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章 死幹淨！

  沈曼君徹底懵了。就連一知半解的林小築也嘖嘖稱奇，吃驚道：“姐夫，你是不是瘋了？”


  如果說林小築隻是用玩笑的口吻詢問蕭正，沈曼君卻是用很認真的態度在思考蕭正的這番話。可不管她怎麽想，都無法理解蕭正的用意。


  把所有權力交給李慕白？那豈非是把趙家拱手送給李慕白？而一旦李慕白掌權，屆時沈曼君就算不想退居幕後，李慕白恐怕都容不了她。


  “為什麽？”沈曼君緩緩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蕭正。


  “因為你現在寸步難行。”蕭正平靜的說道。“外麵，有陳衝和葉世官這等強敵。而內部，有李慕白窺覬。你連一個得力的幫手都沒有。一旦你強行為之，不僅會被李慕白和陳衝聯手壓製。就連葉世官，也有可能一口把你給吞了。你覺得，你有辦法抵擋這些老狐狸的陰謀詭計？”


  頓了頓，蕭正繼續分析道：“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最終打敗了陳衝，也撬起李慕白這個內部敵人。到時的趙家會成為什麽樣子？你還有抵擋葉世官的力量嗎？而到那時，就算是那群忠心耿耿的趙家元老，還會陪著你和葉世官死磕，白白送死？”


  “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一旦忠誠隻會換來災難，而背叛，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報酬。有幾個人還會傻嗬嗬的忠誠於趙家？”蕭正誅心道。“出來混，是求財，不是求死。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沈曼君聆聽著蕭正的闡述，峨眉微蹙道：“即便如此，我大不了穩住陳衝和李慕白，保存實力。等父親醒後，我再把一切轉告於他。”


  “你覺得陳衝或者李慕白，還會有耐心等到你父親醒來？”蕭正一字一頓道。“你答應，他們可以暫時留你們一條命。你不答應，他們絕對會以最快的速度打倒你。讓趙家易幟。”


  沈曼君臉色微沉道：“就算拚得兩敗俱傷，又有何妨？”


  “你希望四爺一輩子的心血毀於一旦？”蕭正搖頭說道。“就算你沒有任何作為，最起碼應該替四爺穩住局麵吧？”


  “你所謂的穩，就是要我把一切都拱手送給李慕白？”沈曼君苦惱道。


  “對啊姐夫。你怎麽會有這麽愚蠢的想法？”林小築信誓旦旦道。“士可殺不可辱，就算戰到一兵一卒，我們也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我什麽時候說過送給李慕白？我什麽時候說過向李慕白低頭？”蕭正神秘一笑，眯起眸子道。


  “你的意思是——”沈曼君遲疑道。


  “姐夫，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我都急不可耐了！”林小築急吼吼的說道

  蕭正好整以暇的點了一根煙，然後又抿了一口紅酒，這才慢悠悠的說道：“首先，硬拚隻會落得兩敗俱傷，而且一旦開戰，我們肯定落於劣勢，且腹背受敵。這是不明智之舉。”頓了頓，蕭正繼續說道。“所以我們不妨利用李慕白的野心。他不是想要趙家的大權嗎？給他便是。我相信，一旦他執掌大權，不管最終能不能打敗陳衝，他都不可能主動把權力交還給你。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會和陳衝鬥。不是為你鬥，也不是為趙家。而是為他自己。”


  沈曼君困惑道：“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如果你是陳衝，你能容忍李慕白執掌趙家大權？”蕭正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沈曼君雙眸猛然一亮。“一旦李慕白掌權，陳衝一定會奪權？”


  “當然。”蕭正笑道。“現如今趙家局勢紊亂。不論誰掌權，都必將遭受多方攻擊。而李慕白掌權，陳衝一定心有不甘。屆時他或許會說李慕白造反，奪了你的權。又或者說你迫於威脅，被迫把趙家交給李慕白搭理。再或者，潑髒水說李慕白造反。打著清君側的名號攻打李慕白。而目的也隻有一個，奪回趙家。到那時，你覺得李慕白還需要任何人鞭策嗎？”


  “那時候，陳衝和李慕白，注定隻能活一個，或者玉石俱焚。”蕭正平靜卻冷漠的說道。


  “奸詐啊！”林小築恍然大悟，對蕭正由衷敬佩道。“姐夫，看你長得傻乎乎的，沒想到肚子裏那麽多壞水，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沈曼君也微微點頭，遲疑道：“那你覺得，陳衝和李慕白誰會贏？”


  “最好都死幹淨。”蕭正斬釘截鐵道。


  “但我覺得李慕白的贏麵更大。”沈曼君緩緩說道。“陳衝有勇無謀，李慕白卻是馭人好手。由他執掌趙家，陳衝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你擔心屆時陳衝一家獨大，沒人可以動搖他的根基？”蕭正問道。


  沈曼君點頭：“我不想父親一覺起來，發現趙家改姓李了。”


  “那你覺得，明珠最希望你們倒台的是誰？”蕭正繼續問道。


  “這還用問！”林小築來了精神，振振有詞道。“當然是葉世官！”


  “連我小姨子都知道，你應該也十分清楚。”蕭正微笑道。“你覺得李慕白和陳衝廝殺的時候，葉世官會什麽都不做？就算李慕白僥幸勝出，他能扛住葉世官的猛烈攻擊？”


  沈曼君皺眉道：“按照你的說法，既然李慕白扛不住葉世官的猛烈攻擊。那我們趙家豈非倒了？”


  蕭正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我隻是要你為李慕白正名。賦予他正義之師的光環。誰讓你把全部家當拿給他去揮霍？就算給，也隻是象征性的調遣幾員老將。又不是要你把你父親的心腹全部送給他。當然——就算你有這樣的打算，那幫隻聽命於趙四爺的心腹，也未必會聽從李慕白的調遣。”


  “隻是給他一個名頭？”沈曼君不可思議道。“如果僅僅如此，李慕白肯和陳衝開戰？”


  “當然。”蕭正理所當然道。“陳衝是他奪取趙家的唯一障礙。起碼他心裏是這麽想的。一旦陳衝死了，誰還能阻止他？你一個毫無經驗的女流之輩？莫說李慕白，即便是忠誠於你父親的那群心腹，也未必會對你死心塌地。而到那時，趙家隻剩李慕白一家獨大。即便是那些趙家元老，恐怕也會找一個更有前途的靠山。而這個靠山，隻能是李慕白。屆時，李慕白不管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統帥趙家，還是直接逼宮奪帥，逼你退位。就看他在不在乎自己的吃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