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殿下金安

  蕭靜筠在外靜靜聽著也靜靜看著,冷色從眸中閃過。


  “殿下。蘇公公在外等候。”小棟子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方才進入。


  “這幫老家夥果真手腳夠快。”陸友謙擦了擦嘴,將藥放在了一邊,見虞凝瑤麵色稍有改善唇也有了一絲滋潤轉眸消失的溫暖一下子讓氣氛下降到冰點。


  “那殿下是見還是”小棟子感覺到了從自家主子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瞬間便是低下了頭不敢抬起。


  “見!自然要見!這蘇勝喜可是皇後身邊的人,本王還讓幾分顏麵呢!”陸友謙眉毛一挑,冷笑然。


  “是。”小棟子得了意退下傳了蘇勝喜進來。


  “奴才參見三皇子殿下,殿下金安。”蘇勝喜攜著那膩人的笑容碎步進入,跪下行禮。


  “起了吧。不知蘇公公屈尊來此是所為何事?”陸友謙對此趨炎奉勢的人無甚好感。


  “喲,瞧殿下的話,那可不是折殺奴才了麽。奴才此番前來是奉了皇後娘娘之命請殿下到通湯宮一聚。”蘇勝喜是見慣爾虞我詐的宮中老人,自是聞得陸友謙話內諷刺之意。隻是他不以為意,輕輕一調便是轉了話鋒。


  “待本王梳洗一番自會過去給母後請安。蘇公公請回吧。”陸友謙淡道。


  “是。那奴才便先行告退了。”蘇勝喜笑著退下。


  “靜筠。”陸友謙輕喚了一聲。


  “殿下有何吩咐?”蕭靜筠盈盈邁步進房。


  “照顧好小眉眉。本王要先去與母後請安,過後再來看她。”陸友謙起身斂好了因為久坐而起了皺的衣擺。


  “殿下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凝瑤的。”蕭靜筠主動伸手幫陸友謙扣好了鬆了的衣扣,麵露溫婉之色。


  陸友謙不以為意,任她為自己整理一番後淡笑離去。蕭靜筠待他走後方才抬起了眸子,裏麵滿是傲然之意。


  “兒臣給母後,母妃請安!”梳洗一番的陸友謙已經去了不少憔然,來到通湯宮,跪下與鳳位之上的皇後還有次座的賢妃請安。


  “謙兒快快起來吧,妹妹你看,謙兒多有皇上當年的風範。”皇後很是滿意地喚了陸友謙起身還叫人給陸友謙擺了座位。


  “臣妾謝姐姐盛譽了。”賢妃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家兒子。


  “謙兒,後宮妃嬪雖是不可過問政事但是本宮從皇上那聞得你在臨江倍受百姓愛戴。雖然還未如泰兒般立下軍功但亦是叫人對你印象大大改觀,皇上更是寵愛你。本宮真真為你高興。”皇後滿目慈愛倒是讓人看不出她曾經為攀後位的不擇手段。


  “兒臣謝母後誇獎。兒臣從不奢求任何功名利祿隻望能為父皇分憂,為鄞舒做貢獻。”陸友謙拱手然。


  “妹妹,你真是生了個好兒子。難怪皇上一直對你們母子二人寵愛有加。”皇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嗬嗬,姐姐哪兒的話。之前臣妾教子無方倒還真是讓姐姐頭疼了一番吧。”賢妃不掩眼裏的驕傲之色。


  “過去之事又何須再提,本宮看皇上是大有立謙兒為太子之勢。”皇後不禁惋惜,自己膝下無子倒是遺憾。


  “姐姐莫要再說下去,可是驕縱了謙兒呢!”賢妃掩嘴輕笑,嗔怪然。


  陸友謙默默聽著兩位妃嬪寒暄,他自是知道皇後口中的過去之事是什麽。隻是他全然不知道亦不想知道,既然脫胎換骨那便要好好走下去。喝了口茶,清香於口中流淌。


  “隻是,謙兒啊。你該多多跟你父皇學習朝政之事而不是後宮之事。”皇後換了話題,賢妃也不敢再說話隻是看著陸友謙。


  “母後說的是,後宮之事的確不容兒臣管。隻是兒臣實是容忍不得此等賤婢,觸犯宮規不說還造假欺上瞞下,膽量之大難道母後還要縱容之?”陸友謙放下茶盞,總算是說到正題了。


  “此事本宮倒有聽說,著實是委屈了那個叫凝瑤的婢子了,聽說還是大將軍的女兒。隻是縱使如此,此事也該由本宮來做判決而不是你。”皇後字字鏗鏘,道出了皇後的威嚴。


  “嗬嗬,母後不是已經救下了那倆賤婢了麽。兒臣就是知道沒有權利懲治那倆賤婢方才說了狠話,難道這也不行麽?”陸友謙冷笑一聲,巧言諷刺了一番。果不其然,皇後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謙兒!姐姐,謙兒年幼無知怕是觸犯了姐姐,望姐姐海涵!”賢妃一驚,瞪了陸友謙一眼便立刻起身跪下。


  “起來罷。本宮自會處置那二人,還凝瑤那婢子一個公道。隻是謙兒,你可否告訴本宮你跟凝瑤是何關係?”皇後歎了口氣,喚了賢妃起身複問然。


  “我愛她。”陸友謙直言不諱。


  “嗬嗬,難怪呢。連心頭之物都贈與她,這門親事倒也門當戶對。雖然凝瑤是婢子出身倒也是將門之後,不如本宮下旨成了你們二人吧。”皇後跟賢妃均是一愣,但還是皇後的反應比較快。


  “不用勞煩母後了。現在小眉眉還未清醒,而且她對兒臣還未有任何感情,兒臣段不想勉強她。”陸友謙婉轉拒絕了。


  “那謙兒是想”


  “此事兒臣有由打算,待到哪日謙兒成功了方會來求母後下旨賜婚。”


  “好。那本宮便不插手罷。你縱使怎麽愛那丫頭也不可為此傷了身子,且回去好好休息一番罷。”皇後擺了擺手。


  “是,兒臣告退。”陸友謙朝皇後跟賢妃行了個禮後轉身離開。


  觸手不及的一道道身影,反反複複出現的畫麵。記憶總是模糊,看不清裏麵的人,聽不盡裏麵的話。越走越遠,那滿是白發的老人家微微一笑,皺紋布滿了眼角可是為何卻濕潤了雙眼。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再也見不到了嗎。有緩和的微風吹過,看到了落在地麵上的櫻花瓣,是家裏後院那顆價值不菲的櫻花樹落下的。有槍聲響起,不遠處的照明燈一閃一閃在海麵上飄浮。想回去,好想回去。有一道藍光與月光想接應,就在那一刹那,一切畫麵頓時被擊碎,落得一地的碎片,最後化為烏有。


  “凝瑤凝瑤?”蕭靜筠半夜聽得對床之人發出嗚咽之聲,本是淺眠此時更是清醒。來到虞凝瑤床邊,見她的腦袋側過了一點兒,眼淚順著眼角流出。


  “爺爺”低聲語語,那嘮叨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人總是會在失去的時候才懂得後悔,曾經,根本不會珍惜。


  “…”蕭靜筠默默坐在了床邊,垂下了頭,她的親人,又在哪裏。心裏不忍,但是不甘與嫉妒狠狠將那一抹感情扼殺。


  一夜無眠,蕭靜筠早早便對鏡梳妝,完後出了門到司製房工作。沒錯,她被派到了司製房。由於司製的空缺,便是由掌製霍氏頂上,許尚宮見蕭靜筠天資聰穎便把她派到司製房做了女史。下了朝,陸友謙連朝服都還沒換下就來到了尚宮局報道。每日如此,算算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


  “殿下,您來了。”逐漸跟陸友謙熟絡了起來,蕭靜筠免了行禮,雖見其天天來報道甚是不悅但是陸友謙對自己已然不如之前陌生,倒也是好現象。


  “恩,她怎樣了?”陸友謙麵有倦色,現在的他不再像之前那般遊手好閑。皇帝開始讓他參與政事,而且陸友泰也在此時被派去了邊外打仗,許許多多的朝事陸友謙都要插手,忙不迭之中還要來照顧虞凝瑤。累是累,但是他卻毫無怨言。


  “還是那個樣子,殿下您進去看吧,靜筠先去忙了。”蕭靜筠將手裏的藥碗交給了陸友謙,便輕輕然準備退下。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陸友謙感激地看著她。


  “殿下言重了。靜筠也想凝瑤早日康複,如此…殿下便可不再那麽操勞。”蕭靜筠似有試探之意,瞄了一眼陸友謙遂是低下了頭。


  陸友謙沒說話,半眯了眼打量了一下蕭靜筠,這話說意思可是歧義了。隻望,是自己想多了。


  “靜筠失言了,望殿下恕罪。”蕭靜筠見陸友謙沒什麽反應隻是看著自己,不禁心裏一緊,立刻跪在了地上。


  “哎,說了無人之時不需這樣大禮。本王會照顧好自己的身子的,放心吧。”陸友謙見她跪下倒想也沒那麽嚴重,伸手扶了她起來,微微一笑解除了緊張的氣氛。


  “謝殿下,那靜筠先行告退。”蕭靜筠的手臂被他的大手握住,一陣暖流入心,竟是紅了臉。輕聲謝禮,轉身離開。


  陸友謙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覺得有些不自在。罷,想那麽多也是無益。拿起放在一邊已經不再冒白氣的藥,準備喂藥。


  “爺爺爺爺我好想你”忽然床上的人動了動,緊接著便是一陣抽噎。


  “小眉眉小眉眉你醒醒!”陸友謙見她這樣渾噩,鑽心之痛再次傳來。


  “陸陸友謙”朦朧間看到了一張模糊的臉,虞凝瑤竟是覺得不真實。伸出手,撫在了他的臉上,有溫暖傳來,不再像是黑暗裏那般,無法觸碰。


  “我在!老天,你總算醒了!”陸友謙緊緊握住那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滿臉驚喜之色。


  “腦袋好沉”虞凝瑤喉嚨幹燥,說話亦是沙啞著的。隻覺得渾身乏力,腦袋似是被什麽壓著疼得要死。


  “很不舒服嗎?我去找太醫!”陸友謙見她麵色雖是紅潤了但是依舊虛弱,聽她這麽說更是緊張,欲起身去尋太醫來。


  “別別走!我不想再經曆一次那那伸手無法觸及的痛”抓住他的手很是無力,虞凝瑤仍然記得在夢魘裏,那一襲看不清的輪廓,跑的摔倒在地也根本抓不到一點兒。


  “好,我不走!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陸友謙心裏隻覺一暖,被需要的感覺真的很好。忍不住低下頭在虞凝瑤額頭上印下一吻,雙眸溫柔地看著她。


  “你!你你又親我!我我好了我一定揍你!”雙頰一紅,本是想反抗但無奈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見著他身子靠近,心也跳得好快。


  “哈哈,病成這樣了還放狠話。那你快點起來吧,你不揍我我渾身癢癢呢。”陸友謙笑了開來,捏了捏她的臉,心裏總算是沉下了揪著的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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