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的匣子（2）

  露兒剛出去，一個兩歲左右的小男孩叫豬豬的就歪歪扭扭地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小塊地瓜。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傑克，傑克隻是朝他笑了一下，要擱在平時，不管是言語還是行動都會逗他兩下，甚至會把他抱起來，親一下再轉兩圈，然後說一段順口溜或唱一曲簡單的兒歌。小孩子怕生，一見到生人會跑開或投入母親的懷抱。但他們倆已相當熟了。不過今天看到傑克沒有要和自己親近和玩的意思，又默默地出去了。


  停了一小會兒，一個10左右的小姑娘，即剛才露兒說的小花，領著四郎進來了，露兒跟著也來到了屋裏。


  四郎走到傑克跟前問道：“你什麽時候感覺不舒服的，都有什麽反應？”


  “昨天就感到身體有些疲乏，傍晚的時候頭有點痛，晚上感覺身子有些發冷。我想可能昨天下海撈魚有些著涼。過去我們在海上的時候斷不了感冒，小病小災的，一般忍一忍就過去了，所以我沒吭聲。今天感覺有些惡心、嘔吐，剛才吃了點飯都吐出來了。”


  四郎下意識地看了看床下銅盆裏的嘔吐物，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像是感冒發燒的樣子，但和我平時見到的又不完全一樣。這樣，先讓露兒去我那裏拿兩副治感冒的藥試一試，不行的話再說。”


  “也行。不過挺一挺就過去了，我過去出現過這種情況。”傑克說道。


  四郎轉身對露兒說：“跟我去拿兩付草藥，熬一熬給他喝下去，看看效果怎樣吧。”


  “讓小花跟你去吧，拿回來我跟他熬就是了。”接著對小花說：“你再跟四郎去跑一趟。”說罷，四郎與小花一同出去了。


  四郎用芭蕉葉包了兩副草藥讓小花帶了回來。露兒用陶罐熬了一副，讓傑克喝了下去。露兒讓他繼續躺在床上，並給他蓋了一個單子。傍中午的時候，傑克渾身大汗淋漓。過了中午，他感覺輕鬆了許多。穿上圍裙走到了屋外，說想透透空氣，便向著湖邊走去。


  露兒叮囑道：“上身再穿件衣服，注意，別再著涼了。”


  “沒事，我就在湖邊走走。”


  晚飯傑克盡管吃得很少，但總算吃了一點。吃罷後，小男孩豬豬跟他回土屋去了。露兒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看自己四歲的小女草莓在凳子上坐著，她也拿了一件女工活坐在一旁編織開了。一會兒小花過來了，她本是月兒屋的，即月兒的女兒，但沒事好到露兒屋裏來。或許是月兒跟前的小孩子多，她嫌吵吵。再不就是露兒隻要有人在跟前，她就會跟你說東道西，在跟著貝茜的時候聽的故事也多，加上本人也擅講故事，所以在她這裏從不會寂寞冷場。她也願意聽露兒講故事，特別是有趣的童話故事。露兒看到小花來到灶房後也坐下了，而且草莓也瞪著眼睛看自己，便開口說起來了——


  從前有一個老爺爺戴一頂草帽，肩上挑著一擔草帽，進城去賣。半路上他覺得累了，就放下擔子，靠著一棵樹睡著了。


  一群猴子看見了，從樹上跳下來，一人拿起一頂草帽，一會兒擔子就空了。猴子們爬到樹上，學著老爺爺的樣子，把草帽戴在頭上。


  老爺爺醒來後，說：“快把帽子還給我！”猴子們笑嘻嘻地說：“不還，不還！”


  老爺爺急得滿頭大汗，他摘下草帽，一邊扇一邊想辦法。沒想到樹上的猴子看見了，也摘下草帽，拿在手裏搖來搖去。老爺爺看猴子們老學他的樣子，就把手裏的草帽扔到地上。猴子們看見了，也把草帽扔到了地上。


  老爺爺趕忙把扔在地上的草帽，拾到了擔子兩邊的筐子裏，挑起走了。


  “老爺爺真聰明。”草莓仰著一個幼稚的小臉說道。


  “是啊！人老了，經的事多，也善於動腦經，所以聰明。”露兒說到。“這個故事也告訴我們，要養成善於觀察學習的習慣，遇事要留心，多動腦子，便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嗯。再說一個唄？”草莓說道。


  露兒又講了兩個。看到草莓的眼皮在打架，知道她瞌睡了。便對小花說：“你跟草莓去睡覺吧。”聽了露兒的話後，小花站了起來，拉起草莓一塊往她們住的小屋去了。


  露兒也放下手中的女工活，吹滅燈回了土屋。土屋的燈還亮著，但孩子在靠牆的位置已仰躺著睡去了。傑克也麵朝牆側躺著。她進去後，傑克還一動不動地側著身子，估計他也睡去了。自己便脫去衣裙，吹滅燈挨著傑克躺了下去。


  半夜的時候，露兒被傑克的一陣哆嗦弄醒了。她問道：“怎麽啦？”


  “我冷。”說著把露兒摟在了自己的懷裏。


  感到傑克身子嘚嘚的厲害，她說：“我起來再給你熬點藥喝吧？”


  “不用，我覺得喝了也不管用，到明天再說吧。”說罷，摟的她更緊了。


  “你都把我夾疼了。”說著，她一隻手抽了出來，將被單全給他蓋在了身上。“我說你今天怪老實哩？擱在平時，你早紮騰開我啦。看來呀！人是誰也拿不住的，隻有病能拿住人。”


  下四更的時候，感覺好了一點，才又睡去了。第二天和昨天一樣，發了幾小時燒，中午出了一身汗，下午又好多了。


  第三天一樣。由於連續三天，吃飯不多，有時吃了又吐了。大便一天卻拉了兩三次，拉的雖然不多，肚子因為幾乎空了。這樣鐵打的漢子也是經受不住的。所以他一天都躺在床上，沒再出屋子，身子非常虛弱。好在晚上沒再發作，天明了的時候吃了點早飯，感覺不再想吐了，其它症狀也消失了。身子覺得輕鬆了許多。雖然腿還有點軟，但還是走出了門外，並坐在了門前的一個小木凳上。望著堆滿白積雲的天空，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想要把幾天來的一切晦氣統統吐出去似的。


  平時這個時候，豬豬早已歡快的滿地跑了。今天怎麽沒見呢？正暗自想著，露兒抱著豬豬從灶房出來了。


  “怎麽，又睡了？”傑克有些奇怪的問道。


  “睡啥睡！我也不知咋了，今天一早起來，就喊著讓抱，不下地走，下地就哭。”


  “是不是不舒服？”


  “摸一摸也不燒。不過平時吃飯搶著要呢？今天給也不吃。問他那不舒服也不吭，你看——，就這樣讓抱著。”說著讓孩子的臉對著傑克。


  “來，小淘氣——”傑克說著站了起來。“讓我抱著，咱們玩去？”在傑克伸出手去露兒懷裏抱他的時候，他緊揪著露兒的衣服不丟。


  “算了，還讓我抱他吧。你這兩天病鬧的，身體也弱，別再累著。”


  “看你說的，我就那麽不經病。告你說，我在海上的時候比這重得多的病，我都扛過來了。這算啥呢？”


  “別嘚瑟了，你沒見你這兩天的慫樣。”說罷，抱著孩子回了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