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輪迴

  娑羅宮內。

  楚齊光碟膝而坐，漂浮在半空之中，周身一道道虛空裂隙時隱時現，散溢出種種蘊含著瘋狂、扭曲的驚人力量。

  自從修成了《密跡金剛力士會經》並且踏入了參幽境界以後，他對於金剛寺的這門參幽正法還有這個境界的了解也越發深入。

  『所謂虛空，除了信息之外，便只有能量。』

  『通聖境界是利用虛空中的信息，參幽則是要在這一基礎上，再學會利用虛空中的能量。』

  『虛空的能量混沌而有瘋狂，哪怕一點點的泄露都會造成可怕的魔染。』

  『這種能量在虛道宮那邊，稱之為虛空脈衝，曾經因為虛空脈衝的泄露發生過一整個星系被毀滅的宇宙災害……』

  虛空的能量雖然危險，但危險也代表著強大。

  修成了《密跡金剛力士會經》的楚齊光只多出了兩道參幽蛻變，但這兩個參幽蛻變卻讓他的實力有了質變的提升。。

  「無始無明惑。」

  「以煩惱庇護自身的蛻變。」

  「金剛亦會隨著因緣而消亡，煩惱卻比金剛更長久無終」

  「沒有開始，沒有理由，亦無有終結的煩惱。」

  「越是疑問，越是堅固，越是不測的煩惱。」

  「比金剛更堅固，更常在的煩惱。」

  「這雖然也是一種虛空脈衝的使用之法。」

  「但卻比雜亂的虛空脈衝更加危險，也更加難以控制。」

  「以煩惱庇護自身之人，最終也將被困死於煩惱之中吧。」

  這一項參幽蛻變可以讓楚齊光抽取虛空脈衝淬鍊肉身，並以虛空中那無窮無盡的煩惱思緒化為實質，抵禦所有的攻勢。

  而不論敵對雙方哪一個對抵禦攻勢的『無始無明惑』有了疑惑、有了思考、有了不解……都將增強無始無明惑的力量。

  只要煩惱沒有窮盡，那『無始無明惑』的庇護便無有終結之日。

  此刻楚齊光周身上下，便不斷有一道道虛空裂隙中湧出的黑霧，被煉化為一道道暗金色的火焰注入到了楚齊光的體內，化為了無始無明惑的力量。

  與此同時，另一道參幽蛻變的力量也隨著楚齊光的心念變化，浮現在他的求道者眼眸之中。

  「願虛觸。」

  「世間諸力之中。」

  「願力也是最獨特的一種。」

  「只有發出無上大願。」

  「才有希望得到無上神通。」

  「據說能夠收集虛空中願力的人。」

  「便是仙神也不願意招惹。」

  虛空中的信息不只是有著客觀信息，也有著大量生靈主觀想法所組成的信息。

  而這一道參幽蛻變便是讓楚齊光能夠從虛空中收集虛空脈衝和蘊含願望的信息，凝練為名為願虛觸的力量。

  只要其中的願望與自身的神通相合，楚齊光便能以願虛觸來提升自己的神通。

  此時此刻，楚齊光的腦後便有一道道黑金色的火環在旋轉、閃爍，若是靜靜傾聽的話，似乎能聽到無數生靈的呼喚聲。

  「願天地間人人如龍……」

  「希望人人有功練……」

  「我想要眾生平等……」

  伴隨一道道包含願望的呢喃聲響起，『眾妙之門』此刻便在那火環之中，被『願虛觸』不斷加持、提升，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

  短短時間，眾妙之門便在『願虛觸』和『未來無量心印』的推動下，進化到了2.0版本。

  現在的最高使用人數已經突破二十萬，每人可存儲的蛻變也達到了4個。

  當然需要消耗和消費的氣血也提升了一倍以上。

  可以說自從踏入了參幽境界以來，楚齊光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吐納著虛空脈衝的力量，不斷增強著自己的肉身和神通。

  同時，也因為踏入了參幽境界，楚齊光背後那超脫了一切色相的光環真正達到了第20道。

  此刻二十道光環微微收縮膨脹，像是在呼吸一般，散發出無邊強橫、霸道的氣息。

  『《密跡金剛力士會經》已經無比強橫。』

  『配合我所推演之神通，未來更是有著無窮潛力。』

  『只可惜《萬鬼錄》、《煉魂錄》、《九幽錄》一繫到達通聖便是極限，沒有後續的參幽正法了。』

  『至於我的自創正法，恐怕還得獲取《天書》之後才能繼續……』

  雖然楚齊光布局天下，勢力遍及四海，卻始終未能找到《天書》所在的線索。

  而另一邊金剛寺的天淵正法，被不壞佛稱為《如來法身》的蓋世絕學，其傳承更是搜遍佛界也沒有找到。

  楚齊光抬頭望天，如同能洞穿層層佛界、虛空、罡氣，直接看到一片黑暗的天外世界。

  他雙手結印，似有無窮無盡的未來變化在其中閃現。

  『釋、玄虛子……是你們在暗中阻撓我突破到更高境界嗎？』

  『你們……害怕了嗎？』

  ……

  「絕不能讓楚齊光再繼續突破了。」

  黑暗中，玄虛子金身緩緩說道：「自從他踏入參幽境界，我便再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整個星球就像被一雙無形的眼睛籠罩，我能感覺到自己一旦有任何動作，都可能被他所察覺。」

  說到這裡的時候，玄虛子的話語之中似乎也帶上了一絲震怖。

  「他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參幽境界應有的水平。」

  「他突破了正法和蛻變的限制，達到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

  「若是讓他再突破到天淵境界，甚至自創出參幽……乃至是天淵正法的話……」

  「後果不堪設想。」

  釋的聲音亦隨之傳來：「放心吧。」

  「《天書》和《如來法身》我早已經提前讓人藏在了一個他絕對找不到的地方。」

  「現在的楚齊光也許能洞察未來，卻看不到過去。」

  「在皇天世界降臨之前，他休想再提升自己的境界了。」

  「需要注意的是你自己，絕對別被他發現了。」

  ……

  暫時缺乏了後續功法的楚齊光並沒有著急，他如今已經將目光和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虛道宮那邊。

  作為曾經宇宙中心的存在，虛道宮的各種經驗、知識、理論不僅僅是為楚齊光提供恩賜，其本身對他以及整個大漢世界來說都有著絕大的幫助。

  若是給他足夠的時間，他也許自己也能通過虛道宮的知識，找出繼續前進的方向。

  但此刻的虛道宮中，也絕不平靜。

  楚齊光就像是一個巨大漩渦的中心，無窮無盡的麻煩正隨之而來。

  他的意志跨越無窮虛空，控制著另一頭的新肉身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的青年。

  這名青年看上去儒雅隨和，臉上也全是平易近人的笑容，給楚齊光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沒有經過什麼社會毒打的陽光少年。

  『太上道尊？聽名字和太上天尊有些相似，兩者間會有關係嗎？』

  楚齊光的腦海中泛起初雨之前的介紹。

  『太上道尊是太虛道祖最年輕的弟子，也是整個虛淵世界近千年來最為出名的天才之一。』

  『而道尊之位，則是對方達到天人界限之後，被虛道宮特別賜予的名號。』

  『歷代道祖，在成為道祖之前都被賜予過這一名號。』

  『可以說對方已經是道祖的預備役，未來註定將要統治宇宙的階層。』

  眼前的太上道尊看著楚齊光，笑眯眯地說道：「楚先生，我奉師尊之名前來，要全力相助先生完成天人九福的計劃。」

  「不知道現在天人九福的進度如何，先生又有什麼打算？」

  聽到對方說的話，楚齊光目光微微一動，隨意說道：「你形象不錯。」

  太上道尊微微一愣：「啊？」

  「你先回去吧，今天項目正在關鍵時刻，我沒閑工夫和你聊天。」

  太上道尊聞言連忙點頭說道：「那我今天就不打擾先生了。」

  看著太上道尊離去之後，續集躺著看書的楚齊光，初雨無奈道：「先生，這麼騙他不好吧？」

  楚齊光隨意道：「我這是考驗考驗他，年輕人不磨礪磨礪，怎麼成才？」

  接下來幾天，太上道尊每日都來到楚齊光這邊，不過經常都是被楚齊光一番刁難之後，就被打發回去。

  但太上道尊感覺到似乎是自己的誠意打動了楚齊光，對方漸漸開始向他布置下各種各樣的任務。

  「太上道尊，先生出門視察了，今天不在，請您明日再來吧。」

  「太上，你去把天人九福所用道脈的所有書庫資料讀一遍，只有了解我們這項工作的偉大之處，才方便你以後的工作。」

  「太上，你有師兄弟在天庭吧，去打聽下雷部的情況吧，看看他們是不是還在查我們。」

  「小太，你去跟天河道祖解釋一下吧，順便看看能不能約他出來喝喝茶。」

  「小太啊，做的不錯，從今天起你就是天人九福項目的對外發言人了……」

  「我們天人九福是扎紮實實做實業的地方，不過很多時候呢，外界對我們有一些誤會，這個時候就需要你來解釋一些誤會了……」

  「小太，你要明白我們做的事情是為了造福宇宙，是為了改變未來，是為了帶給眾生幸福……」

  「不信你去問你師父，要不是你師父支持，我們也走不到這一步……」

  太上道尊在楚齊光的指引下，開始為天人九福的項目組工作。

  一開始只是一些文書上的工作，他逐漸從那些楚齊光編寫的資料中了解了這個項目的偉大之處。

  其中雖然有些疑問，但在太虛道祖的一番解釋后，太上也明白了那不過是世人愚昧，無法理解天人九福的偉大和先進性。

  而接下來在楚齊光的指導下，太上開始負責一些更具體的工作。

  有天庭官員檢舉天人九福佔地不用，項目工地已經被荒廢多年，太上便前往安撫，向他們解釋緣由，再花費一筆靈幣感謝他們的批評指正。

  有民眾不理解天人九福的偉大之處，並抗議虛空脈衝帶來的環境污染，太上便要前往各地，以專家的身份向大眾科普天人九福的無害性，然後捐贈一筆靈幣來提振當地的環境建設。

  除此之外，他還在楚齊光的指導下建立了許多基金會。

  為了下一代的教育，他讓基金會投資各大道祖、仙神的後代。

  為了武功、道術的發展，他投資各個道脈的研究。

  為了宇宙的治安、和平，他又向天庭的雷部、斗部進行捐助。

  而為了充實天人九福的力量，為了更好地發展這一改變宇宙的偉大計劃，他還要會親自上門招聘一些天庭的仙神、乃至仙神、道祖們的後代，作為項目組的顧問。

  至於大量的活動經費，楚齊光也信任地放在了他這邊，由他隨意保管、隨意花銷。

  ……

  書房內，楚齊光看著眼前的太上道尊，說道：「你做的不錯。」

  「我和太虛道祖一致認為，你這半年來已經獲得了足夠的成長。」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天人九福項目的總監了。」

  看著太上道尊離去的背影，初雨忍不住問道：「先生，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什麼？」

  初雨：「我是說太上道尊，若是半年後天人九福完成不了的話……」

  楚齊光隨意道：「你如果真覺得是因為我，小太才一步步升職到了總監，那你就把這個人想簡單了。」

  「天人九福，可是虛道宮在收集全宇宙的資源來進行的。」

  「這傢伙的野心……」

  他心中暗道：『給我的感覺……還在太虛道祖之上。』

  與此同時，他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上面是他這半年來收集的關於天人九福的信息。

  這半年來他一直想要搞明白天人九福到底在做什麼，這個項目收集的大量資源、知識到底都送去了哪裡。

  而越是研究，他就越是感到觸目驚心。

  天人九福作為虛道宮的千年大計，在道祖們的支持之下，幾乎有著無限度的優先權。

  宇宙中的資源被不斷榨取、收集，各大流派的知識被不斷歸納、總結，然後被齊齊送到了天人九福項目組內。

  而項目組看上去有很多工程、工地、研究所、試驗場……但幾乎各個都是樣子貨。

  九成九以上的資源都被收集到了一處隱秘的位置。

  『是為了太虛道祖所說的資產轉移嗎？』

  『但是能轉移到哪裡去？』

  『虛道宮的勢力已經遍及已知宇宙……』

  楚齊光對此萬分不解，同時又對那些被收集起來的資源和知識無比渴望。

  於是在解開了『自己』留在書架上的書里一些謎題后，他終於確認了那處隱秘位置所在。

  『留下謎題的人，是知道我一定會看這些書嗎？』

  『而這些書里留下的謎題，跟我的思路完全一摸一樣……怎麼真像是我留下來的？』

  於是第二天，他便讓初雨休息一天，然後啟動了書架中隱藏禁制，並發動儀軌，在書房中央打開了一道憑空浮現的黑色大門。

  黑色的大門上方書寫著三個大字：輪迴台

  當他打開大門走進去以後，入目所見是一處一望無際的巨大空間。

  無窮無盡的各種礦石、材料、丹藥，還有一排一排的玉牒、書冊、符籙……統統存放在了這處空間之中。

  而在這空間的中央位置，一處巨大的石台漂浮在半空之中。

  楚齊光走進其中，才發現上面刻劃了許許多多的文字。

  「時光回滾……物資留存……」

  楚齊光的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

  「太虛道祖要將資產轉移的地方是過去？」

  「那如果這樣做的話……」

  翻倍……翻倍……翻倍……翻倍……

  楚齊光似乎看到了一次次跨越時空的資產轉移之後，整個虛道宮的資產在不斷暴漲，繼而達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時空就像是一個槓桿，太虛道祖在利用時空讓資產膨脹？』

  『這……真的沒問題嗎？』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浮現在楚齊光的背後。

  太虛道祖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你……不是楚齊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