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均不在場
柏奕在柏靈的身側蹲了下來,他望著柏靈的眼睛,有幾分擔憂地開口道,“你怎麽了,這兩天一直心事很重的樣子,是出什麽事了?”
柏靈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看柏奕蹲在旁邊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柏靈扶了扶額頭,小聲說道,“……我餓了。”
柏奕歎了口氣,“那你去換雙出門的鞋吧,咱們不現做了,中午出去吃。”
……
午時三刻,一日中陽氣最重的時候。
賈遇春的屍體被陳放在慎刑司的大門口,黃崇德匆匆趕來,身後還跟著四五個隨從。
一見來人是黃崇德,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這件事非同小可,因為黃崇德有時候不僅是聖上的眼睛,他有時候幾乎可以代表建熙帝的意誌。
所有人都提了一口氣,生怕手上的事情被看出半點紕漏。
“黃公公,”慎刑司今日當值的大太監提著衣擺小跑著出來迎,“您可算來了,今兒這——”
“不用說了,”黃崇德低聲道,“袁振已經在禦前把事情詳稟過一遍了。”
“是,是是,”那人連連點頭,“那公公現在是……”
黃崇德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賈遇春的身上,他腳步放緩地走近了幾步,望著賈遇春那雙至死仍帶著不甘的眼睛。
見黃崇德默默看著賈公公的屍首,當值的太監臉上帶起幾分可惜,“我們下去的時候,人已經——”
黃崇德搖了搖頭,輕聲道,“聽袁振說,今日賈遇春來的時候,帶了一份聖上的手諭?”
“是的,不然奴婢也不可能隨便放人進去。”
“東西呢。”
那太監連忙回轉了身,飛快地跑進慎刑司內辦公的地方,又飛速地跑出來,雙手捧著一卷黃布。
黃崇德接過,在日光下打開看了看,裏麵的字跡他太熟悉了——那是賈遇春仿他的筆記寫的,手諭的左下角還蓋著私刻的印章。
他逐字逐句地讀過去。
一旁慎刑司的太監實在看不懂黃崇德此刻的臉色。這位老公公跟在建熙帝身邊多年,早就練了一身和皇上一樣高深莫測的本事,
隻見黃崇德的心口稍稍起伏了幾下,最後看了一眼地上地賈遇春。
“……林氏還在地牢中嗎。”
“回黃公公,在。”
“領我去,”黃崇德淡淡地開口,“聖上有幾句話要問她。”
慎刑司的宮人們都不由得低下了頭,宮裏的規矩是這樣的。
越是大事,就越是這樣的不動聲色
……
黃昏。
考慮到柏靈近來精神不是很好,柏奕下午提前半個時辰回了家做飯。柏靈在家睡了一下午,醒來之後就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裏看書,偶爾也接一接柏奕的話茬聊上一兩句。
在廚房的柏奕不時抬頭,就能看見柏靈若有所思地對著書冊,似乎很久都沒有翻頁。
入夜,柏世鈞也回來了。
正當一家三口擺好了飯菜要開吃的時候,陋巷的外頭又竄進了接連不斷的火把——這種陣勢對現在的柏家人來說,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
外頭響起急促的砸門聲。
柏靈安靜地放下了筷子,望向聲音的來處。
“別急,我來開門。”
柏奕站起了身,穿過院子,隻是才打開門閂,門就從外麵被猛然推開,他整個人都被撞得往後接連退了好幾步。
一群內廷的宮人嘩啦啦地湧進了柏家的庭院,還未等他開口,就已經將這個院子圍得水泄不通。
“柏小太醫,好久不見啊。”院門口,麵色陰沉的袁振站在那裏,他帶著一貫的拖音,望著柏奕的目光帶著顯而易見的敵意。
柏奕拍了拍自己身上方才被撞的地方,“原來是袁公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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