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隔空傳道

  聽葉裳這麽正義淩然地說話，再看他氣宇間滿是淡然從容，黑獄王者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憑什麽，你說要管就能管？”


  黑獄王者冷聲道，身上的氣息節節攀升，快速到達合道境巔峰。


  葉裳冷聲道：“修士一途，若不能幫弱者出頭，擁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做什麽。”


  “你真覺得至高無上的天道，會在乎你這個小小的合道境修士？”


  他不由一愣，滿眼疑惑地看著葉裳。


  旁人他不知道，但他沉寂在道心的錘煉中多年，能夠清楚地明白，葉裳在說什麽，不由覺得驚訝。


  修道講究出世和入世，其中出世是擺脫各種凡世間的枷鎖，讓自身心無旁騖，感悟道心所在。


  入世則恰好相反，是用自身所學，去對付世間各種難纏之事，磨練心性，講究心念通達，且明了真正重要的東西是什麽。


  兩者最終的目的，都是讓自身境界更上一層樓，契合道心與天道，達到某種特殊的平衡。


  在他看來，無論是出世還是入世，都同等重要。


  可眼下葉裳卻執著於入世，不在意出世中的鐵律，這不符合常理。


  最重要的是，當葉裳說出那番話時，他隱約中確實感覺到有幾分道理。


  要知道境界越高，所謂的第六感就越靈。


  他這一輩子下來，這種玄妙的第六感，好幾次救過他的性命，他不敢不信。


  想到葉裳可能領會了大道的某些規則，他心中憤怒的氣焰消減一些，沉聲道：“你為什麽這麽說，執著於入世，隻會讓自身陷入迷惘之中，你難道不懂嗎？”


  葉裳笑了笑，反問：“那什麽是不迷惘呢，你根本沒明白，真正重要的東西是什麽。”


  聽到葉裳這樣回話，他一下像是找到了同類，快速答道：“他們都是下等人，我們在乎他們又有什麽意思，難道他們還能幫我們不成？”


  對於他有這樣的想法，葉裳並不奇怪。


  同時也察覺到，他似乎對道心十分在意，甚至勝過了爭鬥。


  如果現在不理會他，和他繼續戰鬥，那必將是一場苦戰。


  相比之下，用高深的道心去將他籠絡過來，是更好的選擇。


  隨即，葉裳也不吝嗇自身對道心的理解，將一連串的東西說了出來。


  無論是身處峽穀下的人們，還是站在山脊上的黑甲衛兵，都露出懵圈的表情。


  什麽情況，這兩位大佬就這麽不打了，聊起來了？


  時間悄然過去，當葉裳講明白，道心分正邪兩麵，正麵與人更契合，邪魔外道隻會讓人發狂時，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他沉默良久，看向葉裳，眼中帶著一種看老師的表情：“那我現在處在什麽狀態中，是正是邪？”


  葉裳緩聲道：“知道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什麽時候嗎？”


  他微微搖頭，不明白葉裳為什麽突然扯到種樹上。


  葉裳解釋道：“種樹最好的時間，一種是十年前，一種就是現在。”


  醍醐灌頂般，他麵上露出一些喜色。


  若不是顧忌到自身作為王者的顏麵，他恨不得立刻跪下拜謝葉裳給他解惑。


  修行一途，各種彎彎繞繞的事情繁多，若非天命所歸，或特別聰穎之人，根本不可能事事想得通透。


  可他和葉裳交談的大半個小時裏，他無時不刻感覺到葉裳的知識淵博，道法高深。


  他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覺到這一點，這讓他陷入苦惱之中。


  身為地藏塔的一員，葉裳和他處在絕對的對立麵，任何一方都不可能饒過另一方。


  戰鬥無法避免，而他不能成為戰敗的那個人。


  就在他心中暗自可惜，抬頭用堅定的目光看向葉裳時，隻見葉裳拿出了兩塊玉簡，夾在手指之間，朝他抖了抖。


  他腦中生出不切實際的遐想，還沒來得及發問，葉裳便微微點頭。


  “沒錯，和你所想的一樣，這兩個玉簡裏，有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


  “隻要你耐心參悟，十年內，你到達洞虛境，不會遇到任何心境上的障礙。”


  葉裳的聲音響起，他一字不差地聽到耳中，心裏生出無法言說的興奮和激動。


  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


  他可能對達到洞虛境沒有太強烈的欲望，但對如何做到這一點，內部藏著的道心如何轉變，有著極深的執念。


  “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低聲問，眼中有著抑製不住的狂喜。


  葉裳微微點頭，丟了一片玉簡給他。


  下一秒，他接住玉簡，隻需要數個呼吸，就將其中內容過了一遍。


  就像是鄉下人到了城裏，所有東西都顯得新鮮和有趣，他差點沒一頭紮進各種玄奧的言語中，仔細研究是否正確。


  這一刻，他心中徹底沒了對葉裳的敵意，寶貝似的收起玉簡。


  他身上的古語紋身也快速褪色，由赤紅變成黑色，再隱入皮膚之中。


  “好，我們可以和談！”


  他大聲道，伸出手來。


  葉裳做了個OK的手勢，夾著玉簡道：“這個給你之前，你也得給我一個東西。”


  他麵露疑惑，心說該不會葉裳是想要他的命來換吧，生出一些警惕。


  然而葉裳隨後的言語讓他驚訝，隻聽見葉裳道：“我要你之前收下的那顆萬魂丹。”


  萬魂丹可不是普通丹藥，他搞到一顆也不容易。


  現在葉裳一開口就要這麽貴重的東西，實在讓他舍不得。


  葉裳看出他心中的想法，淡然道：“你以後的修煉已經不需要它，留著它也隻是多餘而已。”


  空氣變得寂靜，人們看到這一幕，都生出許多不好的猜想。


  之前都是葉裳給好處黑獄王者，現在葉裳向他要東西，很有可能是在試探他的底線。


  以他的身份和做派，說不定這件事就這麽吹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讓眾人想不到的是，黑獄王者竟然點了點頭，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玉匣子，放在手裏掂量了兩下。


  葉裳會意，將手抬起，準備和他一物換一物。


  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眾人都深吸一口氣，盯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下一秒，隻見兩方都丟出了手中的東西。


  葉裳一把抓住是玉匣子，而黑獄王者這邊，正要抓住玉簡時，一道寒光閃過。


  啪一聲脆響，玉簡碎裂，掉落在他腳邊上。


  他猛地蹲下，把玉簡捧起，惡狠狠看向左側：“誰敢對本尊的寶物動手，找死？”


  葉裳也皺起眉頭看過去，隻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立於空中，半張臉被黑袍的帽子遮住，臉上滿是冷冽殺意。


  男人冷聲道：“黑獄，你這般背信棄義，大逆不道，就不怕我廢了你？”


  黑獄王者麵色一沉：“銘遠長老，你就算要教訓我，也不該這樣過分。”


  銘遠長老笑著搖頭，像是家長寵溺小孩，嘴裏低聲道：“你這樣可就不是好孩子了，小心會被打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