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生存
“不對,你這說法不對,”何鳴石反駁道,“你的意思是說,一個人刻意弄一套外賣的衣服給一個神經病親戚穿?這不合理。”
江束衣也參與進來,道:“不,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的親戚或家人在跑外賣!”
這話讓兩人都是一怔,隨後一細想,的確這個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跑外賣的人,在大多數情況下,家境都不會特別好,因為成天風吹雨淋的,實在太吃苦了。一般人不會樂意幹的。
也正因為於此,所以他的家人無法送病人去醫院救治。
很合情合理的推測。
何鳴石先是開口說道:“如果是這樣假設的話,那就能勉強說得通了。這個人是一個有精神障礙的人,且平時較為邋遢。”
“他有一個監護人在跑外賣。因為家境不是很好,所以也無法將他送去醫院救治。這次嫌疑人是剛洗完澡,穿上了他監護人的衣服來作案的。”林浩補充道,但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隻是,嫌疑人為什麽要殺死者呢?一個精神障礙患者沒有理由與一個在京城大學的學生發生什麽交集吧。而且,死者的錢又是從哪兒來的?嫌疑人不可能擁有這筆錢吧。有這筆錢,那早就拿去給自己治病去了,不是嗎?”
“這一切,恐怕隻有那個嫌疑人才能告訴我們了。”江束衣繼道,“看來,我們已經找到目標了。”
說著話,三人緩緩站起身來,雖然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但都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找那個黃騎士團的管站長,他一定知道自己手下的騎手們的大概家境。
很快,三人又回到黃騎士團的辦公地,而此時管站長已經下班回家了,三人費了一番周折才聯係到了管站長,問明了情況。
聽說自己手下的騎手居然跟一樁殺人案有關,那管站長嚇得話都說不利落了,配合得不行。
三人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線索。
管站長手下有一個騎手叫熊陽,這個人有一個哥哥叫熊華,是個精神病患者。
最關鍵的是,這個熊陽那天上的是晚班。換句話說,他白天是休息時間,所以,他的衣服是放在家裏沒人穿的。
沒跑了,就是這個人。
三人迅速聯係到了熊陽,那熊陽在電話裏顯然有些不耐煩:“找我有什麽事?我跑單呢,現在很忙,沒空。”
那管站長趕緊罵道:“熊陽,你別鬧,還跑什麽單,我給你打下線,你馬上過來。”
等到熊陽過來,聽到三人說懷疑是他哥哥殺人的事之後,那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實在有些讓人暗生惻隱之心。
“不……不能吧,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哥,我哥他怎麽可能會……”他結結巴巴地說著,手都微微有些發抖。
“帶我去你家。”江束衣溫言道。語氣雖然溫和,但卻透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三人帶著熊陽很快就來到了他的家。
他家離市區還有相當的路程,有些偏僻,是一套農家常見的房子。
“我哥就在那裏。”熊陽指著一間亮著燈的房間說道,此時他的語氣又正常了起來,可能是他想來想去,覺得自己的哥哥怎麽著也不可能殺人。
“你去敲門。”林浩略略推了他一下,說著話又示意江束衣與何鳴石躲遠一些。
何鳴石自然是從善如流,很是自然地躲到了一邊;
江束衣心說,我也是刑警啊,躲什麽躲,正待上前,卻被林浩輕輕一拔,立足有些不穩,差點摔了一跤。
算了算了,不跟你這大肉盾搶怪了。
“哥,開門,是我啊。”熊陽敲了幾下門,裏麵卻沒有反應。
他正待要再敲門時,卻被林浩拔到一邊,林浩用手猛地一推,那門應聲而倒,發出‘轟’地一聲,隨後門內灰塵四起。
就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刹那,林浩一聲虎吼:“別動,警察。”
話音未落,人便已經在房間之內了。
何鳴石皺了皺眉,伸手厭惡地在眼前掃了掃撲出來的灰塵,暼了江束衣一眼,那意思是,這也太邋遢了。
江束衣沒有理會何鳴石,隻是覺得有些不對,這裏麵怎麽沒有聲響啊,難道嫌疑人不在房間裏。
他走進房間裏一看,見林浩一人如同擎天柱一般立在房間中央發呆,再一看房間裏麵,那簡直如同一個狗窩。
在這個狗窩的中間,有一個人伏在地上,七竅內流出的血早已幹涸發黑,看上去早就死去多時了。
“哥,哥你怎麽了?”熊陽門外看到這一幕,慌忙跑進來,要去拉死者。
還沒過來,就被站在門邊的何鳴石一把拉住:“確定是你哥?”
“那是我哥啊,我哥我能不認識啊?你放開我,”熊陽有些情緒失控了,“快放開我……”
何鳴石把熊陽拖到門外:“別進去破壞現場。我來問你幾個問題。”
“你放開我,我……”門外傳來熊陽的幹嚎聲。
林浩回過頭來,望著江束衣:“江隊,看來你的分析是對的。”
他雖然沒說得更具體,但是現在事實很明顯地擺在眼前了。
這個熊華至少是有作案嫌疑的,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他為什麽死了,但從死狀上來看,跟嶽小蔓的死狀很是相似,恐怕都是中了同一種毒素。
“分析得對有什麽用?現在還不知道他為什麽死呢。”江束衣歎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拔了一個號碼,“喂,高法醫嗎?對,我是江束衣啊,睡了沒?看來這裏有事要麻煩你了。那案子又有人死了,地址是……”
等他放下手機之後,林浩瞅了瞅還在門外幹嚎的熊陽,又看了看江束衣。
那意思很明顯,會不會是那個熊陽幹的?
江束衣看了看熊陽,搖了搖頭,雖然熊陽哭得很假,隱約中還透出一種輕鬆的感覺,但這不能說明熊陽就是凶手,這可能是因為他早就被哥哥的病情折磨得太久了。
放棄哥哥,又怕社會的壓力,他人的指責;不放棄又實在難以承受……
有時候,人的生存就是這麽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