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普羅米修斯”(1)
那一夜之後,貝茜與盧比各自心中都掩藏了一個心結,相互見了之後一時間都有些拘謹,第一次甚至還有些局促不安。但很快就被歡快和良好的心情打破了,又融入了他們的和諧生活與男耕女織之中。
如果說七月流火,那麽六月就已經進入了炎熱的夏天和雨季。這裏的六月確實是赤日炎炎,本來該是多雨的季節,但不知怎的,是地球氣候中的厄爾尼諾還是馬尼娜現象使然,自去冬以來就很少下雨。即使下時間也很短,隨即雨過天晴,而且雨量偏小。天然的叢林中已積存了厚厚的一層落葉,經過一個春天的新老葉交替,又增加了新的一層。雨水的偏少,落葉層因幹燥而顯得暄軟並富有彈性。盧比兜了一布兜果類和其它食品,“嘎吱、嘎吱——”踩著猶如地毯一樣的林中落葉層回來了。出樹林後來到一株高大且布滿氣根的榕樹前,在采摘食物前分手時貝茜說在那裏等他。
“回來啦?”聽到盧比的腳步聲,貝茜抬起頭問到。
“嗯,回來了。今天跑的遠了些。”盧比對今天回來的比平時晚連回答帶解釋說。
看著盧比手裏滿滿一布兜食物微笑著說:“你先回去吧?我停一會兒織好了再回去。”貝茜的跟前堆著一堆各色樹葉和花草,手裏正在不停地編織著。
他們每隔兩到三天就得替換一次裝束,特別是夏天,葉子幹枯的比較快。目前她對編織他們的裝束已經非常在行和嫻熟了。她認為這跟自己在家織毛衣時差不多,也許還要簡單一些。編織時已不再完全使用荊條,更多的是使用樹的木質纖維撚成的細繩,這不僅比荊條要好用,同時想編個花樣什麽的也得心應手的多了。這得益於這裏豐富的樹木資源,也得益於他們的智慧。一次他們想用石塊砸斷一棵樹,樹沒砸斷,退下來一大塊樹皮。停了一段時間發現幹縮的樹皮裏麵有一層開裂的薄膜,用手一撕好長,於是試著撚成繩子來用。他們並不知道那就是形成層,樹木的增粗是靠它來完成的。
盧比回到洞裏把采摘來的食品放下,取了幾片蕉葉出來,把門掩好後,就又朝西向海邊去了。他們現在所在的小山高約有80來米,住的是朝東的方向。如果直接翻過山去到海邊有2裏多地,若從南邊饒過去就得走3裏地的路程。他平時選擇的是翻過山去,因為在他們住的山洞靠南一點正好有一個小山壑,還是相對平緩好走的。這條路徑他已經駕輕就熟,不到半個鍾頭就到海邊了,這裏已成為他們的一個鹽場。他將帶來的幾片芭蕉葉到海邊盛滿海水,再放到幾個溝溝像船塢一樣的地方。然後把海水蒸發後留下鹽漬的幾片蕉葉收了起來,沒再多停就返回來了。回到住的地方後貝茜沒在,按以往這個時間她是應該先他回來的,心想得去找找她。走之前又回到洞裏把幾枚鳥蛋和蛇卵取出來,放到一個已預先準備好的凹型小石板上,反身掩好洞門。這時聽到貝茜喚他:
“盧比——,你看?”
“夫人——”盧比轉身剛說了個夫人,人字還沒有合上嘴整個人就定格似的站在了那裏,眼目不轉睛地看著貝茜。
貝茜站在離盧比10米遠的一個林中空地上。這時的她像一個少女似的身子又翩然轉了一圈,一隻手掂了一下裙子看著盧比說:“怎麽樣?”
他們漂落海島已經一年了,這時如果說盧比長大了像一個成年人了,那麽正好相反,貝茜不管從性格還是從舉止上卻都年輕了。若現在再讓她回到她原來的生活圈子裏,肯定已經顯得格格不入。生活和環境確實能改變一個人,猶如當年叱吒風雲的拿破侖,在他流放到聖赫勒拿島時,已50多歲的他,卻整天像個孩子一樣與島上總督14 歲的女兒玩捉迷藏。誰又能否認一個人當拋卻重負和世間一切煩惱,並不受社會上所有清規戒律約束之後,所留下的也就隻能是被過去掩埋了的那份天然的童真了。
“夫人,你真漂亮,特別是穿上這身打扮之後。”盧比誠實地讚歎到。
現在的貝茜確如盧比所言。也許換一個人會說——夫人,你簡直比天仙還要美 。不過客觀地講這時任何人見了貝茜都會異口同聲地說:“真的好漂亮!”
貝茜高挑而修長的身材配上她現在的這身裝束,可以說是非常完美的結合,如果拿到今天的巴黎時裝展上,會毫無懸念地奪得桂冠。
她的下身是垂至膝蓋的裙子。裏層由橡皮樹一樣的扁長葉子織成,並且一排是深綠色的老葉,一排是今年長出顏色較淺的新葉,相間排布錯落有致。裙子上部從腰到臀間又用闊大的青桐葉罩了一圈,並在裙子的前麵靠右腰下的部位,點綴了三朵像小茶碗一樣大的花。一朵是粉紅色的,兩朵黃色像矢車菊一樣的花型。胸部隻戴了一個草編的文胸。在偏黃的淡色的底麵上特意編上了兩道青紫色的經線,又在左邊茹頭偏上的位置綴上了一朵鮮豔的紅色玫瑰花,與裙子上的三朵花正好相對應。文胸的大小恰倒好處地把貝茜大而豐滿的茹房罩在了裏麵。
為了彌補上麵與下麵的不均衡性,她又用不同的花色編織了一個由菱形圖案組成的披肩披在了身上。頭上戴了一頂像是由橄欖枝編成的冠環,正前麵點睛地嵌上了一朵藍寶石一樣紫色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