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眾矢之的697403
“虞凝瑤，你成功了。成功成為了眾矢之的，成功炫耀出了你的心計。往後的路，你不會好走。遲早有一天，你會跟我們一樣。”劉司製的話似是一雙手般扼住了虞凝瑤的喉嚨，那無光的雙眸隻是輕輕撇了一下，後便抬腳離開了。
“…”虞凝瑤下意識按住了自己的脖子，發現額角有汗滲出。劉司製的話是什麽意思，自己何時用過心計。還不是被逼的。但是這是後宮的生存法則，難道真的是自己在無聲無息間已經懂得了如何爾虞我詐？她一個現代人，怎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虞凝瑤！我不會放過你的！隻要我活著我就一定會想辦法殺了你！！”莫倩倩還在那裏扯著眼淚罵罵咧咧，最終也隻剩下一片唏噓。看客們紛紛散了，留下地上稀疏地掙紮痕跡與虞凝瑤一直不曾動過的身體。
點燃了圓桌上的燭台，亮光把黑暗撕扯開來卻依舊留有太多清冷。望著銅鏡中的人兒，一個一個拆下腦袋上的裝飾，一襲白衣勝雪，長發自然垂下。這個樣子，怎的如此陌生。她來了多久？爺爺擔心嗎？這個問題，似乎很久沒有被想起來了吧。是因為什麽，逐漸淡忘自己的目的。
“凝瑤，你怎麽沒去吃飯？”蕭靜筠拿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食物進房。
“知道你會給我帶啊。”虞凝瑤斂起了神色，走到桌前坐下。
“你就會逗我。太醫說了你身子不好，被那麽劇烈的鳩毒洗過腸胃可是要吃多點好的補回身子啊！”蕭靜筠也坐下，把碗筷推到了虞凝瑤麵前。
“我今天看見了莫倩倩跟劉司製被帶去了敖達局。”沒什麽胃口，但還是象征性地吃了幾口飯跟菜，難以下咽般的感覺終是放下了碗筷。
“她們那是活該。你別想那麽多。”蕭靜筠拍了拍虞凝瑤的手。
“劉司製說我已經開始懂得如何使用心計了。可是我什麽也沒有做啊”虞凝瑤收了收手，放在額角處。
“在這個後宮，不是算計別人就是被別人算計。這件事輸的是她們，那她們自然會這樣對你說。你別放在心上，不過是成王敗寇。入了宮，早就該懂了。”蕭靜筠此番話說的甚是蕭涼，望了望窗外的黑夜，似是想到了什麽。
“平安這倆字是不是隻能建立在鬥上麵？隻有鬥贏了才能保得平安，對嗎？”虞凝瑤眼神也接近空洞，她從未有過的恐慌與逃避感襲來。
“對。”很肯定地回答，蕭靜筠堅毅了神色。
無聲息地沉默，讓夜色更為寂寥愴然。命運，自是天定。
夜鎖深宵殘夢，黎明何時到來。輾轉反側，劉司製的話回蕩在耳畔。久久不能入睡，抱著被子感覺到了寒意。現在是什麽月份了，開始冷了。
“凝瑤，虞凝瑤！”
“啊？”
手托腮，虞凝瑤一副如夢初醒般地看著喊了自己很久的姚司膳。
“你發什麽呆呢？去把這個送去隆宏宮！”姚司膳瞪了她一眼，指了指身旁放著的無數美食。
“哇，這麽多好吃的！隆宏宮住著哪位娘娘啊，那麽好待遇。”虞凝瑤隨著看去，琳琅滿目的食物堪比滿漢全食。雖然在司膳房做事偷吃是少不了的，但是她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美味佳肴。
“隆宏宮住的可是貴妃娘娘的女兒蘭蕊公主，公主今兒個一早從冷暉寺回來，現在這個時辰估計也是請完安回宮了，你最好動作快點。”姚司膳把膳食裝好，再吩咐了幾個送去後，把剩下的遞給了虞凝瑤。
“蘭蕊公主哎，您別推我，灑了我可不管啊！靠，老姑婆！”虞凝瑤還在想誰是蘭蕊公主居然那麽大排場，但是已經被推出了司膳房。臨走還不忘回頭做了個鬼臉。
跟著前麵的宮女們走著，可無奈那幫人腳步實在是快，虞凝瑤穿著好看可是卻不耐用的宮裝走的甚是費力。雖是泛起了涼意的天，可是也止不住汗如雨下。地方太大也不是什麽好事兒啊。
“哎，你，手腳麻利點。不然公主怪罪下來我們可承擔不起！”一名領路的公公回頭看到了靠在一旁的虞凝瑤立刻過去催促。
“行了公公，我知道了！你先走，先走哈！”虞凝瑤賠笑道。
公公碎碎念了幾句，蹙著眉頭走了。虞凝瑤呼了口氣，找了一處假山後坐了下來。膳食盒裏冒出的香氣真是讓人食指大動，禁不住誘惑，虞凝瑤打開了盒子，那陣香味讓她有種來到了天堂的感覺。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一碟錦玉桂香糕已經下肚了。
“噗！”虞凝瑤一驚，把嘴巴裏還沒吃完的全給噴了出來。
“呀！怎麽回事兒，你是哪宮的宮女怎的那麽沒規矩！”一聲厲叫，一名公公立刻嫌棄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我”咽了一口唾沫，虞凝瑤抬頭一看，兩個高大的身影蓋住了自己，還把頭頂的陽光給遮住了。不敢再看下去，立刻把盒子蓋起來起身準備走。
“嘿，我說你這小宮女這麽沒規矩還偷吃膳食？來人啊！”那名公公見狀不禁大怒，頂著他的蘭花指準備叫人前來。
“寧公公，你看來是沒把本王放在眼裏吧。”威嚴的聲音，同時也是熟悉的聲音。那沉穩有序的語調，讓人迷醉。
“奴才知罪。”寧公公退到了一邊。
“王爺？”虞凝瑤一喜，轉身果然看到的是陸友泰。還穿著一身的戎裝，看上去英氣勃發。
“多日不見，看來你已經全好了。不然也不會在這裏偷吃吧。”陸友泰玩味地看著虞凝瑤，她的氣色不錯讓他心裏也完全鬆了下來。
“您不會說出去吧。”虞凝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
“你覺得呢。”繼續戲弄著她，陸友泰的笑意漸濃。
“哎喲，別小氣嘛。最多我也分一些給你吃。”虞凝瑤伸出手想拉陸友泰的衣袖，但是突然腦海裏出現了劉司製的樣子，手就像觸電一般滯在了半空中。
“你現在是司膳房的女史，我想你現在要送的膳食是送給蘭蕊公主吧。分給我吃你怎麽交差呢。”陸友泰看著那不知為何停下的手，心裏頓了頓，但立刻抬起了被盔甲壓製已久的手，牽住了那冰涼的手。
“王爺那個，奴婢告退。”虞凝瑤手指微微一抖，立刻縮開了手，福了個身慌張地走了。陸友泰的手還呈半張開狀，看著她的背影眼眸一斂收回了手。
“本公主最愛的錦玉桂香糕呢？”錦蘭宮內，一穿著雲霏妝花彩燕錦服的女子把筷子一甩開，柳眉都快擠在一起了。手臂上的如意八仙鐲撞在了桌角處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髻上的寶玉蘭花簪下的流蘇也跟著搖晃了起來。
“回回公主快快”奴才們跪了一地，全都害怕地抖了抖身子。
“來了來了！抱歉啊公主，久等了！”虞凝瑤一陣風一般衝進了隆宏宮，把膳食盒往桌子上一放，撐著圓桌喘了口氣。瞬間，空氣凝聚了一股冷意，沉寂良久，爆發出了劇烈的響聲。
“放肆！你們尚宮局調教出來的宮女倒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本公主才多久沒回宮，怎的後宮就有了這般模樣的婢女！”蘭蕊公主陸秋豔拍案而起，一手打翻了膳食盒，撒了一地的食物和碎成片的碟子。
“公主啊，浪費食物可是會折壽的。”虞凝瑤幹笑了兩聲，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退後了幾步跪了下來。
“膳食從來都要準時送到各宮各殿，還要由宮女們打點裝飾才能呈上。本公主且不論你為何如此遲才出現打亂了規矩，光是你闖進隆宏宮這一下就足以讓你掉腦袋！你是活膩了吧。”陸秋豔那鳳眼半眯，流露出了危險的意思。顯然，虞凝瑤的話她是沒聽到了。不然，肯定氣得跳腳了吧。
“奴婢還想多瞻仰一下公主的美貌，還不想死。”虞凝瑤涼涼開口，這公主很顯然有著被嬌慣出來的脾氣，聽著語氣讓人十分不爽。
“你！來人！給我把這不懂規矩的臭丫頭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陸秋豔一下子睜圓了雙眼，跟銅鈴一般直盯著虞凝瑤，一下子氣結讓她心裏萬分地不順。
“又是誰惹了朕的豔兒不開心啊？”殿外，人未到聲先到。隨後，皇帝笑著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陸友謙還有依舊戎裝一身的陸友泰以及打扮華麗的楚晶韻。
“參見皇上。”
“兒臣參見父皇。”
“都起來吧，這是怎麽了？”皇帝扶起陸秋豔，一臉慈愛的樣子。
“還不是這個婢子！來遲了不說還莽撞地衝了進來！真是讓人不快！父皇要給兒臣做主！”陸秋豔握住皇帝的手使勁地搖了起來，跟之前刁蠻的樣子完全不相同。
“哦？”皇帝隨著陸秋豔的手指方向一看，嘴角便揚起了一絲不明的笑意。
“小眉眉？你又幹什麽了？”陸友謙先開口，眉頭微微一皺，走到了虞凝瑤身邊。
“三皇兄，你跟她很熟嗎？”陸秋豔不悅地撇了過去。
“那當然。”陸友謙一把摟著虞凝瑤，還不忘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閃開！”虞凝瑤低聲然，順便掐了一把陸友謙然後彈開。
“豔兒這位是司膳房的虞凝瑤，怎麽，她得罪你了？”皇帝的笑容消失，淡淡看了陸友謙跟虞凝瑤一眼，沉了沉目光後，望向陸秋豔。
“虞凝瑤？哼，就是你啊，把後宮給攪得天翻地覆把本公主的母妃也氣的七竅生煙的那個虞凝瑤是吧。嗬，那本公主就更得好好對你了。三皇兄，可莫怪妹妹心狠！馨兒，把她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陸秋豔忽地一聲冷笑，揚手喚來了侍女馨兒。
“你敢！”陸友謙擋在了虞凝瑤身前，狠狠瞪著馨兒。
“三皇兄！難道本公主現在連教訓一個婢女的權利也沒有了嗎！”陸秋豔更是生氣地跺了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