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0章 糟糕
林奇不禁一怔。
他沒想到，莫無言會有這種要求，還如此的坦然！
不過，事到如今，這或許是莫無言最好的選擇了。
有她徒弟莫凡在，她根本不可能自殺，更不可能讓莫凡動手，所以，她隻能將這件事，交給一個還能信的過的人。
無疑，林奇是她最好的選擇。
“莫凡，你記住，這個世界雖然沒有你想的那麽美，但也絕對沒你想的那麽邪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人心懷善良，隻是，跟你一樣，因為這個世界的險惡所隱藏。”莫無言的話，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
莫凡有些抓狂道：“師傅，我無法看著你去死，我做不到，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
“緣分既然到了，那就該放下了！”莫無言眼中還有一抹不舍，但最後，隻是道：“林奇閣下，請你動手，老身感激不盡！”
“不！”莫凡擋在了莫無言的身前：“誰敢動手，我就跟誰拚命！”
“莫凡！”莫無言叱喝道。
師徒兩人一時間不可開交。
林奇不禁有些無語：“那個，我可以說句話嗎？貌似，我從頭到尾，都還沒答應你們任何事吧！”
兩人渾然一愣，寫滿尷尬。
對啊。
他們這麽著急，人家真正決定的，還沒發表意見呢！
莫無言有些羞愧道：“我知道，這件事有些唐突，但，林奇閣下，我是……”
“如果我說，還有機會，你願意試試嗎？”林奇打斷道。
“機會？”莫無言自嘲道：“像我這樣的情況，還有機會嗎？”
莫凡更是叱喝道：“小子，你少在這裏動歪心思，我大概知道，你肚子裏打的什麽鬼主意。”
“我有什麽鬼主意？”林奇道。
“你無非就是想用手段，騙我師傅，假裝治療，獲得師傅身上的寶物，然後，我師傅死了，你就會說盡力了，讓我感激你！”莫凡不屑道。
“是嗎？”林奇臉色一冷道：“你覺得，我需要用這種手段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手微微抬起。
繼而，金越鐵匠鋪，四麵八方閃爍起了數十個陣法，這些陣法，將兩人完全包圍，恐怖的陣法波動，更是如同洪水猛獸般，讓人無法呼吸。
莫凡一時之間錯愕到了極點，他顫抖道：“你早就在周圍布置好了陣法？”
毫不誇張的說，這些陣法，隻要在瞬間啟動，頃刻之間，他們師徒兩人，就會灰飛煙滅。
啪！
一巴掌。
突然狠狠摔在了莫凡臉上！
莫凡一個激靈，轉頭，卻是看到出手的是莫無言。
“師傅，你打我？”莫凡既是委屈又是不解。
“我就是要打醒你，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林奇閣下，如果真的想做什麽，他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辦到！這樣的實力，需要耍手段嗎？”莫無言叱喝道！
“我，我……”莫凡的自尊心，像是被狠狠踐踏了一腳。
莫無言繼續道：“莫凡，我知道，你擁有三花幻瞳，天生就要比普通人的天賦更高，你也可以編織出，整個天靈域最強大的幻境，可是，你太心高氣傲了，強者之路，要學會敬畏，無知無畏，你最終也隻是黑夜裏的一抹螢光，一閃即逝！”
“師傅，我……”莫凡一時嘴殘，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也是我跟你上的最後一課，從今往後，你也不在是我的徒弟！跟我再無任何關係！”莫無言說出這句話後。
莫凡如遭雷擊，當場愣在原地，腦海裏嗡鳴作響，他嘴裏隻是喃喃道：“師傅，你要趕我走……”
“對，就是趕你走！”莫無言道。
莫凡滿臉痛苦，但，他身體像是灌了鉛般僵硬，他真的邁不動腿，這是他生命無法承受之輕！
“滾啊！”莫無言大喝道。
“不！”莫凡像是崩潰了一般，竟是淚水盈眶：“我不滾！我死也要死在師傅身邊，師傅要死，我就跟你一起死！”
“可是，我不想在見到你！”莫無言道。
“那我就先出去，永遠在師傅背後，默默的跟著！”莫凡擦著眼淚，像是個被罰站的小孩，倔強的走到了大門口，靜靜的站著。
林奇看著這一幕，最後，隻是手中微動，周圍的陣法黯淡，隱匿，恢複了正常。
莫無言深吸了一口氣，情緒平和了一些道：“抱歉，讓閣下看笑話了！這孩子，就是這樣，心裏其實很脆弱，他從小就是個任性的愛哭鬼，長不大！”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但，真正讓他長不大的，是你莫老，你才他的軟肋。”林奇道。
莫無言歎息一聲，又何嚐不知道，莫凡受盡了人間疾苦，是她，讓莫凡擁有了希望，讓他感受到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溫暖。
在她麵前，莫凡永遠都長不大。
“不過，現在他閉嘴了，也好！願不願意試試，看你怎麽選！”林奇道。
莫無言微愣道：“不是開玩笑的吧，我真的還有機會？”
用天方夜譚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在合適不過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但，我不敢保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林奇道。
莫無言臉色有些掙紮，繼而，歎道：“我其實早就該撒手人寰了，不過，這孩子……試試吧！”
沒有看到莫凡走上正軌，莫無言心中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好，這段時間，你會有一個假死的過程，在此期間，你一定要心無雜念！”林奇說著，手中一動，結出了一個陣法。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聚陰陣。
“我還要做點什麽？”莫無言問道。
“坐在陣法裏不要動，一切，由我來主導。”
“懂了！”莫無言走到陣法之中，坐下，身心放鬆。
林奇催動陣法，聚陰陣很快就匯聚了不少陰氣。
莫無言身體本就已經非常虛弱，加上匯聚的陰氣入侵體內，她恍若風中火燭，漸漸黯淡，生機，飛快流逝。
而莫無言手中的寄身獸，也是感受到了這一點，在她掌心，慢慢的蠕動，好像，隨時都會脫離而出。
林奇不禁眼前一亮。
果然，跟他猜想的沒錯。
而隨著林奇小心翼翼的控製著聚陰陣。
莫無言的生機，幾乎已經接近於無，身體更是迅速的幹癟，近乎死亡的狀態。
但。
蠢蠢欲動的寄身獸，並沒有完全脫離，而是從它的掌心，伸出來一條黑糊糊的軀體，宛若掌心裏長出來的黑蚯蚓，在她身上探來探去。
忽然，像是嗅到了什麽，寄身獸，竟是飛速縮回了莫無言的手心。
怎麽回事！
“難道，被發現什麽了？”林奇目光一緊。
而這個時候，莫無言生機完全消散，她的靈魂，更是有了幾分鬆動，從軀體中，慢慢的脫離而出。
“糟了！”林奇一聲大呼！
現在的情況，不僅沒有騙過寄身獸，搞不好，莫無言會真的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