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無名島（3）

  貝茜帶著慈祥的微笑與卡盧比對麵坐了下來。“你看我好嗎？我們白人，包括我的丈夫，對你們那樣的殘酷的虐待和驅使，我都感到罪孽沉重呢？” “我知道他們不好，但這是我們的命運。我看出來了，你跟他們不一樣。” “那畢竟是我們的人犯下的，我和他們一樣有罪。”歎了一口氣又說道：“不一樣又能怎樣呢？我改變不了你們的命運。” “夫人，你不要自責，他們是他們，你是你。” 貝茜伸手愛戀的撫摸著卡盧比的臉頰，感慨地說道：“你真是一個好孩子。” 說罷表情又凝重像是對盧比又像是對自己自言自語嘟囔道：“我家二兒子查爾斯和你一般大年齡，正是父母疼愛的時候。” 聽罷貝茜的話，卡盧比陷入了悲傷的情緒中，傷感的自語道：“不知道我的父母、兄弟和妹妹們在不在了，我是在一次部落間的械鬥中被俘獲來的。” 看到盧比傷感的表情，貝茜安慰道：“上帝也會保佑他們的。”接著又說道：“我們走吧，得找一個安身的地方。”也意在轉移他的傷感情緒。 畢竟年輕，盧比盡管也感到渾身酸軟，但進行一定的食量補充後還是顯示出了年輕人的朝氣，一挺站了起來。貝茜則顯得吃力和遲緩的多。盧比搭了一把手，她才挺直了腰身。 “我們沿著岸邊走一段，看看有沒有較為平坦開闊的地帶，前麵矮林不好走，都是泥潭，不小心會陷進去。” “嗯。” 他們並排走著，象剛從田間歸來的農人。貝茜一身單薄的裙裝，在海水的浸染和與沙灘的洗磨中，早已失去了原有的白色。被撕裂了的裙子下擺，在海風的吹拂下像一麵旗子在擺動，有時高高揚起，貝茜已顧不得女士的莊重去掩護它了。頭發不知何時已披撒開了，眼下也隻能用手去梳攏一下，風大了由它吹撒開去。心裏暗自嘀咕：“如果現在走在倫敦的街頭，人們一定會以為自己是從瘋人院跑出來的。”卡盧比隻穿了一條短褲，裸露的上身，黑黑的皮膚上海水蒸發後，留下了鹽漬的痕跡，並在太陽的暴曬下，不時覺得有點燥癢。他們的身後沙灘上留下了四隻腳丫子的印跡…… “夫人你看，前麵好像是一片矮叢疏林地。”卡盧比高興地用手指著對貝茜說。貝茜微笑地“嗯”了一聲。當他們走到跟前時確如盧比所說，矮灌叢錯落地點綴在草地上，間或有株高大的榕樹，偶爾可以看到一株油桐和虎皮楠，就整體而言這裏是一片較為開闊的灌叢草地。他們試著踏上草地，真實地感覺到了大地的存在，至此貝茜心裏才少許有了一點安全感。 “盧比，”貝茜長出了一口氣說到“從今天起我們就要在此守望大海了。我想不管等多久，總會要有船隻通過的。”她深情地望著大海，在湛藍的天空下，大海一望無際，風起浪湧，這或許就是大海的性格，它沒有一天會象湖水那樣平靜下來的，正如一位勤於耕作的農婦，她絕對不會閑著呆在深閨一樣。她看了盧比一眼，看到他那信任和期許的目光，又轉身望著陸地，眼前一株大沙葉灌叢擋住了一部分視線。她對盧比說：“我們到那個小山丘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