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遇見朱安南
安琪恍惚地接到研的電話。“安琪嗎?我現在需要你幫一個忙。”研的聲音有點倉亂。
畢竟是過去的領導,研的請求安琪還是答應了。
研早上送孩子去上學,她沒發現學校門口堆了那麽多記者,一下車,就被堵了一個正著,為了保護孩子,不想過多的曝光,研開著車,把孩子帶進了一個高檔會所,但是麵對層層地記者,研卻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我這會兒也想不到什麽人,所以隻好麻煩你了。”安琪這才想起,哦,也對研現在情況,請誰過來幫忙都是把對方拖下水去,也就安琪這個局外人進去不會有什麽傷害。
“你等等,我要打車才能過去。”
安琪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感覺跟嚴龍真像。
研的眼睛已經哭腫了,麵對安琪有些難堪,還勉強笑得出來:“不怕你笑話,是的,他是嚴龍的孩子,沒出生,我就被嚴龍拋棄,是安南收留我和孩子。”
“那他知道嗎?”安琪問道。
“你說的安南還是嚴龍?”
安琪也不知道知道自己問什麽,這一天來接受的打擊遠遠超出想象,她像一個倒槽一樣,被迫接受者來自四麵八方的消息。
“安南,就不太清楚,他的思維我一向摸不透,到了現在,他一定是知道了,不過,沒關係,一路走過來,我什麽沒遇到。”研不會告訴她,那麽大的雪花,她在公廁裏把孩子生下來,差點丟了性命,孩子是她活下來的希望,她擦幹眼淚,“我知道,你是美娜的朋友,我不會說自己搶了安南,因為我們的結合是你情我願,天主的麵前,我們兩個宣誓無論貧窮與疾病,生死不離,接受所有人祝福,而美娜才是我們的第三者,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麽,現在和安南度過餘生的人,隻會是我,幸福是用來抓住,而不是攤手送人的。”雖然迫不得已尋求安琪的幫助,但是有的話還是需要說清楚。
安琪便是理解,事情變得這樣,誰也無法想象。
“那麽嚴龍呢,你怎麽解釋他的事情?”安琪不想咄咄逼人,她現在希望別人來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也許她不該過問,但是一旦摻和了,命運會推著你往前走,而不是由著你自己來,既然已經攪和進來,安琪希望能夠搞清楚到底怎麽一回事。
“他……”研剛想說什麽,非非已經走過來,“媽媽我要喝奶。”
研把非非推給安琪看,“本來還可以叫你姑姑,現在不知道改叫什麽好了。”研有些為難情。
“還是跟蜜意一樣叫我阿姨吧,阿姨聽著親。”安琪逗逗孩子,引來來得匆忙,也沒有給非非帶來禮物,聽非非甜甜地叫一聲阿姨,安琪反而有點不好意思。
“不礙事的,非非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他生下來是肺炎,打了兩個月的針才勉強救回命來,上天已經待我不薄了。”研幸福地說道。
安琪的電話再響,接起來居然是嚴龍。
“你知道研現在可能在什麽地方嗎?我去了她家,她沒回來,學校的老師也說孩子沒去上課。”
研已經聽出嚴龍的聲音,拜托道:“我不想看到他,麻煩你不要告訴他我的消息。”
嚴龍本來已經沒有了希望,碰碰運氣才打了安琪的電話,也不指望什麽,忽然聽到研的聲音,立刻對著電話喊起來:“把電話給研,研,非非是不是我的孩子!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他的存在,你這個壞女人!”憤怒的咆哮在電話那端響起,安琪的耳朵吵得很不耐,關鍵時刻,她掛斷了電話。
“研,如果我給你一個選擇,你是要安南還是嚴龍?”
研聽完嚴龍的話,早已哭得不能停止,接過安琪的遞來安慰的紙巾,她擦擦眼淚,還是以一個優秀的幹練地女人,她清清鼻子:“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安琪聳肩,有時候她也想哭,無論貧窮與富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難和悲哀,人活著,就是為了享受這些嗎?
她打開房間門,告訴安琪:“我把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去麵對那些媒體,你帶著孩子從後門出去,媒體全部集中在我身上,你是出去的最好時機,我給我妹妹打了電話,她負責接應你。”
安琪點頭,她能幫忙的也就這些,回去的車上,魏娜娜紅了眼眶:“謝謝你。”
安琪搖頭,她不過是伸手幫忙而已,沒做什麽大事。
“那個……”魏娜娜咬咬指甲,“我那個,你可以幫忙保密嗎?”
似乎是受了教育,魏娜娜也變得成熟起來,意識到事情不是她哭就可以改變的。
安琪搖搖頭:“我會的,盡我的全力”如果有一天,她遇到不幸的事情,她也希望自己能夠得到別人的尊重而不是施舍同情或者奚落,別人同肩,不低落,就夠了。
“安琪,有沒有人告訴你,和你做朋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安琪笑笑,“現在我們不就是朋友麽。”
消化了這麽多,安琪有些吃不消,她決定去醫院陪陪美娜,這兩天夕顏店裏忙,沒心思估計那麽多,照顧美娜,落在安琪的肩上。
給美娜擦了擦身子,又拿消毒棉沾了點水幫美娜潤潤嘴唇,安琪起身把小病床整理一番,順便把剛才的汙水倒掉。
“安琪小姐,房間裏的下水道堵了,要不,等會我來倒吧。”護工說道。
安琪搖搖頭:“不用了,還是我來吧,大家都辛苦了,告訴我位置。”另外,“不要叫我安琪小姐,叫我安琪就好。”安琪上大學的時候,為了打工掙去學費,多的時候,一天要幹幾份工作,護工她也做過,遇到好的主顧,會體諒你,還能幫你分擔,遇到挑剔點的,她不會在乎你辛苦與否,在你的辛苦勞動上還要挑三揀四,因為她個人認為,這是她掏了錢,應得的服務,卻忘了她雇傭來的,是一個人而不是不知疲倦的神仙。
“安琪。”護工甜甜地叫一聲,然後她說,“你知道通宇朱家嗎?”
安琪點頭:“我們有合作,所以認識,不過不是太熟。”
年輕的護工“哦”了一聲:“我會幫你跟大家解釋的,你不是故意的。”
“怎麽了?”這話說的沒頭沒腦。
護工說:“你沒看最新的新聞,上麵拍到你帶著朱家二少的那個非親生兒子上車。我們都很討厭魏研,她欺騙二少,還生了別人的孩子,你又幫助魏研,所以……”
原來這樣啊,現在的報刊狗仔真是發達,怪不得,安琪進醫院的時候,一直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對。“沒關係啊,研是我的上司,她其實是個很好的女孩,至於感情方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也有自己的苦衷,不要覺得看到台麵上的東西,就去憎惡一個人,也許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呢,我們要學會用自己的眼睛看東西,而不是單方麵被媒體誤導,所以尊重是最好的選擇。”
女孩若有所思的點頭,還是一再表示:“我會告訴大家,安琪也是一個好女孩。”
安琪搖搖頭,苦笑著,沒再多說什麽,走出去把水倒掉,回來的時候,見到護工一臉神神秘秘。
“你不在裏麵,站這裏做什麽?”
“那裏麵的男人好像朱家二少啊。”護工說道。
透明的玻璃裏麵,美娜安靜地睡著了,機器在一旁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朱安南的頭低著,慢慢地湊近,然後落在美娜的唇上。
做賊一樣,安琪和護工立刻蹲下來,屏住了呼吸,他們再抬頭,慢慢地站起來。眼前赫然是一雙精致的黑色的皮鞋。
安南站在窗前,兩隻手斜插在口袋裏,酷酷地問道:“你們兩個在幹什麽?這麽大了還玩捉貓貓。”
安琪推一把護工,兩個人整整衣服,往房間裏麵走,相對於安南的坦然,兩個人的慌張卻不知從何而來。
“你站住。”錯身而過時,安南拉住安琪,“剛才看到什麽?”
“一個剛剛失去妻子的人,來尋求一個被自己拋棄自殺女人的安慰嗎?”安琪說道,平心而論,她對安南,以及朱家的印象都不好,有錢人的世界,距離她很遙遠,雖然她現在處在混沌裏,如果可以,她想離混亂遠遠地,不想沾到一丁點,她嫌髒。
“別以為你有什麽高貴的,你不是想做我們朱家大小姐麽,我麽彼此彼此。”安南說道。
安琪一把推開,她拍拍自己的衣袖:“別拿我跟你比,沒有可比性,也許魏研和美娜會把你當做寶貝,那是他們愛你,在我看來,如果不是雙方的合作關係,你連我們門口保安家的阿黃都比不上。”
“你們門口保安是陳浩吧,他養狗了?我怎麽不知道?”安南不介意地笑笑,自從,安琪空降到朱家,她不會明白,所有人都在搜索她的信息,包括她平時和誰接觸,以及對方的家庭和背景。
安琪一笑:“阿黃怎麽會是一隻狗,阿黃是一隻倉鼠,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無恥!”說完往屋子裏裏麵走,這二少什麽東西麽,居然拿他跟阿黃比,他頂多也就是一隻碩鼠,碩鼠碩鼠,專偷糧食的壞家夥!
“你一定覺得我很壞吧。”安南在過道裏的藤椅上做好,點起一支煙,“你不知道,我花費多大的心思,才能像美娜那樣享受她一半的待遇,我永遠那麽努力,卻得不到應有的東西。”
安琪說道,“那也不該用別人來發泄自己的心情。”
不知為何,安南想一吐心事,也許今天天氣晴好,所以特別放鬆吧。
“那都是你情我願,誰也不曾放在心上。”
“那是你!美娜就是因為你所謂的你情我願才自殺的,你這種人就沒有心!也不配有心。”
“我知道。”安南說道,“隨便你怎麽罵,我想告訴你,如果我不跟魏研結婚,現在的我已經死了,嚴美娜會要一個死了的我的屍體嗎?”他扭扭領帶,拿起放在躺椅上的外套,“你慢慢坐,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