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要求
安琪一直覺得跟朱老相處起來,帶著許多的功利性,雖然她不想去沾什麽便宜,但就上次來說,就是蠻尷尬地一次,這次也不會例外。
“這麽大的一個項目,安琪啊,你不打算感謝我一下嗎?”朱董簽完字,並不打算離去,而且坐在位子上,跟安琪話家常。
安琪再也掩飾不去:“朱老,你這是何必呢,我對你們家的錢財不感興趣,你的兒女們也反對我的加入,何苦呢,人生苦短,別肆意給自己製造麻煩。”安琪說道,她老馬識途地感歎,有時候看一些東西太透,難免失去歡樂,她希望像個傻子一樣,難得糊塗。
“不說這個,不說這個。”朱老揮揮手,“請我一頓飯總是可以的吧。”
安琪想了想,這真不是什麽大的要求,一個項目換一餐,多實惠啊,可是如果隻有她和朱老一起,難免尷尬。
“等下,我有個朋友也還在香港,我帶她一起過來,我們出去吃。”安琪想起夕顏來,以前聽說女孩不喜歡男孩,還要跟對方在一起,出門總是帶上一個閨蜜,形影不離,說是感情好,其實不過是明麵的排斥對方,偏偏那個人和朱老一樣還點頭同意了,多麽不和諧但是匹配的比喻啊。
“但是你那個朋友不是在醫院照顧嚴美娜嗎?她還有時間陪我們一起吃飯?”朱老說道,“算了,老頭子做主,就我們兩個,不,你帶上蜜意來,好歹是我們朱家的孩子,我總得見個麵吧。”
安琪覺得不妥,且不說現在美娜跟安楠現在的尷尬,美娜因為安楠出車禍還沒有醒過來,蜜意跟朱老見麵有多麽地不合適,對研也不公平,種種想來都不可行。“朱老,要不,我們還是一起吃算了,蜜意有她舅舅帶著呢。”
朱老仿佛看出他的窘迫,也不點穿,這樣其實也變相達到他的目的,不過,有的事情必須要告訴這個孩子,這是生存的潛規則:“生活,不是一個妥協的過程,就像西瓜和棒子打頭,頭是最痛的那個,要想不痛,就不要讓自己處於被動,怎麽做很重要,生活不一定非得是A和B的選擇,沒有人會感念你的仁慈。”
安琪明白朱老所說的道理,她選擇做一個不一樣的人,有時候忍耐不是為了讓別人感念你的仁慈,而是告訴自己你的寬度不該那麽窄,就像兩根同樣長的繩子,怎樣才能比別人更長,那就是做好自己,不過她不會告訴朱老,這是一些個人的想法,不一定非要拿出來給人分享,而且對象朱老也不是合適。
“謝謝你朱董事長。”安琪由衷地說道,這些東西,換個人,也許朱老也不會說出口,這是給安琪麵子。
朱老點頭,看著這雙眼睛,他明白這孩子已經有自己的想法,她長得很好,比他想象得要好太多,幹淨如一塊上等無瑕寶玉,這是她的珍貴之處。
“不過,我想我還是應該帶蜜意出來,畢竟關於爺爺的慈愛,她應該享受,卻因為父母的原因沒有得到過,這是種遺憾,不過,我希望你能夠在美娜醒過來,或者美娜和二少的感情處理好以後,再來告訴蜜意她的身份,我怕一個孩子無法理解那麽多,譬如他的爸爸媽媽為什麽沒有生活在一起,而她的媽媽還要嫁給自己的叔叔。”這些解釋,安琪把權力教給她的媽媽美娜,這才是具有最終解釋權的人,而且這些東西,在安琪看來,如果不是對方是美娜,她非常想說一句:都是什麽玩意,真心夠亂的!難道豪門都必須這麽亂糟糟一團嗎?
朱老點頭,其實蜜意不是很重要,那是孩子一輩的事情,由他們自己來解決,他隻想和安琪好好相處,不過安琪喜歡蜜意,他就愛屋及烏吧。
“爺爺,我可以叫你爺爺嗎?”蜜意說道,她的手裏拿著朱老新買的玩具,這些並不是因為罕見,才覺得特別,家裏大人都忙,她的玩具一般都是買好了送在手心裏的,而這些是自己挑選的,她自己喜歡的,而且爺爺和阿姨還帶著蜜意去吃肯德基,媽媽平時都沒有時間,小阿姨說這些是垃圾零食,不讓多吃。
“我們蜜意喜歡就好。”朱老抱著孩子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看得出,短暫的相處,由於血緣地帶動,他們相處的很好。
安琪微笑地點頭,她幼年的想要的溫暖,在這個孩子身上,她想彌補回來,她已經過得那麽不快樂,所以她希望蜜意擁有一個很好的人生,不知道這是不是缺憾愛,因為自己沒有,所以希望別人擁有的比自己多,不過,蜜意很幸福的,安琪貼著蜜意的臉頰輕吻:“我們蜜意以後會是最幸福的。”
5歲的蜜意還不懂,什麽叫做幸福不幸福,她懵懂地笑,露出一排整齊地牙,又問安琪:“那我媽媽躺在醫院裏,媽媽是不是不幸福?”
安慰想了想,要怎麽回答呢,躺在醫院的人會不會不幸福?還是一個準心想自殺的女孩何來幸福之言?這些要怎麽告訴蜜意呢,安琪有些為難。
“安琪阿姨告訴蜜意,都是幸福的!”朱老貼著蜜意的耳朵說道。
蜜意立刻轉移注意力,湊過來對朱老說:“那爺爺,我們拉鉤鉤,誰騙人誰是小狗。”
兩個人頗有模樣地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末了,蜜意要求跟安琪也拉鉤,不過不是跟她拉,而是跟朱老,這些安琪就不明白了,小孩這是什麽思維啊。
蜜意說道:“我要安琪阿姨也幸福。”蜜意信誓旦旦,好像她說了,再拉了鉤鉤,就一定會實現一樣。
雖然童言無忌,安琪的眼睛還是溫熱起來,她的自尊心強,不接受別人的施舍,每次受傷都倔強地昂著頭,卻被一個小孩的祝福給感動到,安琪悄悄地擦掉眼淚,符合地說:“會的,都會很幸福。”
朱老也說道:“不止安琪,不止蜜意,美娜,還有所有人都會幸福!” 似乎是一種無言的宣誓,不做到不罷休地模樣。
安琪笑了笑,反而不再當真。
“你和那個陳浩是玩真的麽?”朱老八卦地問道,“作為你的合作方,我有必要知道戀愛中的你能否如期完成我交代的事情。”朱老半是嚴肅地說道。
孰知,安琪的心一直如船過無痕,要不然,也不會這麽些年清心寡欲,孤家寡人,渴望疼惜感覺的她也隻適合細水長流似的感情,跟那個陳浩,安琪想了想,之前遇到他和那個洋妞在一起,那個應該是他女朋友吧,如果不是,那他們的未來有多少可能呢?安琪在心裏七七八八地減減,進入律師思維模式中……
朱老看到她這個表情,身為過來人,隻能暗叫一聲糟了,還沒戲,這丫頭是個慢半拍,他拍拍安琪:“沒關係,我隻是像長輩一樣,關係一下你的私人生活,你也知道,你爸爸和我關係很好,所以,不要想太多,都會好的耐心地等待。”
安琪感激地一笑,沒有給她太多的壓力,這麽大了,她一直糾結與現在的生活狀態,而且還是在溫飽線上掙紮,哪有太多的事情去思考感情上的來往,就是有喜歡的目標,那也得有時間談才對啊,她能對著打零工那些貨什跟對方談戀愛嗎?安琪搖頭。
“陪老頭我打打球吧,多久都沒打過球了。”朱老不顧秘書的勸阻,把安琪帶去球場,寬闊地牆壁,良好的隔音,就連球拍都是德國進口,資本家果真不是一般的奢侈。
“我查了你的資料,跟老頭一樣喜歡打球,我們一起打一把?”
如果不是還有場上有很多人,安琪真想不顧形象地蹦起來,以前她一直希望能夠打球,她小時候球打得一直很好,無論是學校的比賽還是市裏的比賽,她都能拿回名次,如果不是後麵爸爸的出軌,小三介入,爸媽離婚,她現在也許是一名職業球手,握著熟悉的球拍,安琪說道:“這感覺真好。”
下一秒,她卻不快樂起來,即使能重新打球,她的爸爸媽媽也不會複合,小三還是以新媽媽的身份居住在她家裏,並後來居上,占據了爸爸心中她和媽媽所有的分量,爸爸一定也都不記得她了,除了固定地日子,她去爸爸家裏拿錢,爸爸根本就不記得她了,她的生日,媽媽的生日,爸爸全忘了,他有了新的家庭,連過世都沒有通知這個女兒。
“對不起,朱董事長,失禮了,我不想打球了。”雖然也許會得罪朱老,但是安琪現在的情緒很低落,她的爸爸死了,連讓她抱怨的機會都沒有,原諒她,沒有遷就的意思,卻無法坦然麵對朱總,即便那麽多補償,也換不回她爸爸。
“是我的不對,丫頭,我不該讓你記起不開心的往事。”朱老安慰她,看得出她這些年過得不是很好,心裏難免自責,哎,卻不知跟安琪如何說起。隻得安撫地拍她的脊背,希望她能好過一點,這都是他的錯啊。
“對不起,朱董事長,我想我爸爸了,我想看看他,可以嗎?”安琪說道,她的眼睛裏含著淚花,嬌弱地臉龐因為哭泣而微微泛紅,讓人不忍拒絕她的請求。
“這個……”
安琪地手機鈴響,看了眼號碼,是嚴龍:“你好,龍哥。”
“安琪嗎?你在哪裏,怎麽還沒有回來?”今天嚴龍沒喝醉,他親自做好了飯菜,不見安琪和蜜意回來,因為耽誤在路上,去了趟學校,說蜜意已經被接走,打電話給公司,安琪早已下班,所以特地打電話給安琪。
“不好意思,我帶蜜意轉轉,忘了告訴你們了。”安琪誠摯地道歉。
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安琪照顧美娜,白天還要上班,晚上還要帶蜜意,她的辛苦付出,大家都看在眼裏,嚴龍怎麽會忍心指責她呢。“那你們在哪,我去接你們。”
“這是哪兒?”安琪問朱老。
“我的私人別墅,要回去了嗎?我讓司機送你。”雖然很惋惜,但今天很盡興,老頭告訴自己該知足了。
安琪搖頭:“不用”電話裏卻不知道該怎麽跟嚴龍說了,她私自帶蜜意出來見朱老,不知道嚴龍知道會怎麽說她,何況還是在美娜出車禍之後。
“我讓司機送你到市中心吧,然後你讓嚴龍在那裏接你。”朱老體貼地安排。
安琪想了想,也隻好這麽做了,幫蜜意整理好衣服:“蜜意今天玩得開心嗎?”
小女孩自然點頭不已。
“那,作為和安琪阿姨兩個人的秘密好不好,不能讓別人知道,不管是夕顏阿姨還是龍舅舅或者媽咪。”安琪說道。
小女孩搖搖頭:“不對,是三個人的秘密,還有爺爺呢。”
好吧,這就是血濃於水的力量,安琪捏捏蜜意地鼻子,向朱老道別,謝謝一天的照顧以及款待,本來說她請吃飯,結果都是朱老帶著他們在玩。
“我很開心,很期待下次。”朱老真誠地說道。他不介意安琪的打擾,他還希望安琪能夠常伴左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