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4）

  盧比從屋裏出來後，四下看了看，私下裏決定將靈棚的位置搭建在木屋的正前麵。心裏有了譜後，便在定好的位置用步步了幾下，選擇了幾個樁點。然後取了一把銅刨子，從第一個樁點打起了坑。打到第三個樁點的時候，大郎阿波羅過來了。他沒顧上跟盧比說話徑直進了木屋。停了一會兒出來後問盧比：“讓我幹什麽？”


  “你接著打坑吧，我已經號好了樁點。二郎回來後你帶他們在這裏搭建靈棚。具體如何建等料運回來後，我們跟二郎商量一下。”


  大郎聽了盧比的話後，接過他手中的刨子，便低頭悶聲打了起來。


  幾個殘疾的孩子，好像也知道貝茜死了。看到大人們有的大聲哭著，有的小聲喋泣，多數人肅穆沉默著。兩個有點調皮的孩子，也老實了許多。他們有時會站到大人們跟前聽，有時會靜靜地站到一邊看他們幹活。他們沒有了平時的吵鬧，盡量不影響他們做事幹活。這些殘疾孩子們從眼前的境況中也在感悟著——要知趣，不然那樣不好！

  太陽接近正午的時候，四郎他們先回來了。每個人的肩上扛了兩根木頭。為了省力他們在原地就裁截好了。看來一件小事也能體現出一個人的聰明與智慧。他們放下後又回去，每人又背了一根。在他們第二次回來後，二郎他們每個人也都肩上扛著、手裏拿著，有的在地上拖著，滿載而歸。


  星星他們也接著回來了。盧比環顧了一下，基本上人都齊了，便招呼大家吃飯。聽到招呼後，大家自動圍了兩個圈。隨後月兒、露兒端著湯和食物，分別放到了他們的中間。又端了兩盤野果放下去後，露兒說：“不夠吃灶房裏還有，自己拿。”


  大人們的沉默，使得小一點的八郎、星星他們也不像平時那樣說笑。個個都安靜地吃著。咀嚼聲蓋過了任何響動，好像鳥兒也有感應似的聽不到刺耳的“喳喳”聲。


  在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盧比對四郎說：“吃罷飯後，你跟五郎去做木筏子。”頓了一下問：“知道怎麽做吧？”


  “知道，你過去跟我們做過。”四郎回答的時候，盧比也記起了20年前，在一個大雨過後相對平靜的下午，他做了一個木筏子。一時高興帶著一幫大小夥子下海去衝過一次浪，而且玩的特開心。之後還玩過兩次。隨著年歲的增大，沒了那個心境。後來聽說他們又玩過幾次。多少年沒和他們在一起了，現在他們平時在做啥，玩什麽也不清楚。


  “那好，你們要做的結實點。”


  接著又對大朗、二郎說：“我們吃罷飯後去搭靈棚。”說罷他撂下碗起身去了木屋。英子她們還沒回來，遂坐了下來。


  英子沒多大會兒推門進來了，後麵跟著蓮子，由於身子胖大一些，往邊靠了一下才看到了蘆葦、月兒。盧比對著蓮子她們三個說：“你們三個的孩子都還小，現在就回去吧。回去後看手邊存有麻布的話拿出來，染成黑色的，隨後我要用。”他想用貝茜家鄉的葬禮形式來送別她。雖然她沒說過，但他知道她高興這樣的儀式。


  “我屋裏有，在靠牆的一個竹編箱子裏。你翻翻，一同染了吧？”英子說。


  “得7、8米長，寬要40公分。不夠的話你再找找雨兒。”


  “估計夠，我那兒有3米多。”英子說。


  英子坐了下來。蓮子、蘆葦、月兒轉身要走的時候，盧比又說道：“月兒你明天就別過來啦，幫雨兒照看那邊的那些孩子。蓮子、蘆葦想過來的話過來一下，看有什麽活兒要做。但後天你們都得過來。”


  蓮子她們聽了盧比的吩咐後都回去了。


  盧比這時也站了起來，對英子說：“你在這兒守著，我出去照看一下。”說罷，推門走了出去。


  接近傍晚的時候，靈棚的基本框架已經搭建好了。棚寬約3米，3.5米深，兩邊柱高2米，加上拱頂約2.8米。周圍用竹竿和藤條固定。拱頂用四根钁把粗的藤幹做骨架，間以竹片和稍微細一點的藤條，並用竹竿進行十字形固定。棚架搭好後，盧比過來用力晃動了一下，感覺比較牢固。對大郎阿波羅說：“骨架就這樣吧。”


  隨著一陣小雨淅淅啦啦下了下來，他接著對大家說：“今天收工吧。”在大家各自找地方避雨的時候，盧比對五郎說：“明天你找兩個人去割黃背草，我們把棚頂鋪上，為了防雨，棚子的兩廂和後壁都要圍上一層。”


  三郎半下午就回來了。一共捕獲有兩隻山雞，兩隻野兔，一隻獾。盧比轉身看到三郎的時候，對他說：“這裏這兩天人多，怕食物不夠，明天你繼續去獵捕食物，可捕些魚。至於地瓜、麵包果、木瓜和果品一類食物，我已經安排星星這些半大小夥子去采收。”


  天已擦黑，小雨仍在下著。大家也沒啥事可幹。在木屋裏的盧比對站在門口的四郎說：“招呼大家吃飯吧？吃罷飯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再過來。”


  聽了盧比的話後，四郎便進入雨地向對掛殘疾孩子們住的木屋分別走去。出來後到了灶房。有個別的已經回去了，剩下的從灶房盛了飯，分別找能背雨的地方去吃。之後，便陸續回了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