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生命之重(4)
常說一個槽裏容不得兩頭叫驢。剛開始,確實不斷從阿波羅和二郎的屋裏傳出吵鬧聲。時間長了才逐漸少了。這並不能反映他們已經能夠融洽相處,而是像我們知道的當小學生時那樣,在一張課桌上分出了楚河漢界。他們在屋子的中間用一根木杆劃分出了各自的領地,誰也別侵占誰的。在沒有其它事或利害相關的情況下各自守著自己的領地相安無事。
不能不說英子是一個高產婦女,在四郎不到一歲的時候又懷孕了。以平均間隔不到兩年的速度在使人口不斷地遞增著。算起來她才剛剛步入25歲。一向精力充沛的她,不免也顯露出了身心疲憊的狀態。行動與過去相比遲緩了許多,原來潔白的臉上布滿了雀斑。依然保持著14歲時1米60的身高,似乎沒有再往上增加。在這樣年紀正應該是豐潤的時候,但她卻顯得很消瘦,皮膚也沒有了本來該具有的光澤。肚皮上爬滿了條狀的斑紋,摸上去沒有了少女所具備的柔韌和彈性。從偶爾露出的笑容或不時因煩躁而表現出的依然潑辣性格中,依稀看到這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性。
所幸英子在生前五個孩子的時候,相對來說是比較順利的。因此,她也就沒有把生孩子當作一件困難,或一些婦女所認為的可怕的事。然而她的第六個孩子就沒那麽幸運了。
在她所生的五個孩子中就有4個是頭部先出來的。這次從已經打開的蔭道口,看到的依然是胎兒頭部的乳毛。
這是一個在冬季來說不多見的陰沉的白天。從早晨開始有了陣痛,到了中午時分才剛剛露出了胎兒的頭頂。這在英子的曆次分娩中是不多見的。除了生第一個孩子外,一般是從開始陣痛到嬰兒落地用不到兩個小時。但這次自陣痛開始約一個小時露出嬰兒的頭頂後,就再也沒有進展了。她的陰門不僅僅是痛,而且憋的非常非常的難受,這時候的她已經沒有那麽大的力氣再喊再叫了。貝茜憑自己的所能各種辦法都使過了,她感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隻好無奈的安慰英子:“現在別用勁,先休息一下。”她心裏不免有些恐懼的認識到,這一次英子看來是凶多吉少。
又過了一個時辰,胎兒的頭部才勉強露出了幾公分,這時的英子已是身疲力竭。又過了一個時辰,胎兒的頭部被變形地擠出來了10多公分長,然而英子像一具屍體一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雖然是涼意甚濃的冬天,但貝茜和盧比兩人都急的是滿頭大汗。貝茜意識到如果胎兒再不出來,恐怕英子真的有生命危險。於是對盧比說:“我們不要管胎兒的死活了,這樣我給你掰著蔭道口,你掬著胎兒的頭用勁往外拽。”
考慮到英子的生命,盧比不得不下狠心把胎兒硬拽了出來。又是一個男嬰,不過已經因窒息而死亡了。貝茜看了出來這是一個畸形兒,是一個比一般胎兒的頭要大的多的畸形兒,他被擠壓而變形的頭部足有一尺來長。貝茜心裏暗自慶幸胎兒沒活,她明白活著也是個殘廢兒。但是,通過這個畸形兒不免給貝茜的心理蒙上了一層陰影,她感覺到了什麽,似乎又不能肯定。
貝茜讓盧比趕快去把死嬰處理掉。再回頭看英子好象沒有一絲動靜,心裏頓沉了一下。忙伸出手摸了摸英子的心髒,感覺到有微弱的心跳。值得慶幸的是盡管難產,而且也出了不少的血,但很快就止住了。貝茜在心裏祈禱著——願上帝眷顧她、保佑她吧?
是的,英子從死亡線上回來了。如果說上帝在眷顧她,不如說得益於她本身的身體基礎,或許經過了多次生育的磨練和考驗鍛煉了出來。確實她的子宮和蔭道有著極好的伸縮功能。
貝茜又看了看英子的下體,外蔭部有幾處已被撕裂,有的還在向外滲血。她用一小塊幹淨的布輕輕地敷在了上麵。接著起身去外麵端了一盆熱水,——她吩咐二郎提前燒好了,然後小心擦拭著英子已經落汗的身子。準備等盧比回來,看再用什麽藥進行一下消毒處理。
這一次英子分娩後,足足躺了5天,才慢慢地身體有所恢複。並在第七天的時候,讓盧比把她扶出了屋外。當坐在鋪滿綠茵的草地上接受著溫暖的陽光,一絲和煦的風撫慰著她那羸弱的身體時,像貝茜兩次大病初愈後一樣,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猶如鳳凰涅盤後重生。這次分娩對她無疑是一種災難,那一過程一提起或在腦海裏一閃現,她都會不寒而慄。“太可怕了——”她傷感的歎到。
在隨後的幾年中英子絕口不談生育。直到第四年的年尾,她懊惱自己不知怎搞的又懷孕了。好在這次非常順利地產下一個女嬰。至此,她才減輕了一下自己的心理恐懼,並漸漸抹去了蒙在自己心頭的陰影。
這一年英子30歲,已是6個孩子的母親。經過人生風雨和煉獄般的考驗,又展現出了勃勃生機,並成了一個成熟而又風姿綽約的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