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通聖
，舊日之籙
龍形的巨樹紮根在山脈之中，如同活了過來一樣輕輕震顫，一舉一動似乎都蘊含著驚天動地的力量。
楚齊光一路破開大氣，宛如一道黑色閃電般沖向巨樹。
而越是靠近，他越是能感受到那巨樹接天連地般的龐大。
抬頭所見，整片天空都已經被岩石般的樹枝給遮蔽。
低頭望去，樹榦就好像已經成為了山體的一部分，讓人難以看清其盡頭在哪裡。
而只有楚齊光能夠看到的，那浮現在求道者眼眸中的17道光環，更是衝破樹枝、雲海、蒼穹的阻隔，像是一道道天橋一樣將大地和天空連接到了一起。
「17環……這壓迫力還真強啊……」
「地震也是這玩意弄出來的嗎？」
哪怕以此刻楚齊光所擁有的實力，面對眼前的龐然大物，都感覺到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一方面自然是因為體積上的絕對差距，畢竟以眼前這頭靈脈之龍表現出來的體積，其大小本身就已經成為了一種恐怖的實力，足以帶給任何生命來自本能的恐懼。
另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對方背後那17道浩大光環，按照楚齊光的估計……對方很可能已經達到了通聖境界。
自從楚齊光在喬智的教導下修鍊武功和道術以來，他便深深明白一個道理。
那就是在正面對戰的時候，境界上的差距幾乎是無法彌補的。
差一個境界，往往就是天塹般的距離。
『哪怕以我驚人的天賦和積累，在過去的無數次大戰之中，也難以跨越境界來戰勝對手。』
『如果這頭靈脈龍真的是通聖境界，那麼正面作戰我是勝不過他的。』
『最有效的手段……恐怕還是找機會用出天下通行、時空凍結和妖皇劍……』
不過妖皇劍尚未徹底修復，每天能夠斬出的虛空劍氣有限。
天下通行更是楚齊光花費時間好不容易從各地緊急調來的，其中的氣血力量事關重大，更是要用在刀刃上。
事實上要不是為了調集氣血力量，他完全可以更快帶隊過來，但楚齊光知道不調集足夠的氣血力量過來，他來了也絕不可能戰勝對手。
而時空凍結這項超感能力則是一天只能施展一次。
『機會很可能只有一次，必須向弄明白楚靈脈之龍的情況。』
『這段時間裡，姬浩然他們應該能幫我擋住其他龍族……』
楚齊光的求道者眼眸看過那幾條龍，知道對方的實力不容小覷，還有這龍族的種種優勢，這才帶來了幫手。
……
與此同時，應龍王掃了一眼沖向龍樹的楚齊光，臉上並沒有急著追擊的表現。
而是神色淡定地看著眼前的駕馭六口大夏神劍的姬浩然。
他緩緩開口說道：「大夏後人？竟然能操控六口神劍，你已經是這兩百年來最優秀的大夏傳人了。」
「可惜……今日也要死在這裡。」
姬浩然操控者六口神劍，紛紛激發其中的力量，一時之間狂風呼嘯，雷霆閃爍。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閃過楚齊光給出的情報。
眼前有著五彩雙翼的巨龍應該是三頭龍里最強的一頭，交給他處理。
而被楚齊光拍飛的那一頭實力排第二。
剩下一頭滿身雲霧的實力在三龍中屬於最弱的一條，交給了兩位武神處理。
姬浩然一邊繼續力量，一邊開口說道：「噢？據我所知，皇天道的《地解》本就不以戰鬥為主，何況罡氣層覆蓋之下，威力更是被連連削減。」
「這樣的情況下，你也覺得能勝過駕馭六口神劍的我嗎？」
應龍王背後的五彩雙翅微微一震，輕笑道：「你沒弄明白。」
「或者說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清楚。」
「甚至連自己在和什麼樣的戰場上戰鬥……都不知道。」
就在這時，大地深處傳來一陣轟鳴之聲，應龍王看向了『龍樹』的方向，淡淡說道：「開始了。」
姬浩然同樣感覺到了下方大地、山脈之中傳來的異樣，有些驚疑不定地看向了『龍樹』的方向。
只見龍樹的頂端部分，原本像是岩石和樹皮混合的部位，樹皮逐漸變形、皺褶，暴露出了樹皮揭開后……那一汪血紅色的湖水。
但下一刻看到湖水中央的豎長紋路，姬浩然立刻反應了過來，那似乎是一隻眼睛。
巨大的眼睛如同一片湖泊，但看上去卻平靜無比，沒有絲毫的波動。
似乎不論是龍蛇山上下的各大高手，又或者是此刻進行的戰鬥，全都無法引起這雙眼睛的注意。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山體開始撕裂、崩塌。
在一陣陣地動山搖之中，顯露出了類似於龍嘴的形狀，只不過比任何巨龍的嘴巴都還要大上了數十上百倍。
姬浩然越發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渾身上下的汗毛根根倒豎了起來，那是他的身體本能地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
下一刻，一股無形的氣旋從那龍嘴之中涌了出來。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咒文以龍目為中心，朝著整片山體擴散了出去。
太元龍帝耗費了東海龍族的無數資源，犧牲了無數海中妖怪的性命，付出了無比巨大的代價，頂著無數反對的壓力，按照國策一樣去推動……才在自己身體上布下風水大陣。
而當他逐漸融合了龍蛇山靈脈，深深紮根在這座天下名山之後。
大陣的力量便迅速從他的身上……朝著整片山脈蔓延了過去。
當層層疊疊的黑色咒文覆蓋滿了龍蛇山，一股沉重的威壓在姬浩然的心頭升起。
陣法的力量在這一瞬間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
然後姬浩然便驚異的發現，自己修成的五種顯神蛻變之中，有三種竟然開始失效了。
這讓他直接失去了肉身和火焰轉化、溝通罡氣層以及用火焰治癒傷勢的能力。
不只是姬浩然發現自己的道術出現了衰退。
這一刻的龍蛇山上下，幾乎所有人的境界、道術都發生了嚴重的退轉。
顯神境界的強者，全都被抹去了兩三種顯神蛻變。
入道境界的強者更是直接退轉成了五境。
而尚未入道的修鍊者們，幾乎都退轉了兩到三個境界。
自身實力、境界被剝奪的恐懼實在太過嚇人，立刻就引起了大片的恐慌。
而這一刻的姬浩然也終於明白自己遭遇了什麼樣的對手。
過去在神京城面對永安帝的時候，他就親眼看到過類似的事情，但這一次顯然要更加嚴重。
「和永安帝同樣修鍊了風水一脈的正法……只有太元龍帝了！」
「他竟然踏入了通聖境界？還在龍蛇山布下了大陣？」
「要恢復實力境界，只有脫離大陣，又或者擊敗主陣者。」
猜到了這一點后，姬浩然嘴上也忍不住罵了一句：「天師教這幫傢伙……全都是廢物嗎？」
而就在人族一方的所有強者都被嚴重削弱的時候，眼前的應龍王卻是身形微微膨脹了起來，身上的氣勢則隨之劇烈暴漲。
姬浩然深吸一口氣：「原來如此，太元龍帝可以用大陣來削弱對手，增強手下，這就是你們信心的來源吧？」
應龍王聽到這番話卻是哈哈一笑道：「人類，你想的太多了。」
「龍帝剛剛只是深吸了一口氣，他並沒有主動攻擊你們。」
「至於這種敵方被削弱，友方被增強的情況……不過是他的一項通聖蛻變自行發揮了作用而已。」
「他……根本就還沒有動手。」
姬浩然聞言笑了笑，看上去似乎仍舊戰意十足，但心中卻露出一絲無奈之色。
一個境界的差別，卻是如同入道和五境一樣……是足以令任何人絕望的實力差距，現在就被擺放到了面前，讓他的戰鬥意志都忍不住出現了一絲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