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歲月悠悠
“奴婢知道。”佳人一愣，眼眸裏的不舍一閃而過。
其實佳人如何笑，終究無法避免淒苦。人生如舞台，揮舞著自己渾身的解數就為唱好這一台戲。但是，誰是誰的角兒，誰又是誰的主兒。戲子最怕的，就是入戲。一切相逢，倒不如初見。角落裏靜靜躺著的古琴，是在訴說著誰的悲哀。
浮華百世彈指過，如此執著為哪般。
流光掠影，歲月悠悠。流水長歎，轉瞬惘然。山茶花盛開的季節，簇擁而下的那一片紅色，帶著淡淡幽香。皇宮內外都格外的喜慶，因為皇帝今日大壽。
“凝瑤，你的琴練好了嗎？”司膳房內，姚司膳走到了虞凝瑤的身邊巧聲問道。自從那次虞凝瑤被皇後給【趕】出來準備壽宴表演之後，就沒有再回過通湯宮。皇後也沒有傳召過她，虞凝瑤也沒有見過皇後。不過這樣也好，想想也是落得個清靜。
“恩。”淡淡地點了點頭。這一月都有陸友泰作為老師來指導自己，他還願吹簫同奏，與自己一起完成這表演。就因為自己一句害怕獨自登場。某種角度來說，很感動。但是感覺思緒又被別的什麽給代替了恩，就是那個陸友謙。一個月沒見到他了，感覺他不纏著自己似乎很不習慣。太安靜了，似是與世隔絕了一般。
“難怪有空說要給皇上做道膳食呢。”姚司膳如常般笑的和煦。
“大壽嘛不是。而且，皇上幫了我許多。”大壽就是生日，很重要的日子。想想自己來到這個鬼地方這麽久了，要不是幾次皇帝出麵恐怕自己就慘了。雖然有點兒後怕他那一句封妃戲言，但是感恩之心還是有的。那既然是生日，生日蛋糕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你現在做的是什麽？”姚司膳有點兒不解地看著我。
“蛋糕。”其實也不算是蛋糕，因為沒有烘烤可用的工具。虞凝瑤隻是把皇帝愛吃的桂花糕給做大分了點兒，她可是再也不敢加那什麽桂花釀了。嗬，想到此，不得不提一下蕭靜筠。她被派去服侍賢妃了，也就是陸友謙的老媽。真是個心眼兒頗深的人兒呢。
“蛋糕？”顯然姚司膳是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哎喲，您別管了。您現在去給我找根紅蠟燭來，要細的那一種。沒有？沒有就把粗的給削細了！”虞凝瑤無奈地笑了笑，用沾滿麵粉的手把姚司膳給推出了司膳房。
大份的桂花糕是做好了，虞凝瑤又管別的姐姐妹妹要了些甜醬，在桂花糕表麵上塗上了生日快樂四個字。紅色的醬汁很喜慶，雖然字是有點兒歪歪扭扭了。感覺有點兒心酸，自己也快生日了吧。以前自己的生日，都會搞的很隆重，會有很多人來一起玩兒現在呢。一個人過嗎？
出了司膳房，虞凝瑤動身前往禦書房。皇帝對她好，所以皇帝身邊的公公也對她好。幫她送些東西進去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了，而且要趁早還得找準時機。不然皇帝等等會很忙，還會有一幫美麗的女人帶著她的兒子來給皇帝祝壽。
“凝瑤。”這時，身後有人叫住了自己。一回頭，是蕭靜筠。她攙扶著著另外一個人往這個方向走來，隻見這人身著紫紅色的桃花雲霧煙羅裙，外披八團錦鑲銀鼠皮披風，那如意高髻上插滿了玲瓏簪釵，要屬綠鬆石花形金簪最為搶眼。移著蓮步，耳朵上一對紅寶石菱花耳墜微微搖曳。
“參見賢妃娘娘。”這人的身份就不用多想了，正是皇帝除了楚貴妃之外的第二位寵妃，陸友謙的生母，四妃之首賢妃南宮氏。她的高貴不用豔抹便可體現，身形略微高挑的她看上去有種讓人不可親近的感覺。雖然上了年歲，但是卻風韻猶存。
“起來吧。”賢妃的唇角微微上揚，聲音似幽穀黃鶯般動聽。
“謝娘娘。”起身，虞凝瑤不知為何緊張了起來。
“本宮見山茶花開的正好，打算去觀賞觀賞。你呢，準備去哪兒？”賢妃並無任何架子，語調兒也是帶著輕鬆與玩味之意。
“奴婢準備去禦書房給皇上送膳食。”但是虞凝瑤可是不太敢放下心來，畢竟自己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作為妃子的女人怎麽地也不爽自己吧。還有她身邊有個蕭靜筠。雖然倆人見了麵還是會眉開眼笑，但是暗湧風波啊。
“你倒是有心。本宮也聽說過皇上很愛吃你做的桂花糕呢宅紫嫣紅，金碧輝煌，皇上什麽沒見過。倒是平常點兒的東西似乎能入眼。”賢妃那深邃的明眸裏閃動著一絲緬懷。
“能得皇上的賞識，是奴婢的福分。”這有意無意的提及桂花還有些曖昧不清的詞匯，到底意欲何在。
“一念相思，一生執著。想必你也知道德慧娣皇後的事情了吧。”賢妃離了蕭靜筠的手，走到了我的跟前。
“奴婢知道。”有點兒膽怯，這些後妃們都喜怒無常的，虞凝瑤可不想再挨上個巴掌，她怕她會忍不住出手揍人。
“後宮佳麗三千，君卻獨獨留著一份記憶。承歡過後，他所想之人還是那已逝的女子。皇上跟本宮說過，你跟她很像。僅僅是，很像而已。”賢妃的話有著兩種層次的意思，聽起來有點兒挑釁的感覺卻又不乏深宮女子的悲哀。
“奴婢不敢與德慧娣皇後做對比。娘娘多心了。”虞凝瑤算是知道這女人也是來告訴自己不要跟皇帝走太近，因為自己永遠隻是個代替品之類的。真想翻一記白眼告訴所有人聽，她對皇帝沒興趣。
“其實本宮隻是想告訴你，皇帝把你當成德慧娣皇後來寵愛，作為女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麽榮光的事情。你為大將軍之女，雖為婢，可是本宮也看出了你不可抹去的傲骨。道是叫本宮羨慕。”賢妃忽地伸出手來，握住了虞凝瑤的手。
“娘娘？”虞凝瑤有點兒搞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麽了，隻是很疑惑地看著她。
“你對妃位無奢求本宮也就放心了。本宮希望你能多看看身邊之人，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你能看得清嗎？”賢妃若有所思般的眯了眯眼，畢竟在後宮摸爬打滾了這麽多年，她心裏裝的東西，真是車載鬥量了。
“娘娘的意思是”虞凝瑤似乎聽出了些眉目，也突然了然原來她不是來警告自己的而是來提醒自己的。但是她在提醒自己什麽？警惕蕭靜筠？還是說…
“人心叵測，日後你便知曉，隻望你那時還未有吃虧。還有就是，本宮那”
“母妃！”
好家夥，賢妃剛想說什麽就被一男聲打斷。循聲而望，陸友謙正快步走過來。雖然他一身華服十分俊逸，但是麵容卻滿是疲態。怎麽了他？虞凝瑤不禁多了絲擔憂。而手上忽然的力度讓她蹙了蹙眉又望了過去。
“還有就是本宮那不成器的兒子，你可要幫忙多多照顧。”賢妃把剛才被打斷的話給說完了，鬆開了雙手，朝陸友謙點了點頭。
“母妃，兒臣找了您好久。”陸友謙詫異般地看著虞凝瑤，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竟是把帶著滿心思念的目光硬是給收了回來。
“這麽大了，難道還要母妃常常在你身邊麽。”賢妃拍了拍陸友謙的手，露出了身為母親才有的慈愛之色。
“參見三皇子殿下。”虞凝瑤雖然還在震驚著剛剛賢妃的話，但尊於禮儀還是俯下身來行禮。蕭靜筠亦同行禮。
“都起來吧。”陸友謙頗感不適地咳了兩聲，然後視線落在了虞凝瑤身上，在虞凝瑤抬頭之際立刻閃開。
“凝瑤，你不是要去找皇上麽。快去吧。”賢妃見陸友謙的樣子不禁抿嘴輕笑。
“啊？哦！那奴婢告退！”虞凝瑤覺得這個賢妃真是有點兒為老不尊的感覺，不過，很溫暖。真的，在這水深火熱的後宮中，她就如明媚的太陽一般讓人覺得很溫暖。
“找父皇？！”陸友謙一驚。
“謙兒，若相思，何必愁白頭。爭取想爭取的，做自己想做的。”賢妃牽過陸友謙的手，母子二人一同看向那耀眼的山茶花美麗的綻放。陸友謙隻是沉了眸光，然後淡淡一笑。誰也沒看到，身後那抹狠然的目光。
雖然今日事皇帝的壽辰，除了裝點喜慶點之外一切如常。皇帝勤政愛民，此刻也跟之前一般在禦書房內處理政事，侍衛與公公們守在了外麵，大門緊閉。
“公公，奴婢是通湯宮的虞凝瑤，特意來給皇上送膳食的。”虞凝瑤畢恭畢敬地給門外守著的公公行了個禮，從他的服侍來看，應該是皇帝身邊最紅的那位公公，隻是為何連他也呆在了外麵？
“是虞姑娘呀。帶了什麽好吃的給萬歲爺呢？”公公喜上眉梢，忙迎上前去。
“就是桂花糕而已。”虞凝瑤打開了膳食盒子，對於公公的反應倒是有點兒驚訝。一般這些個奴才不都是很趨炎附勢的麽，自己貌似隻是個小宮女吧。
“萬歲爺最惦念的可就是姑娘這桂花糕了，等著，咱家去給通報一聲。”公公眯起了細長的眼睛，尾指翹起了蘭花樣兒，踱著步子進了禦書房。不稍半刻便打開了門，迎了虞凝瑤進去。
大門再次緊閉，氣派的禦書房虞凝瑤隻在電視裏看過，富麗堂皇地不禁讓她張大了眼睛。焚香金爐內冉冉升起白氣，模糊了金柱上的盤龍。
“怎麽了？”皇帝好笑地看著殿下虞凝瑤的反應，放下了手中的筆，從龍椅上起身。
“啊，參見皇上。”意識到自己失了規矩，慌忙收了神色，跪下行禮。
“快起來吧。朕甚是想念你的桂花糕。”皇上輕笑出聲，虛扶了一把。
“謝皇上。皇上若是喜歡大可天天派人來與奴婢說，奴婢立馬去做。”虞凝瑤心裏其實還是有點兒慌的，她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會不會有點兒畫蛇添足的感覺。但是，她隻是盡一份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