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背鍋
“在下天衛鎮魔司千戶,厲長青。”大漢拱了拱手,露出一個別扭的笑容:“特意追查屍變案至此,還請各位好好配合。”
鎮魔司乃是直接對皇帝負責,專門稽查妖魔和邪教的特務機構。
所有的官員、軍人、朝廷機構隻要牽扯到了妖魔和邪教,那便歸鎮魔司來管,甚至可以逮捕皇室宗親,進行秘密審訊,更不受地方官員幹擾。
更因為要抵禦妖魔和邪教而監察百官,於是鎮魔司逐漸成為了一個讓朝廷百官都聞風色變的組織,更是慢慢成為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被他們盯上的官員,幾乎是不死也要蛻一層皮。
吳巍大著膽子說道:“屍變案和我等有何幹係?就算是鎮魔司,你也不能胡亂構陷。”
厲長青冷笑一聲,冰冷的目光帶起陣陣殺氣,掃過在場諸人:“這次青陽縣的妖餉案中,有個帶頭鬧事的秀才變成了活屍,顯然也是神仙道的妖人所為。現在屍變案和妖餉案已經兩案並一案,也在我司管轄之中。”
聽到對方的這番話,楚齊光也沒想到這屍變案也會卷入妖餉案之中,竟然把鎮魔司給引了過來。
在場眾人也都是一片驚訝,隻聽厲長青接著說道:“據我所知,你們吳家、郝家還有那丁家都和這次青陽縣鬧的妖餉大有幹係,不可不察。我已經命人將妖餉子中所有帶頭鬧事之人都抓了,接下來便要搜查幾位的莊子。”
說著,他朝著神京的方向拱了拱手:“本官奉陛下之命稽查妖魔鬼怪、搗毀邪教淫祀,有搜查百官之權,從來都盡心盡力,不敢有絲毫錯漏,還請幾位好生配合,不要讓本官難做。”
伴隨著厲長青說的話,對方身上的氣血也開始躁動了起來,澎湃的熱浪從厲長青的身上翻湧而來,宛如是一座大火爐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熱得他們口幹舌燥,展現出強悍無匹的氣血力量。
楚齊光心中暗道:‘按照喬智的說法,這是第五境巔峰,人體氣血之極的力量。這個千戶一個人出手,就能把我們全殺了……’
眼前的厲長青手一揮,手下兵丁們四散開來,如狼似虎般開始搜索。
麵對厲長青的囂張模樣,在場三家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隻能默默等待他們搜查離去。
不一會整個郝家莊園內便傳來種種喝罵、慘叫、悲泣的聲音,聽得郝文又氣又怕。
等到所有搜查完畢,士兵們找到厲長青做了報告,還拉出了幾車的賬冊、文集、藏書……
厲長青隨便拿起一本翻了翻,便吩咐道:“全部就地查看一番,一本一本地查,一個妖魔、一個邪教的線索都別放過。”
不過還好郝家這種豪族平時都做好了防範措施,沒什麽權錢交易、逃稅漏稅的證據留在家裏。
而一番搜查從早上一直查到了深夜,也始終沒有查出妖怪、邪教的線索,厲長青這才一臉不滿地帶隊離開。
郝文諸人回到偏廳,吳巍啪的一下摔碎了茶杯,嘴中罵道:“一群蠻子!”
此刻的廳中,吳巍、郝文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郝文屏退了所有下人之後,有些慌亂道:“現在怎麽辦?這次的妖餉怎麽會扯上神仙道?”
大漢朝中,勾結邪教可是要抄家的,不由得郝文不緊張。
聽著郝文的這番話,在場眾人的臉色愈加難看了起來,如果真是被構陷出一個勾結妖魔的事情,那他們不死也要脫層皮。
更何況他們屁股底下誰沒有一本爛賬,誰也經不起鎮魔司一直這麽查下去。
吳巍歎道:“神仙道這些妖人,早不來晚不來,怎麽就扯進了妖餉裏?”
郝永泰提議道:“要不塞點銀子給那鎮魔司千戶?”
“銀子自然要塞。”吳巍道:“但就怕他們來者不善,收了銀子也不辦事。”
郝福來郝管家不滿地說道:“楚齊光,都是你闖下的大禍。如果不是你一意挑唆,老爺怎麽會輕信於人,安排人鬧起妖餉的事情?現在妖餉裏混入了神仙道的妖人,還把鎮魔司都引了過來。到時候我們退田事小,影響了閣老的朝中方略才是大事。”
郝文來義正言辭道:“說的不錯,我們手上的田產事小,但關鍵就怕吳閣老的臉麵被打。閣老的清名事關天下大局、億萬黎民之福祉,絕不能讓鎮魔司繼續查下去了。”
吳巍一臉正氣道:“賢弟說的不錯,這些鎮魔司的蠻子慣會構陷忠良,暗害賢臣,絕不能讓他們影響了父親的朝政大策。”
楚齊光停了心中暗笑,這兩個敗家子嘴上說的這麽冠冕堂皇,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的田產和銀子,是害怕自己的事都被鎮魔司查出來,就他們屁股底下那一堆爛事……恐怕很多也都是瞞著閣老的。
郝福來看著郝文、吳巍,一臉懇切地躬身說道:“老爺!事到如今這事兒隻有讓楚齊光一個人擔待下來,由他上縣衙自承無事生非、捏造寫詞、聲言奏告、恐嚇百姓……”
一旁的郝文歎了口氣,雖然沒說話,但心中總忍不住也有些埋怨起楚齊光來,對於郝福來的說法也有些意動。
畢竟人總喜歡將錯誤歸到他人頭上,他們這些豪門大族亦不例外,主人犯錯,由下人背鍋,那都是慣例。
吳巍更是點了點頭:“的確是不能叫鎮魔司繼續查妖餉了。”
眼看著郝福來要整自己,楚齊光說道:“諸位,事情還沒到最壞的一步。鎮魔司隻是被神仙道引來,我們隻要自證清白便是。”
郝福來打斷道:“還要狡辯?你怎麽自證清白?老爺,我看我們幹脆直接將這妖人綁去縣衙……”
楚齊光卻是幽幽說道:“郝管家,紫石街上的房子,住的可舒服?”
聽到楚齊光這番話,郝福來的眼中立刻就閃過一絲慌亂,立馬說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楚齊光淡淡道:“你讓你遠方侄子收的房產你也不記得了?那房子裏的女人、銀子你也都沒印象了?這可是何知縣手下師爺送給你的,你怎麽能忘了呢?”
聽到這裏,郝福來腦袋上的冷汗已經結成了一片,整個人似乎都被恐懼的情緒給包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