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伊甸園(1)
卡盧比兜著滿滿一野香蕉葉的野果,高興地從叢林裏跳躍著跑了出來。當他看到貝茜時,頓時停住了。貝茜的腰間圍著青桐一類的樹葉,胸部兩片,手裏還在拿著一根細藤條穿著一排樹葉。他驚異地瞪著眼睛,看到離貝茜不遠處一棵小樹上晾曬著一條白色衣裙時,他才回過神來,想轉身往回走,貝茜卻叫住了他:“盧比,怎麽了不過來?” 盧比遲疑地低著頭走了過來,約到貝茜跟前時,他才慢慢地抬起了頭,貝茜側身對著他。也許隻能從正麵看的貝茜認為兩片樹葉在遮蓋著自己的兩坨肉峰,就象受到大人恐嚇的孩子用被子隻蓋住頭就安全了一樣,其實從側麵,盧比已經一覽無餘地看到了她那雪白而高聳的肉饅。他又慌忙地將頭低了下去,心髒象在打鼓一樣輕聲地對貝茜說:“我找到了好多新鮮的野果,你嚐嚐,很好吃。”說著將野香蕉葉包著的野果放到了草地上。 貝茜看了盧比一眼,“你怎麽老低著頭啊?” “呃,你看我這種裝束是不?”她已意識到了盧比是不敢看自己近乎半裸的身體。“往後這恐怕就是我們的換洗服裝了。你看,我也給你編製了一件。”說著雙手拿著兩端抖了抖給盧比看。“聽說你們部落大部分不也都是這種裝扮嗎?” 是的,貝茜勾起了他的回憶——在未成為奴隸之前,他和他的部族基本上都是這種裝束,除一些大人和部落酋長之外。不管男人、婦女上身都是不掛一絲,少年兒童則什麽都不穿戴。對於盧比來說,近兩年隨著進入白人的生活,他反而對過去的一切不適應了。他知道白人的穿戴是非常講究的,出門會客都要穿禮服。今天象貝茜這樣,並且是一個貴族婦女,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因此一時使他窘迫了起來。好在貝茜的一席話,使他內心尋思:如果一時出不了島,將來確實是這樣了。於是稍稍有些釋然。 “盧比,你也吃耶?”看到貝茜歡快地吃著自己采摘來的野果,盧比漸漸在不自在中恢複了過去的常態。 “嗯,我都嚐過了,你盡管放心地吃,有的還很甜呢?”說著拿了一顆野草莓高興地扔到了自己嘴裏。 “是不錯。”貝茜拍了拍手,“我吃好了。”又看著盧比說:“你慢慢吃,吃好了也去洗一洗吧。我到山上看有沒有今晚可棲身的地方,有個山洞最好了。”說罷走到溪邊洗了洗手。 “讓我去吧。”盧比邊吃邊說,“我晚上再洗。” “不,你吃,吃了再洗。我就在附近轉一轉。”說著走向一個山坡比較緩的地方,並小心地攀登了上去。 當貝茜隱沒在樹叢中的時候,卡盧比迅速地脫掉了短褲,並趕緊下到了水裏,流露出了少有的羞澀與皮相。兩年多來在白人的世界裏,長期的小心與忍辱,他早於失去了在自己部落時的無拘無束、自由與狂放,自己的天性早已深埋在了靈魂與肉體的深處。他得被迫接受白人的禮儀,並懂得自己要做的就是唯主人之命是從。自從貝茜來到非洲之後,盧比作為人的屬性才達到一定的升華,他知道白人也有關愛,並得到了來自對方的一絲溫暖。這已經足夠使他自我慰藉並欣喜若狂了,他感到這三個月來自己是最幸福的。他不僅把她作為了自己的主人,同時內心裏也把她作為了自己的親人甚或母親,雖然知道這隻是一種奢望。近幾天來他從她那裏得到了許多,甚至從他親生母親那裏都沒有得到過的母性的愛。他不知道什麽是人性的偉大,但他知道她是善良和聖潔的。她已成為他心中的聖母,盡管他對聖母的概念是模糊的,但從白人的口中知道聖母是一位讓所有人尊敬和崇拜的女性。因此他對貝茜也是尊敬和崇拜的,而且已並不完全是仆人對主人的那種等級上的敬畏。對此,他對自己說: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能引起貝茜一丁點的煩惱和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