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容貌有損
“哦？聽姚司膳說你的手藝頗為不錯，那本宮可是要好好嚐嚐。”皇後的柳眉有著微微的弧度但是很快便恢複原貌，帶著淡然平靄的笑容結果了杏仁露先嚐了起來。
虞凝瑤沒說什麽，隻是垂首等待回複。期間，她聞到了這通湯宮內有一股不太尋常的香氣。望著那香檀爐子升起的白色煙霧，隻待有一瞬疑惑但卻沒有多慮。
“的確不錯，真真讓本宮覺得恢複了精神。”皇後喜形於色，本是半臥於主位上現在已經坐了起來。臉上也恢複了少許紅潤。
“謝娘娘讚賞。奴婢也是聽太醫們說娘娘鳳體抱恙才自作主張用膳食為娘娘調養的，隻是不知為何娘娘突然就病倒了？這秋高氣爽的季節本是不應有胸悶等不濟現象的。”虞凝瑤是警察出身，對醫學方麵也是頗有了解，吃的話那就更難不倒她了。且不說那南瓜櫻桃對人體的作用是什麽，人類都是一個樣，隻要是喜歡吃的，那多艱難都得吃。滿足了，就什麽病都沒了。隻是，天天吃這些過分甜膩的食品對身子也不好。總是有原因的。
“人老了，是這樣的了。”皇後輕歎了口氣，濃妝下也隻是一張憔悴的臉。
“娘娘正是風華並茂之年怎能這麽說呢。據奴婢所知，胸悶氣短等症狀可能是由於被某些事情所激”虞凝瑤的眼珠子往右邊一提溜，隨之轉回前看著皇後。
“某些事？本宮倒是想不起來有何事刺激了呢。”皇後皺了皺眉，仔細想了想卻沒想到什麽。
“奴婢還以為是貴妃娘娘私自放了在敖達局的莫倩倩還收其為婢的事兒讓娘娘心煩了呢。”似是有口無心的一句話，虞凝瑤盡量用輕鬆的語調說出，還降低了聲調像是喃喃自語一般。瞄了一眼臉色逐漸黑下去的皇後，唇角一提。
“你說什麽！？上前說詳細點給本宮聽！”皇後果然是起了怒。
“奴婢容貌有損，不敢太接近娘娘，擾了娘娘視線。”虞凝瑤低下頭作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容貌有損？發生什麽事了？”皇後幹脆起身走到了虞凝瑤身邊，在看到虞凝瑤紅腫的臉時不禁驚了一驚。
“是貴妃娘娘叫莫倩倩打的。是奴婢的不好，喚了一句莫倩倩不，是莫姑娘的名諱，殊不知她已是貴妃娘娘宮中的掌事…”虞凝瑤忽然發現自己很有演戲的天分，看著皇後的臉色不斷在變，柳眉也不斷糾起，心裏早就笑開了。
“她戴罪之身還敢出手打你？嗬，好一個楚榮茜。真的以為自己的金藍孔雀印能代替本宮的鳳印麽！居然連本宮的話也不聽，莫不是早就已經把本宮視作無物了！”果然，皇後勃然大怒了。一甩寬大的袖子，氣的直發抖。秋芸連忙上來安撫。
“奴婢知罪！奴婢以為娘娘是為此事頭疼且不料娘娘不知，早知就不說了免得娘娘又心煩。“虞凝瑤立刻跪下，還不住地磕著頭。
“你起來。這件事你做得對，也可憐你受委屈了。以後就到本宮宮裏辦事吧，本宮倒要看看那楚氏是不是敢來這通湯宮找你麻煩！”皇後親自扶起虞凝瑤，眼裏閃出一絲慈愛之意。但很快便被狠意所代替。
“娘娘，這楚貴妃仗著家室與榮寵不斷一直不把您放在眼裏，您可不能姑息了她。”秋芸在皇後耳邊輕聲然。虞凝瑤不曾吭聲，隻是凝眸淡看，這才是她要的效果。
“嗬，榮寵不斷？！就憑她？她不過是茉兒的替身罷了！勝喜！擺駕嵐什宮！”皇後那一雙鳳眸此刻瞪得銅鈴般大，可以說是怒不可遏了吧。虞凝瑤的腦子瞬間記住了茉兒，替身還有嵐什宮三個詞。一聲不吭跟著皇後離開通湯宮。茉兒是誰，替身顧名思義了，嵐什宮…這個鳶字到底代表了什麽。
“皇後娘娘到！”嵐什宮瞬間響起了蘇公公的聲音。宮外還有一兩個宮女在搬搬抬抬，見到皇後帶著一堆人來立刻把手裏的東西往宮裏搬然後出來迎接。
“參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虞凝瑤挽了個朱紅花絡膳食盒進殿，盈盈拜倒行禮。
“起來吧。”皇後似乎有點兒力不從心一般揚了揚手，眼睛也是半眯著像是隨時要閉上睡著一般。
“奴婢聽說娘娘近日來身子抱恙，故大膽做了些提神養身的膳食來給娘娘食用。”虞凝瑤微微一笑，秋芸很快便將裝點好了的膳食捧了出來。是南瓜烙，櫻桃玉鬆糕，杏仁露。很簡單的甜食，但卻是虞凝瑤精心準備的。
“參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
“參見母後，母後金安。”
楚貴妃帶著陸秋豔還有奴才們行禮請安。
“貴妃原來還記得喚本宮一聲皇後娘娘啊。”皇後畢竟是在這後宮裏呆的久的人，老練的經驗告訴她此刻要冷靜。
“娘娘此言差矣。”楚貴妃緩緩起身，咯咯地掩嘴輕笑，但是在她眼神掃到我的時候突然變得淩厲了起來。
“給本宮跪下！本宮何時有喚你起來！”皇後眉毛一挑，櫻唇裏蹦出威嚴地聲音。頓時，一幹人等全都嚇得跪在了地上。皇後平時一直以溫婉著稱，貴妃也一直嬌蠻慣了，皇後從來對貴妃都是客客氣氣的，這個虞凝瑤自然之道。抬眸望了望，虞凝瑤發現從皇後眼裏看到的恨很深很深，這可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楚貴妃怎的也沒有料到皇後居然會用身份壓自己，心有不甘地瞪了她一眼，但還是跪在了地上。臉撇到了一邊不去看她。
“誰是莫倩倩？”皇後平下了心，冷然問曰。
“奴婢在。”莫倩倩身子一顫，隨之爬到了皇後跟前。
“好一個大膽的奴婢，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打本宮的人。難道你跟你主子一樣沒有眼色嗎？也難怪，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狗！”皇後彎下了腰，捏緊了莫倩倩的下巴，莫倩倩嚇得不輕，一個勁兒的抖。而皇後可是沒有給她什麽好果子吃，碧玉護甲直接從她那光滑的臉蛋劃過留下一道紅色的印記。貴妃驚住了，但隨之抬眸憤怒地看著皇後。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奴婢奴婢不知道虞凝瑤是是”
“凝瑤，過去給本宮掌她嘴。本宮身邊的人她也有資格喚名諱？”皇後隻是冷眼相看，打斷了她的話，朝虞凝瑤使了個眼色。虞凝瑤點頭答是，走到莫倩倩麵前，勾起了一邊嘴角。
“不貴妃娘娘救我！”莫倩倩就像是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似的一個勁兒的躲，爬到楚貴妃身邊求救。
“姐姐，是這婢子先衝撞了本宮在先，難道本宮連教訓她的權利也沒有嗎？姐姐不要以為金藍孔雀印是閑擺著的！”貴妃雖然跪在地上，但是氣焰可一點兒也不減。死死瞪著虞凝瑤，咬緊下唇。
“在本宮麵前你居然還敢自稱本宮？你衝撞本宮難道還少嗎？拿著金藍孔雀印也敢跟本宮的鳳印比，看來你真的是蠻橫到目中無人了呢。你以為你的榮寵是怎麽來的？你以為這個嵐什宮真的是為了你才建的嗎？嗬，你別自欺欺人了。”皇後冷冷一笑，一個巴掌甩在了楚貴妃的臉上。頓時，楚貴妃的臉上紅了一片。
“你！”楚貴妃跌落在地上，眼角含淚，但卻狠狠地看著皇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本宮當初說過，莫倩倩是得終身囚禁於敖達局的，皇上也下了聖旨怎麽你想抗旨不成？你家裏是有多少腦袋可以掉還是說你有多大的信心皇上會為你拋下一言九鼎？你別忘了，你隻是代替品。本宮平日容忍你不代表放縱你，本宮隻要一日沒有摘下鳳釵一日沒有脫下鸞衣一日沒有失去鳳印你就休想再踩在本宮頭上！你想要這賤婢是吧，可以。勝喜，帶她去瀏絳閣關一晚上再看看貴妃娘娘還要不要她！”
皇後渾身散發的氣息不再如前給人感覺萬事隨和，而是冷冽讓人汗毛豎起。
就連虞凝瑤都覺得這個女人突然變得好可怕，尤其是她的眼神。
雖然貴妃眼裏也是恨，但是皇後眼裏的恨像是積怨了很久突然爆發一般的如洪水樣可怕。
不知道他們之前，是否發生過什麽呢。
隻能說，皇後隱藏的很好。
“不！不要！！娘娘救我！”莫倩倩嚇得不斷磕頭但還是被拉走了，還不斷伸出手向楚貴妃求救。
“母後！請饒恕母妃對您的大不敬！”陸秋豔奔上前扶住自己母妃的身子，她也是第一次見到皇後發火，均是冒出了一額的冷汗。
“本宮就看在豔兒的份上饒你這次。傳本宮懿旨，貴妃楚氏衝撞皇後，罰俸祿三月，禁足一月。”皇後眼裏的恨意竟然一瞬間消失無蹤，看著楚貴妃仿佛就像是看著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一般。語畢後，轉身離開。
楚貴妃在陸秋豔的攙扶下行禮，但是早就已經渾身顫抖，握緊的拳頭示意著她此刻的憤怒。眼睛就像是要噴火一般死死看著那消失的人。
“娘娘，皇上問起的話…”虞凝瑤見皇後麵無波瀾，遂問道。
“你以為皇上真的很寵她麽…還不是跟泰兒一樣，忌憚著並且仰仗著她那龐大的家世。當然，還有別的原因不過本宮不會再讓她這麽目中無人下去，要在後宮生存並且保有地位，本宮就不可以再心慈手軟。”皇後的話恰似無心卻蘊含了許多的深意在裏麵。從她的眼睛裏，虞凝瑤看到了恨還有愧意。
但是都是一閃即瞬。
沒再說什麽，默默跟在皇後身後。
太多的不解，搞清與否是否又有關聯…？
月如清，靜如影。樹影婆娑風自憐，人影蕭條誰人顧。
燭火在風中搖曳，三兩點光芒點綴了沉寂的黑夜。靜謐的深宮，讓人覺得心跳聲都變得十分的突兀。身為警察的警惕讓虞凝瑤忽地睜開了雙眼，滴溜轉了一圈，對麵躺著的蕭靜筠就已經起身開門離開了。這麽晚了，她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