴，然後全場肅靜。龍袖下的手死死地握緊，並未有表現出任何的表情，隻是遮不住眼裏的悲傷。一步一步走向虞凝瑤，就像走了一個世紀一般的漫長。
“父皇！這跟月是無關的！請明察啊！”陸友謙扶起了虞凝瑤，然後把她擋在了身後。
“你讓開。”皇上沉靜地開口。
“父皇！！”陸友謙死都不肯離開一步，麵上已是焦急之色。
“殿下，謝謝。”輕啟唇，虞凝瑤握緊了陸友謙的手臂，朝他露出會心一笑。
“月”陸友謙似是有千般語言想說卻終究隻是幻化成簡單的一個字，低下頭難以掩去不忍與擔憂，但還是往旁退開來。
“為什麽。”皇上平淡的語氣就像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他第一次露出渴求的目光。
“不是我做的。”虞凝瑤凝視著皇帝的眼眸，滿是堅定地開口。
“那是虞將軍吩咐的嗎。”皇帝隻覺得諷刺，這個萬人敬仰的位子到底是有多危險。他到底又能相信誰。他不想做一個一輩子隻能擔驚受怕的皇帝，可是，為什麽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是。”搖了搖頭，虞凝瑤依舊未露一絲愧色。
“那為什麽。你告訴朕，為什麽會從你的琴裏麵射出暗器？為什麽那個人會管你叫大小姐，會說他有辱重托？！你告訴朕！這到底是為什麽！！”皇帝的內心一下子就像碎開來，握住虞凝瑤的肩膀，仿佛要將她捏碎一般狠命地搖著，紅了雙目，滿是悲憤。
“父皇！”陸友謙剛想衝過去就被賢妃給拉住了，而陸友泰隻是站在了後麵，他不忍，或許可以說是不敢去看。楚晶韻的唇線拉開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挽著陸友泰的手，帶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