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累贅

  當然,越白玉並不希望有與他生死相對的那一天,畢竟妹妹那麽愛他……


  蓧優長歎了一口氣,轉身麵對眾人道:“諸位,我蓧優隻想取回娘親的遺物,至於什麽錢財寶藏我不會動一份一毫,所以希望諸位也不要打我娘親遺物的主意,不知道越皇這點可能遵守?”


  “蓧優姑娘盡管放心,朕保證。”越白玉認真的點頭,隨後唇角一揚,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


  “好,有了皇上的保證我也就放心了。”蓧優幽幽的看了眼身側的雍海,轉身,從懷中取出火折子點亮,率先走進了黑洞內,雍海隨後跟了進去。


  “哼,這個雍海哥哥真是重色輕友,不來保護皇帝哥哥的安危反倒跟著一個女人形影不離……”越天仙子嘟著小嘴發著牢騷。


  越白玉笑了笑,看了眼大病初愈的琉菲,以及照顧的她無微不至的軒楦,沒有多言。


  一路走來他共損失了五名茯神衛,重傷了兩人,越白玉很痛心,因為這都是他一手挑選的精英強將,損失了真的很可惜,再想找到這樣的很難……


  他吩咐了僅剩的侍衛與侍女守在洞外,隻帶上了鍾立與鍾悟兩兄妹跟在身邊,而另一邊安翰朗見到越白玉等人進了洞口,蒼白的唇角彎起一抹笑,琥珀色的眸子內精光一閃,看著蕭明點點頭。


  蕭明領受了那抹深笑的深意,回以安翰朗放心的眼神。


  “軒楦,你還記得我在帶你來這裏時你答應我的事嗎?”安翰朗突然看向軒楦問道。


  頓了一下,軒楦點頭:“記得。”


  “好,現在就將她交給我吧,你和蕭明先進去。”安翰朗用吩咐的口吻說道。


  “軒楦,你答應他什麽了。”琉菲不解的看著兩人。


  “沒什麽,菲兒你要小心,我先進去了。”話落,在琉菲疑惑的神色中軒楦依依不舍的將琉菲推到安翰朗的身邊,鄭重叮囑道:“她的身體還很虛弱,你要保護她。”


  “我會的。”安翰朗從懷中取出兩個一指長的奇怪東西交給兩人,道:“不管有什麽發現,一刻鍾後在這裏集合。若遇到了危險此物會幫助你們一次。”


  軒楦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好奇的翻看著,而軒楦對此卻在熟悉不過了,這是秉立閣的護身密器,若不是閣內之人是沒有資格得到這種東西的。


  蕭明知道軒楦身份特別,是九幽子的愛徒,不能有閃失,王爺這樣安排就是讓他保護軒楦的周全……


  收起密器在懷中,蕭明與軒楦互視一眼,隨後轉身進了洞內,而琉菲隨後紮手紮腳的就要跟進去,卻突然被一雙鐵臂攔下。


  “幹嗎?”


  “你不能進去。”安翰朗沉聲道。


  “為什麽?”琉菲氣鼓鼓的道:“我千裏迢迢的長征了一個月,差點沒死掉,現在都到寶藏門口了你告訴我不能進?怎麽,你怕我跟你搶錢嗎?”


  “裏麵危險,你不能進去。”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累贅了嗎?”琉菲氣不過的大喊。


  安翰朗看著她偏解自己的意思無奈的很,兩人的關係剛剛緩和過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在安翰朗的心底是很不願意看到她在和自己賭氣的。


  琥珀色的眸子遙望山下的未知地,沉吟片刻,安翰朗點頭:“一刻鍾後我們就會回來,到時候在帶你進去,現在你此物乖乖的留在這裏。”琉菲想了想,一扭身不在理他,算是默認了。


  安翰朗不放心的叮囑道:“記住,你千萬不能孤身進入,否則遇到了危險可沒人來故救你。”


  “知道了,你快走吧!”琉菲悶聲悶死氣的回道,根本就不轉身看他,安翰朗轉身進了黑洞內。


  哼!危險危險,總拿這個來嚇我,我就悄悄的跟在你身後,不讓你發現我不就行了,琉菲心底開始打起小鼓來,安翰朗剛走不到半分鍾她再三琢磨過後扭身跟了進去。


  火折子微弱的光亮隻能照清一丈之內的事物,安翰朗緩慢的前進,洞內陰冷潮濕,空氣中隱隱泛著一股黴味,牆壁是黑岩石開鑿出來的,光滑黑亮。


  地上有碎石子,都是尖刃鋒利的一頭衝上,是精心打磨後的,一不小心就容易紮到腳,顯然這是有人故意投放,是為要給別人的前行帶來障礙。


  他小心的避開,一點點的向深處走去。


  大約走了十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異響,安翰朗謹慎的頓住身形向後方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洞口處的冷風颼颼的灌進來,他忍不住的抖了一下,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去。


  琉菲長出一口氣,摸了摸被紮漏了的鞋底,腳心一陣隱隱作痛,但她不敢言聲,隻得悄悄的咧著嘴,然後默不作聲的繼續跟著。


  這個漆黑的山洞不知道是從何時遺留下來的,其內也不知道隱藏了多少秘密,總之讓走進去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不安起來,總感到背後有一股深沉凝重的目光在緊緊的盯著你,安翰朗深吸一口氣,又走了二十幾步前方是個拐角。


  他剛一走過拐角,就看到一扇虛掩的石門,地上滿了被劈成兩半的殘箭,想必他們剛剛一定觸動了機關。


  石門的縫隙內隱隱透過來一片朦朧的光亮,而石門旁有個拳頭大小的洞口,應該是插鑰匙的地方,安翰朗沒有猶豫推開石門徑直而入。


  突然,眼前的景色一變,借著柔和的光亮他發現這是一個非常空曠寬廣的山洞,石壁的四維竟然有幾百個大同小異的洞穴延綿伸長,不知通向何方,牆壁四麵的凹穴內嵌有夜明珠,微弱的光亮就是發自這裏。


  越白玉與蕭明等人正站在洞內的中央,有些茫然的樣子。


  “怎麽辦?我們該進那一個洞內?”越天仙子暗暗的吞了吞口水:“這要是一個一個的走,那我們豈不是還沒等出去就要餓死這裏了嗎?而且洞內黑漆漆的,不知道有什麽危險。”


  安翰朗走近前,他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這裏一定有一個洞穴是通往真正的寶藏之地的。”


  “可是他們長得都是一模一樣,怎麽分辨?”


  “這裏很詭異,我們應該還在洞穴的外圍,真正的危險還沒有降臨……”


  “一人選擇一個洞口吧,生死由天,看看這寶藏到底和誰有緣。”


  “大家都別說了,看看蓧優姑娘有沒有辦法進去把。這裏是她娘曾經來過的地方,一定給她留下了什麽秘密。”


  蓧優一直沒有說話,而是沿著石壁走了一圈,一遍走一邊觀看,時而停下腳步沉思片刻。


  軒楦無意中在牆角處看到了一根金色的光亮,他下意識的走了過去彎身撿起,直到此時他才看清這根金色的東西竟然是一根針,而且還是針灸用的針,長一指細如絲。


  正常針灸都是用銀針,隻是這根……竟然是金色的,軒楦有些奇怪,悄悄的從衣襟裏取出一個皮袋,他緩緩的打開,皮袋上穩穩的躺著一排金色的小針,與其這根一模一樣,隻是剛剛撿到的這根金針的針尖已經斷裂了,針體鏽跡斑斑,想必是多年前被遺棄的東西了。


  “這是什麽?”安翰朗不知何時走近,從他手中取過金針觀看。


  “是醫生在醫治病人時需要用的一種工具。”軒楦不動聲色的將皮袋收在懷內,但心底已經泛起了疑惑,他皮袋內裝著的金針是師父給他的,而在這魔嶺裏竟然發現了一根一模一樣的……軒楦不禁懷疑難道師父曾經來過魔嶺?

  “聽說以前白雲羲曾和一名醫者來此探寶,最後那人喪命在此,應該是他留下的東西把。”安翰朗緩緩的說完將金針交給了軒楦。


  蓧優走了一大圈,最終停在了軒楦身旁,纖細的手臂摩挲著石壁上的刻痕露出喜色,軒楦詫異的看了眼蓧優:“你找到了什麽?”


  蓧優欣喜萬分,將手挪開,露出石壁上淺淺的刻痕,兩個字——筱源。


  “師叔……”軒楦臉色一變,急忙走近一步確認:“沒錯,是師叔的名字。”


  “師叔?”蓧優美眸眨了眨:“你說我爹是你師叔?”


  “你爹可是醫生?”蓧優頓了一下,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軒楦,然後點頭。


  “那就沒錯,筱源這麽獨特的名字天下少有,你爹一定是我的師叔,是我師傅的師弟……”怪不得,怪不得師父對魔嶺內的東西那麽注重,原來是師叔的遺物。


  琉菲縮在石門外,看他們都跟無頭蒼蠅似得亂轉,也沒找到什麽寶藏之類的東西,幹脆也不再隱藏,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安翰朗一看到她就劍眉蹙起,快步走了過去。


  “我不是讓你等在外麵嗎?”


  “我猜你一刻鍾肯定出不來,既然你違約那我就不必在遵守嘍。”琉菲水靈靈的大眼睛四下打量著,然後故意轉開話題道:“這麽竣工宏偉的山洞是人工開發還是天然的啊?”


  “別轉移話題,你怎麽就知道我一刻鍾出不來。”他冷聲問道。


  “呃……你看,你們現在不是都捆在這了嗎,要找進去的路你一刻鍾肯定出不來……”她強詞奪理,小聲狡辯著。


  “你要是不跟著進來怎麽知道我們會被捆在這?”


  “哎喲,老大你別不依不饒好不……啊……我的天……救命啊……”一聲驚呼,琉菲腳下石板忽然張開,如地獄張口吞人一般她整個人都不受控製的掉了下去……


  “琉菲……”安翰朗大驚,狀況來的突然他來不及思考,緊緊抓住琉菲的一隻手跟著一同掉了下去,一瞬間石板閉合,又恢複原樣,隻是原地的兩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王爺……”蕭明駭然大喝。


  “琉菲……”


  “翰朗哥哥……”


  眾人神色皆是巨變都被這一狀況驚住了,還不待他們反應過來,隻見一塊塊石板突然抽離,又閉合,蕭明還有越白玉越天仙子等人都掉進了黑暗的無底洞之中。


  “蓧優。”一聲怒喊,雍海飛快的突然衝向蓧優,神色嚴峻,亦有警告的韻味。


  蓧優匆匆的看了他一眼,手掌猛的向牆壁上的刻痕按下去:“對不起……”蓧優隻來得及說這一句歉意的話,整個人就下沉了去,而與她同站在同一塊石磚上的軒楦也未能幸免,跟著蓧優一起掉了下去。


  “寶藏就在地下,能否得到就看那人的機緣了。”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響徹整個山洞。


  “蓧優!”雍海怒喝,她竟然騙了他……


  在他衝過來的那一刻石板已經閉合,無論怎樣披都無法劈開,雍海反映極快,趁著最後一塊石板閉合之前他縱身跳了下去。


  空曠的石洞內恢複了平靜,不多片刻十幾個黑色的身影從洞穴內閃出。


  其中一個黑衣蒙麵的男子大步的走向牆壁上的刻痕,回頭對另一名黑衣人點點頭,然後眾人聚在一起,猛的一推石壁,突然腳下石板分開,眾黑衣身影一瞬間沉了下去,石洞內又恢複了寧靜。


  痛,腰好痛……


  醒來時,這是琉菲的第一反應,腰不會是摔斷了吧……


  她急忙強振作精神,掙紮著坐起來,就在這時她的身下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慘哼。


  琉菲一怔,突然想起從上麵掉下來時安翰朗緊緊抓著她手的那一刻,他的眼神……


  “翰朗……”琉菲沒來由的心下一疼,急忙從他身上爬起來,摸索著去扶他:“你怎麽樣了?摔沒摔壞?哪裏痛?”


  安翰朗那張俊美的臉龐沾滿了灰塵,好看的琥珀色眼眸半睜半閉著讓人看著很著急。


  “還能說話嗎?哪裏痛?”


  “沒事……”安翰朗艱難的翻過身,忍痛活動了一下四肢,與頸項,見主要地方都沒問題這才鬆了一口氣。


  琉菲扶著他靠在一處牆壁稍作休息,這裏似乎是一處封閉的空間,在牆壁頂端的凹槽內鑲著一顆小小的夜明珠,勉強能照亮這個狹小的空間,這裏沒有新鮮空氣,感覺有些缺氧。


  直到此時琉菲才後怕起來,她聲音隱隱帶著哭腔,一邊用衣袖替安翰朗擦掉俊臉上的汙漬一邊小聲的責怪他:“傻瓜,為什麽要跟著下來,這裏這麽危險,你要是摔壞了怎麽辦……”


  “還不都是你。”安翰朗沒好氣的躲著她伸來的衣袖:“讓你乖乖等在那你卻不聽,現在你滿意了。”


  誰知道還能天降橫禍,好歹不歹的就我這塊石板掉下去了……琉菲理虧,隻能心底嘀咕一句嘴上不敢在頂撞他,但卻倔強的扳正他的臉,替他小心翼翼的擦掉灰塵。


  一寸一寸,非常的細心,從額際擦過眼角,從鼻梁擦到嘴唇,臉頰耳側,無一漏下……


  “你是想給我退下一層皮嗎?”安翰朗挑眉看著一臉癡迷神色的琉菲。


  被她“仔仔細細”關照過的皮膚都微微發熱,這明顯是繁複摩擦才會產生的感覺。


  這家夥難道是在占本王的便宜?色膽包天……


  “真是完美啊……”琉菲情不自禁的嘀咕著,早已將酸痛的腰忘到了腦後,完全沉寂在了他俊美的五官上:“這一定是上天關照過的臉,若不然人怎能生的這麽美……”


  “你愛上我了?”安翰朗故意逗著她,笑顏漸開。


  “呃……”毫不著邊的一句話猶若晴天霹靂,這一句話猛的將她的飄魂拉到了現實中,心虛的撇開臉,琉菲幹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的道:“誰說的,我隻是說你長得很好看罷了,誇讚你一句你就臭美了?”


  忽然,安翰朗的表情一沉,麵色嚴峻起來。


  “呃……我的意思是,對不起,我不是在罵你……”琉菲拉了拉他的衣角,自相矛盾,“其實也不是啦,向你這種長相的人很容易讓人一見鍾情的說,你有資本,所以臭美也是應該的。”


  “什麽,你對我一見鍾情?”


  “囧~~”能不追問了嗎?“不是的,我是打個比喻而已……”


  “好了,你不必解釋了,我知道。”安翰朗悠然點頭,似乎真的明白了什麽一樣。


  琉菲惴惴不安的偷看了他幾眼,心底砰砰的像隻迷失方向的小鹿在亂撞,找不到宣泄口。


  “這裏窘境是哪裏?”安翰朗四下看了看,隨後扶著牆壁站了起來,琉菲急忙扶著他。


  “你的身體真的沒事嗎?”琉菲擔心的問,他們掉下來的那個地方距離地麵足有兩層樓的高度,安翰朗就這樣當了墊底的就算四肢無礙琉菲也怕把他的內髒砸壞了。


  “沒事,我們到前麵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辦法出去。”安翰朗堂而皇之的將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將身體小半的力氣都傾向她,就這樣掛在了琉菲的身上緩緩前進。


  她走得吃力,但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反而一眼的憂愁,時不時看他一眼,生怕墊底後遺症逼的他突然吐血什麽的,琉菲的小腦袋裏滿是了血腥的畫麵。


  “我聽蓧優說……我生病的時候是你替我運功療傷,逼退熱症的?”她一邊走一邊問道。


  “嗯。”安翰朗心道:這又不是第一次,你這沒良心的丫頭竟然才知道來感謝我。


  “謝謝你,翰朗。”琉菲感動的看著他,聲音也輕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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