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結案(2)
“怎麽樣?胡文語,你還有什麽話可以說?”
胡文語沉默。
“是啊,這麽多證據,為了抓住你,我們不知付出了多少辛苦。想必以你的口才在這麽多鐵證麵前,也無話可說了吧?”
江束衣冷冷地說道,其實按理說,審訊並不是這樣進行的套路。
正常套路是讓嫌疑人自己說。
然後在他的話裏找漏洞或謊言,並及時拿出證據來證明其撒謊,當然,如果有的話。
這樣就會給嫌疑人一種‘其實我們什麽都知道,現在就是看你配不配合’的感覺。
這樣會給嫌疑人以極大的心理壓力,很多人,包括慣犯都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心理崩潰的。
既然你們什麽都知道了,或者說大部分都知道了,那我還隱藏個什麽勁呢?
幹脆全說了吧。
但是這次江束衣並沒有采用這種壓迫式的套路,因為他知道這對像胡文語這種當過刑警的人不會有什麽作用。
上次在京城的時候,因為付誌華的線索提審胡文語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所以,還不如直接把證據擺到他麵前。
看看你眼前的這些證據,你認為你還能逃得過麽?
胡文語現在沒有說話,但江束衣可以很明顯地看得出來,他基本上已經放棄掙紮了。
現在無非是要有一個由頭,一個能打開他話匣子的由頭。
“其實有一點,我一直都沒能想通。你想殺徐多禮,柳誌堅他們那些人,我不是說讚成,最起碼在邏輯上是能夠理解的,可你為什麽要殺嶽小蔓呢?她隻是個大學生,不應該與你有什麽交集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江束衣換成了一種像聊家常一般的語氣,他相信在這麽多證據麵前胡文語已經完全沒有掙紮的必要。
胡文語沉默了一會,還是開口了:“最開始我也沒想動手的,其實我是去找丁榮貴的。”
“想殺他?”
“不,我隻是想拿到當初他保存的證據。”
“你是怎麽知道他保存了證據的?”
“當時他們把我打傷推下山穀的時候,我還沒有失去知覺,我隱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也看到丁榮貴拿那把打我的鐵鍬了。”
“你想拿到鐵鍬,然後以柳誌堅殺高紅旗的理由讓法律來懲處他?”
“是。”
“那回到最開始的話題,你為什麽要殺嶽小蔓?”
“其實我並沒有想殺她,最開始接近她隻是很偶爾在大街上遇見,她的聲音很像初筠。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是不能去接近初筠的。這樣很容易引人懷疑,可是我又想她,雖然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可是我對她是有感情的。嶽小蔓家裏的條件不是很好,我正好手頭上很寬裕,就想著讓她生活得好一些……”
“這麽說,你當時隻是想找個類似女兒般的寄托?”
“是。”
“那為什麽最後會動手?”
“因為,後來我發現,她這個孩子實在有些不知進退,甚至可以說是持寵而驕,越來越過份。
我把她當成是另一個女兒,可她卻以為我是貪圖她什麽。其實我根本就沒那個能力……
她隻是把我當成是提款機,一點感情也沒有,向我開口要錢,數字越來越大。
最後我意識到我用的方式是不對的。畢竟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也不是初筠,我一開始就錯了。
所以我開始控製給她錢的數字,可她居然亂翻我的東西,上次她在我的電腦裏翻到了我的報複計劃,我很生氣,打算就此跟她各走各路。
可是她居然拍了照,還以此要挾我,期望能從我這裏得到更多的錢,我都想不明白了,她以為這個世界是怎樣的?”
“所以,你才慫恿熊華去動的手?”
“是。”
那就全對上了,因為這次殺嶽小蔓的時候,基本上是屬於臨時起意。策劃沒那麽周密,所以留下了一個‘神秘男友’的漏洞。
而他為了補上這個漏洞,又找到了付誌華,讓付誌華去刪除自己的個人信息。
可是付誌華又正好是前任的好友,於是自己又通過付誌華把胡文語給揪了出來。
這其中可謂是一環扣一環。
看上去是有些運氣,但江束衣卻知道,這其實也是必然,假設一個人犯罪一次,留下破綻的機會是萬分之一的話。
那連續作案,其留下破綻的機會便會極大的提升,甚至可以提升到直接指明自己身份的地步。
因為一個人的行為習慣,處事風格並不盡相同,事情做得多了,自然很容易讓人找到共同點。
用一句俗話來說,那就是走多了夜路,總會遇上鬼的。
“給我你們在暹羅的經曆。”江束衣還是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的。
“關於這件事,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
“那就把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江束衣明顯不信,你都參與了,然後你說你知道的不多?
“那個時候,我是跟著一幫打架鬥毆的人找到的柳誌堅他們。
我的本意是想抓他們的,可是在無意中聽他們說話的時候才知道,他們居然能賺那麽多的錢……於是我……我就裝成是一個小混混加入了他們。
那幫人基本上分成兩派,一派就是柳誌堅和他們的那幾個親朋好友。
另一派就是打醬油的。
我算是新人,柳誌堅他們不太親近我也就算了,還懷疑我的身份。
我那時候脾氣壞,也不怕他們人多,好幾次差點跟他們直接動手,於是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但當時還是要去暹羅做事的,再加上上邊也有人管著。
所以直到從暹羅回來,上邊那人走了,矛盾才開始爆發。
後來的事,你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吧。
現在想起來,似乎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地裏推動一般。”
“暹羅的事呢?你們在暹羅是辦什麽事?”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信不?”
江束衣抬起眼皮,看著胡文語,見他一臉的坦然之然。似乎沒有撒謊的痕跡。
但他卻不信,要知道胡文語可是個心理學的專家啊。
自己連何鳴石那邊已經試過了,心理學出身的人,隻要他有防備,是不太容易能看出痕跡的。
這個胡文語自然也可以做到掩飾自己的想法了。
但是他現在犯的已經是死罪了啊,又有什麽必要撒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