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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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山城大門前的隊伍便排了老長，全都是黑水府各家土司的人馬，攜帶的賀禮裝滿了馬車，在官道上留下一條條深深的車轍。
牆角下是一排流民蜷縮在一起，時不時走上前去向車隊討要些食物。
幾名武者坐在車上，時不時灑出幾張麵餅，看著爭搶的流民們哈哈大笑起來。
遠處，一張張草席被隨意卷了起來堆在官道旁，隱約之間能看見一雙雙瘦骨嶙峋的腳露了出來。
將近午時，數千賓客已流水般湧入苗府之中。
黑水府的其他家土司，包括雲、孔、雷幾大家代表先後趕到。
此外還有黑水府內幾位曾經考上過武進士的大師，劫教的五位長老，西南武林的十多位高手如烏江二友、神劍盧清風、山拳門的雷老宗師等等先後到來。
這些人幾乎都是黑水府又或者蜀州其他地方的權貴，大部分都是熟識，一時間苗府內呼朋引伴，喧聲大作。
苗家的子弟們指揮廚房仆役，在苗府內外擺下了數百席，恭請賀壽的賓客入席。
大少爺苗武看著這一幕暗暗得意，二少爺苗山卻是不滿地找到對方，開口說道：“大哥！是你讓人放火的？
苗武撇了對方一眼，不鹹不淡道：“是又如何。
苗山痛心道：“大哥！你糊塗啊！那楚齊光是什麽人？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大少爺苗武不在意道：“爹派去的人已經買通了內閣的幾位閣臣，這些大漢的狗官隻要塞足了銀子，什麽都肯幹。
“到時候朝廷可以在黑水府設立府、縣，但是每一位知府、縣令都得是我們苗家的人。
“這黑水府照樣是我苗家的天下。
“我苗家兩百多年基業，怎麽能毀在我們的手裏？
“你看看這場大壽來了多少人？這就是黑水府的民心所向。
二少爺看著這一幕，輕輕歎息：“利欲熏心，瘋了……你們真是瘋了，楚齊光是頂尖的入道仙人，他沒那麽好對付的。
大少爺說道：“給他銀子就是了，他們這些漢官能在蜀州待多久？不就是為了銀子嗎？何況我們背後還有劫教，有李教主……
待在場群雄紛紛入席、坐定，苗家老太爺笑嗬嗬地走上台去，朝著在場賓客們抱拳一揖，群雄們紛紛站起來還禮。
苗家老太爺朗聲說道：“諸位遠道光臨，為老夫慶賀八十大壽……
就在這時，一陣陣鐵甲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一名壯漢破開苗家大門，緩緩踱步進來，身後還跟著大批朝廷兵馬。
在場眾人看到那人身上的袍服和腰間的斬魔刀，都是神情微微一凜：“是鎮魔司到了？
那壯漢正是金海龍，他看著苗家眾人，淡淡道：“苗家私藏兵甲，勾結妖魔，信仰邪教，私設儀軌，今日便統統跟我走一趟吧。
苗家大少苗武站了起來，喝到：“你休要血口噴人！再說我苗家乃是代代世襲的宣慰副使，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們鎮魔司來抓人了……
金海龍一指彈出，猛烈的罡氣呼嘯而至，轟的一聲便將這位苗家大少爺的腦袋生生打爆。
苗家老太爺看著這一幕又驚又怒：“無法無法！真是無法無天！
金海龍冷哼一聲，目光掃向在場眾人：“從今往後，楚鎮使便是蜀州的天。
“逆天而行，隻有死路一條。
下一刻，滾滾熱浪從金海龍的身上爆發出來，一名名苗家子弟慘叫著化為火團。
喊殺聲從苗家山城的各處爆發了出來，一道道大火衝天而起，夾雜著無數的慘叫。
殺戮大概持續了一刻鍾的時間，金海龍便渾身是血地從苗府正門走了出來。
甩了甩腦袋上的血水，他朝著一旁的緹騎吩咐到：“開始抄家吧。
“三成送去巡撫衙門，剩下的運回商會。
……
永安19年，五月中。
據說苗家被抄家的時候，一排排的馬車足足從城裏向外運送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將各色白銀、黃金、古董字畫等等財物運送出來。
按照鎮魔司的調查結果，苗家在府中藏匿兵甲，私設邪教儀軌，還勾結妖魔，條條都是謀逆大罪。
而隨著苗家被以雷霆萬鈞之勢蕩滅，整個黑水府為之一震。
有土司趕緊去向劫教求援，但是沒得到任何回應。
很快各種改革就在黑水府中展開，雖然仍舊偶有反抗、拖延，但終究無法違逆大勢。
各級府縣被快速建立，人口統計、土地丈量在各地展開。
而土司們被查抄的良田、商鋪自然都被楚齊光的巴蜀商會以超低價鯨吞。
商會的觸角開始延伸向黑水府的每一個角落，然後瘋狂膨脹了起來。
但也有些頑固份子、劫教的狂熱信徒抵死反抗。
他們遁入山中，時不時襲擊商隊、百姓，向土著百姓們宣傳邪教思想，正在被鎮魔司反複圍剿。
……
永安19年，五月底。
蜀州鎮魔司千戶所。
鍾山峨將一柄閃爍著雷光的斷刃送到了楚齊光的麵前。
“這就是雷嘯的傳承。
鍾山峨感慨道：“這門入道正法，雖然朝廷對外宣傳，說是太祖皇帝收繳天下各派武學匯集而成。
“但其實也是從一處大夏遺跡裏找到的，應該是過去大夏的天聖帝創出來的。
楚齊光點了點頭，滿意地接過斷刃，看著上麵細密的字跡。
而求道者眼眸中也傳來一行行文字。
“雷嘯。
“匯聚了各派武學精華，以及天外武學的奇功。
“大夏的皇帝在舉行登基儀式之前。
“需依照古老的約定進行冥想。
“冥想本隻留形式。
“卻有人無意間獲得了天外的知識。
楚齊光看到這裏，心中微微一動：‘天外的知識？’
一旁的鍾山峨感慨道：“雖然照理來說，一個人不應該參悟多門入道正法。
“不過你如今的境界，我已經是完全看不懂了，也沒辦法說你什麽。
“你自己小心就好。
“雷嘯借給你三天，三天之後我再來取。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楚齊光突然覺得鍾山峨似乎透露出一絲落寞。
接下來楚齊光帶著雷嘯便返回了蘭河穀地的妖村。
如今他手上已經有了《無相劫》、《人書》、《雷嘯》這三門入道正法，他接下來想要再次進入虛空，看看這三門正法又可以換出來什麽有用的道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