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時間螺旋的關鍵
「這……不是道術。」
極光道祖望著那天空中像是『恆星』般的東西，越是觀察越是感覺到種種奇異之處，這其中給他的感覺和虛道宮的仙道體系完全不同。
同時他四周圍有道道空間漣漪不斷試圖開合，每一絲漣漪中都不斷閃過種種來自異界的景象，卻總是難以成功張開。
那全都是極光道祖所掌握的羅天界景象。
察覺到這一點的極光道祖越發驚訝起來：「楚齊光未得仙神境界……竟能封鎖了我和羅天界的聯繫，這裡果然不是羅天界，甚至……不是常規的小世界。」
「楚齊光什麼時候掌握了此等異術？」
發現自己無法通過打破空間結構來離開眼前的世界，極光道祖的心中也逐漸湧現出一絲隱憂。
畢竟楚齊光將他關在這裡絕對沒打什麼好主意，他猜測恐怕逗留在此界越久會對他越是不利。
更何況他可是在投影中，在全宇宙無數生靈的關注下被楚齊光一口吞下。。
光是如此奇恥大辱，就讓他想要立刻破開此界，回到戰場上和楚齊光再次一決高下。
就在這時，卻有一道道空靈、奇詭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
「客戶你好……請問您需要投資嗎？」
「現在開戶的話可以免六個月手續費，並免費獲得天道鏈……」
「天道鏈不依賴於中心管制，可對一切人、神、仙、妖、魔等等智慧生命或非智慧生命開放，擁有極高的安全性、匿名性……」
極光道祖傾聽著耳邊傳來的詭異呢喃，眼中流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存放於虛空之中，依託天道和虛空進行存儲記錄、對一切可以利用虛空的人開放、只要不完全掌握天道就無法修改、可匿名、可自由交易的……貨幣？」
「名字叫做楚幣？」
「這又是什麼異術？」
以極光道祖的境界，自然立刻看出這所謂天道鏈的異術有著極高的價值，一旦推廣開來必然影響巨大，不過他此刻不打算進行深究。
畢竟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仍舊是脫困而出，而不是關心什麼宇宙未來的發展。
只見極光道祖眉頭微微一皺，身形瞬間化為了道道光流便衝天而起，突破了腳下白骨星辰的束縛，來到了此界的宇宙真空之中。
既然羅天界失效，那他便決定要按照自己的方法強行破開這個世界。
但就在他光速移動的過程之中，呢喃之聲已經再次響起：「請問您是要離開嗎？」
極光道祖發現自己的眼前出現了是否離開的選項，但是屬於『是』的那個選項一片灰暗，顯示著『缺少楚幣』的提示。
『支付所謂的楚幣就能離開嗎？』
極光道祖心中快速想到：『按照剛剛那個聲音的說法，只要在此界按照天道鏈的方式參悟天道，便能挖到楚幣……為什麼叫做挖？』
不過極光道祖並不打算理會這個提示，他的身形繼續光速移動，轉眼間便距離那星空中的『太陽』越來越近。
很快那呢喃聲再次響起，又出現了新的提示：「即將脫離免費區，進入收費區。」
「檢測到用戶賬戶餘額不足，繼續前進將進行自動借貸……」
「經過境界評估后，你的個人借貸額度已調整至最高……無上限……」
洶湧的信息撲面而來，其巨量程度讓極光道祖也微微一愣。
下一刻他就發現頭頂上陡然間出現了一連串數字，隨著他的一動開始不斷增大。
他眉頭一挑，瞬間停了下來。
「這是什麼東西？」
伴隨著極光道祖心念一動，恐怖的力量便從他體內爆發了出來。
只見星空閃過刺目的光芒，如同萬千星辰在極光道祖的頭頂齊齊炸裂。
可是那一串數字就如同是無形的幻影，仍舊絲毫不受影響地漂浮在他的頭頂上。
「常規攻擊無效嗎？」極光道祖轉過頭，看向了不遠處那一顆散發出詭異氣息的恆星。
下一刻伴隨著他手指輕彈，一縷縷光針劃破長長的真空，直接將眼前的恆星貫穿。
但緊接著他就發現自己的攻擊被一道道類似的光線抵消，然後被道道火蛇吸收，又被莫名轉移了一部分……最後的殘存則如同夢幻泡影般消散。
短短一次攻防，極光道祖從中看出了超過20種不同理念、不同風格的術法力量，卻被整合到了一起。
望著這一幕的極光道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他看著巨大恆星中隱隱閃過的字跡，輕輕念道：「通天？」
憑藉道祖級別的洞察力，他還能感應到這顆恆星內部隱隱約約有一扇大門矗立，散發出和太無道真殿相似的氣息。
「竟然還學了几絲太無道真殿的神髓？」
經過了剛剛幾手的試探，極光道祖能感覺到這顆恆星中不但匯聚了一系列他從未見過的奇異術法，甚至還擁有了仙道體系的幾分精髓。
「宇宙中何時有了這麼一派？為何楚齊光之前我竟從沒見過？」
「難道是他自創的不成？」
極光道祖冷哼一聲，熾烈的光芒以他的身體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看我拆了你。」
一時之間，眼前一切都被刺目的光芒填滿，星空似乎也跟著劇烈搖晃了起來，整個世界一片星動天搖。
……
『這是我的參幽正法……』
自從吞了對方以後，楚齊光也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極光道祖的動作。
看到對方暫時被困住，他心中暗道：『大戰結束之前，他應該是沒辦法從鬼界里出來了。』
這個楚齊光所開闢的奇異世界，被他稱之為鬼界。
不過很快鬼界中就傳來的劇烈震蕩和壓力，就好像是用一個鐵籠暫時關住了一頭霸王龍，接著便眼睜睜看著鐵籠不斷變形、扭曲。
『可惜，我如今還是未能將這門自創的參幽正法徹底完成，不然困他個上百年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這次大戰之後，應該就差不多了吧。』
楚齊光回想起了這些日子來他在大漢世界和虛道宮這兩頭瘋狂學習、修鍊的過程。
他不斷吸收著來自諸天萬界的知識，學習著七十二道祖的本領，學習著季無煩殘留的知識，修鍊著一門門正法。
在這些宇宙最頂尖的知識和奧秘的澆灌之下，楚齊光一步步的前進。
直到突然有一天晚上，正在推演道術的他發現自己哪怕沒找到《天書》卻也已經擁有了創出參幽正法的可能性。
於是結合了自身所學的各派正法之精要，以及虛道宮中所掌握的各種知識，他終於創出了參幽正法的雛形，並開闢出了鬼界。
和仙道體系的羅天界不同，鬼界更類似於鬼境、虛空和夢境的集合體。
在鬼界之中，精神、規則都比物質更加重要。
除此之外，鬼界還融入了楚齊光見識過的愚之環、太無道真殿的相關知識，可謂是楚齊光目前的最高傑作。
觀察到極光道祖暫時無法脫困后，楚齊光微微一笑，繼續推進自己的計劃。
『和之前一樣，這老傢伙果然選擇強拆嗎……』
就在所有人震驚於極光道祖的敗北之時，便看到投影中的楚齊光手掐道訣。
緊接著狂暴的光流便從他的體內湧出，鬼界之中的無盡光芒竟然在楚齊光的駕馭之下，直接打破了物質界的阻隔，直接降臨到了眼前的世界。
……
天元界內。
無數仙神看到這一幕都是一陣嘩然。
「這好像是……極光道祖的道術……」
「楚齊光怎麼能施展道祖的道術的？」
「他到底要幹什麼？」
另一邊，紫電天君同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他吃了道祖以後，竟然還能施展道祖的力量？」
這一幕在眾多仙神看來，未免太過恐怖。
之前的楚齊光已經能獨自擊敗極光道祖，此刻吃掉對方之後竟然還能駕馭對方的道術，那麼如今的楚齊光又厲害到了什麼地步？
一想到這點，眾多仙神只感覺頭皮發麻。
玄幽神帝喃喃道：「隕落了一位道祖，結果又要誕生一位更強的道祖了嗎？」
而在另一邊的眾多道祖眼中，最關心的則不是極光道祖的處境。
在那道道光流匯聚之下，楚齊光竟然借用極光道祖的力量直接打開兩道大門，直通了太虛道祖的密藏，並從中緩緩落下兩個太無道真殿的虛影。
雖然下一刻伴隨著太虛道祖伸手一按，便將兩道大門直接掐斷，光流瞬間飄散消失。
但那兩股太無道真殿的虛影卻深深刻入了在場眾多道祖的眼眸之中。
破碎道祖沉聲喝到：「太虛老賊，你還有什麼好說？」
「太無道真殿這般的神器之王，打造一個已經是耗盡心血，榨乾了無數星系。」
「若不是時間螺旋，你手裡怎麼可能有第二個？」
大戰瞬間停止了下來，所有道祖似乎都在觀察著太虛道祖的表現，崩天裂地的力量飄散在天元界中，卻又隱隱約約將太虛道祖圍繞了起來。
察覺到道祖們的異動，末劫道祖淡淡說道：「諸位，楚齊光一身邪法虛實難辨，不要上了他的當。」
巨陽道祖也跟著說道：「不錯，不過是投影中看到的畫面而已，誰又知道楚齊光有沒有作假。」
「難道你們為了這麼一個模凌兩可的消息，就要對太虛道祖動手嗎？」
太虛道祖作為當前已知宇宙中的最強存在，其威名不只是在凡人和仙神間傳播，更是在道祖間也有著不可思議的壓迫力。
伴隨著巨陽道祖這一番話，原本隱隱約約有逼問、圍攻之勢的諸位道祖們，一下子顯得遲疑了起來。
就在這時，卻聽楚齊光的投影再次開口說話了：「末劫，你也是時間螺旋的參與者吧？」
風暴、地震、海嘯、星爆、黑洞……種種熾烈天災化為了一張屬於末劫道尊的巨大臉龐。
他看向投影，口中冷冷吐出太陽風一般的高速粒子風暴，帶著強烈的信息掃向四面八方：
「胡言亂語，不值一駁。」
楚齊光哈哈一笑道：「是不是胡言亂語，自然由諸位道祖自行判斷了。」
「但有一件事情，大家恐怕還不知道。」
「末劫這些年來除了道演之術外，其實還在暗中修成了天人九災。」
一時之間，天元世界景色驟變。
整個世界都因為道祖們的心緒波動而出現了細微的變化，星空顛倒、天河奔涌、風水地火一片混亂。
末劫道祖心中泛起一陣驚雷，但表現上卻是古井無波：「荒謬，當初季無煩私自帶走天人九災的傳承，我又從何處習得了天人九災之法？」
楚齊光咄咄逼人道：「是啊，季無煩作為虛道宮叛徒，奪走天人九災，使得千年大計功虧一簣，早已經和諸位道祖成了死敵。」
「那你的天人九災到底是和季無煩勾結得來，還是通過時空螺旋習得？」
「太虛，你表面上反對天人九福計劃，事實上不過是替太虛道祖暗中收攏反對派，用來控制局勢。」
「其實你一直在默默支持太虛道祖的計劃，和她一同分享天人九福的利潤。」
「天人九災，便是你的收穫之一。」
他沒有給末劫道祖反駁的機會，緊接著便又說道：「你暗中以天人九災中的『貪災』製造法寶，別人不知道，但我可是在一次次時空的重複中見過很多次了……」
只見一副畫卷陡然展開，末劫道祖就要動手。
破碎道祖卻帶起萬千時空破碎的光輝，冷冷說道：「末劫，讓他說下去。」
與此同時，眾多道祖的威壓也全都朝著末劫襲來，狠狠朝著他的意志壓去。
末劫雖然已是頂尖道祖，卻也無法一次對抗這麼多道祖的意志。
他暗中看向了太虛道祖的方向，卻發現對方完全沒有關注這邊，還在傾聽著那天河道祖說著什麼。
『太虛在做什麼？』末劫死死盯著投影中的楚齊光，洶湧的殺意在他心中來回盤旋，攪得大片星空一陣陣動蕩起來：
『再讓這楚齊光說下去，時間螺旋還如何完成？』
他縱橫宇宙這麼多年，何時被一名凡人逼到這個地步，此刻末劫心中殺意澎湃，前所未有的力量開始凝聚起來。
『區區凡人……竟壞我大計。』
突然間，投影中楚齊光話鋒一轉，說道：「三十二萬九千下界之中，有著十萬以上被道祖們掌控。」
「因為道祖們的力量和資源，這些下界的日子往往過得還不錯，仙道水平都很高，其中的智慧生命平均修道水準也不敵。」
「而這些下界之中，又有一個世界叫做天殤界。」
「此界以葯田聞名，多年來一直為天庭提供丹藥的原材料，民眾生活一向富足，仙道發達，能夠接觸到諸天萬界的各類信息。」
「接觸越多，慾望越多，天殤界的各大家族甚至一直都想要培養出一名仙神中的天君，並且獲得收購其他羅天界，擁有一個自己的世界。」
「但就是一個這麼富足的天殤界，卻爆發了一場虛空災害。」
「那虛空災害來無影去無蹤，無論天殤界的眾多家族、商會如何治療、隔離、求援，災害卻遲遲未能緩解，反而導致了越來越多人的畸變。」
「終於，一位仙人為他們提供了一種治療方案，便是暫時休眠來緩解虛空災害。」
「越來越多人進入了休眠之中，整個世界逐漸再也沒有一個清醒之人，整個天殤界也因為瘟疫的關係而被封閉。」
只見投影變化，放出了一個世界的影像。
「這就是天殤界目前的模樣。」
乾枯的大地上，整個世界變得一片腐敗。
天空中懸浮著巨大的仙器，低下則是無數陷入了沉睡的智慧生靈，他們身上長出了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鎖鏈，全都被連接到了天空中的仙器……
「天殤界的十多億人都陷入了永恆的夢境之中，在那夢境中他們會遭到無窮誘惑，卻又永遠無法滿足。」
「在沒有終結的慾望煎熬中，經歷一世世的無盡輪迴，以此來提供貪慾，供給天人九災中的『貪災』所用。」
「而這個天殤界的真正主人，便是末劫道祖。」
就在楚齊光說完的那一刻，破碎道祖便喝道：「末劫，我記得天殤界本是斗部一位正神的羅天界，後來就是你拿下的吧？」
一時間，眾多道祖都對末劫道祖猜忌了起來，道道空間漣漪不斷閃爍，時不時還能看到虛空脈衝夾雜其中。
顯然眾多道祖都在以自身的道術來驗證楚齊光剛剛所說的話。
以他們的道行一同出手之下，想要探查一處下界的情況實在太過簡單。
只不過以前沒人會這麼不給末劫面子，帶頭去探查他封閉起來的世界而已。
於是下一刻，更多的質問朝末劫湧來。
「你在用貪災煉製仙器？」
「你以前可不會這些，你真的修成了天人九災？」
「末劫道祖，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們言談之中全都是對於天人九災的忌憚，以及時間螺旋的懷疑。
至於天殤界的十幾億人口，在這兩件大事面前倒是沒有道祖關心了。
整個天元界一時間極度緊張了起來，數十位道祖的力量相互糾纏、疊加在了一起，化為一重重的威壓掃向了太虛道祖、末劫道祖以及巨陽道祖。
而不論是天庭一方，還是宇宙中的各大勢力，看到這一幕後全都是震驚萬分。
沒有人能想到，在楚齊光的三言兩語之下，原本還勢均力敵的道祖們竟是形勢陡變，轉眼間太虛道祖和末劫道祖一方竟然處在了絕對下風。
玄幽神帝不可思議道：「變天了……真的要變天了。」
紫電天君心中洶湧澎湃起來，有些激動地想到：「天人九福原來一直以來就是太虛道祖用來為時間螺旋遮掩的表面計劃……楚齊光竟然真的借勢把太虛道祖要拉下馬來了？」
紫電天君感覺到原本一片黑暗的世界，此刻似乎露出了一線曙光。
眾多仙神、凡人都看著這眼前上萬年都未有之大變局，無數人都意識到在楚齊光的一手導演下，整個宇宙的歷史即將發生巨大的轉折。
而一直躲在暗中的太上道尊看著這一幕，也是心中思緒萬千：『楚齊光竟能做到這一步？如此一來，時間螺旋也算是徹底破產了吧？』
『季無煩，你可別忘了兌現你的承諾。』
他的腦海之中，卻有笑聲不斷響起。
太上道尊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皺眉說道：「你笑什麼？」
季無煩淡淡道：「太虛道祖在此刻的已知宇宙之中，是近乎於無敵的存在，這場大戲還沒完呢。」
太上道尊：「近乎於無敵？那就不是無敵，在場的道祖聯起手來的話，就算師尊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便別說繼續主持時間螺旋……」
季無煩否定道：「我說她近乎於無敵，不是說她打不過其餘道祖，而是說她勝不了我。」
太上道尊半信半疑道：「你？」
季無煩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我。」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能逼得你這師尊鑽在時間螺旋里這麼久？」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戰場上。
太虛道祖和天河道祖、太上天尊的交流似乎終於告一段落了。
一旁的末劫道祖說道：「太虛，現在怎麼辦？」
太虛道祖一臉平靜地掃了天元界一眼，腦袋微垂，良久后才嘆息一聲：「你們應該裝作不知道的。」
「你們以為這一次次的時間螺旋中……這是你們第一次抵抗嗎？」
「時間螺旋能夠進行下去的關鍵，從來不是在你們身上，而在我的身上。」
「我只是不想浪費而已。」
只見太虛道祖手掐道訣，背後道道光輪浮現而出，一共四十九道光輪衝天而起，如同要將整個天元世界包裹起來。
而每一道光輪之中，都是一座『太無道真殿』浮現而出。
足足四十九座神器之王從天而降，駕臨天元世界。
一時間整個世界靈機暴漲、時空紊亂。虛空涌動，一切物質結構、時空結構都發出一陣陣不堪重負的異響。
整個世界的空間飛速變形、扭曲、下墜，就如同是在神器之王們的壓迫下，即將崩潰了一樣。
七十一位道祖這一刻亦是齊齊無聲，似乎都在太虛道祖的威壓下失去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