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工作的意義
人群一邊走,一邊三三兩兩地在一起議論。
江束衣在人群中看到了胡文語。
他正麵無表情地看著柳誌堅。
走過一個轉角,江束衣看到了他的眼神裏有一種痛恨的神色。
你,也意識到不對了麽?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江警官。”
江束衣循聲望去,卻見到柳詩詩正向自己款款而來,如同初見一般的那一幕在重演。
隻不過,初見時柳詩詩對待他的表現可稱得上是惡劣,而此時她的眼神裏卻有一種莫名的東西。
“我聽說了,是你找出了曹青辭的下落,要不是這樣的話,我可能還要在她那兒再呆幾天。”柳詩詩說話比起以前要親切得多了,配上她傾城的容貌殺傷力極強,“真的謝謝你。”
江束衣有些不太習慣,他也並不喜歡這個富二代:“我並沒有做什麽,這隻是我的工作。另外,找到你的是陳尚過警官。”
套用前世網友說的一句話就是:你的外貌與身材決定了我是否想要去了解你的思想,而你的思想也有可能讓我一票否決你的外貌與身材。
“當然,陳警官那裏我也會去專程道謝的……”柳詩詩似乎還想說什麽。
“詩詩,”柳誌堅在一邊喊道,“回家了。”
“那我先走了。”
“好的。”
望著柳詩詩遠去的背影,江束衣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她很漂亮,對不對?”
江束衣轉眼望去,卻見是胡文語一臉玩味地看著自己,眼神裏有一種細微的試探與挑釁。
“胡律師隻關心柳家小姐的美貌嗎?”江束衣一語雙關地說道,“難道就不關心關心柳董的心事?”
我就不信你會不知道柳誌堅才是背後的大佬。
胡文語的嘴角微微向上一彎:“柳董的心事,我有什麽好關心的。不過,我有點好奇,江警官為什麽就不能關心關心自己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束衣悚然一驚,臉上神情卻絲毫未變,甚至他還演出了幾分驚訝:“胡律師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了。”
“聽不懂?嗬嗬,江警官還真是鎮定啊。”胡文語意有所指,“若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聽到有人敲門,江警官也會這麽鎮定嗎?”
“我行事堂堂正正,沒做過虧心事,何懼宵小敲門。不過,說到虧心事的話,胡律師,您做過虧心事嗎?”江束衣緊盯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
聽到江束衣這番話,胡文語轉頭望著柳誌堅背影消失的方向,頭也不回地說道:“哦,江警官何出此言呢?”
“胡律師,你的行為很是讓人不解啊。
柳詩詩失蹤前幾天,你一直在齊春一中附近轉悠,幹嘛呢?
而且,多少律師聽到嫌疑人是綁架了柳董的女兒,都唯恐避之不及,你居然還主動向前湊?你就這麽不怕死?
再說了,我聽說,曹同山剛剛被抓時,你就已經申請要去做他的辯護律師了。
那個時候,你應該連曹同山到底是犯了什麽事都不知道,才是正常情況吧?
曹同山被抓的那幾天,我們可不僅僅隻是抓了他一個而已啊,各類案件的各個嫌疑人有近10個,有些是詐騙的,有些是搶劫的,隻是你為何隻申請為曹同山辯護呢?
還這麽堅持!
申請被拒絕後,還主動來大隊麵見曹同山。
你是怎麽說服曹同山接受你的?
你是不是一直在關注曹同山?
你又為何要關注他?
你跟曹同山是什麽關係?
你是怎麽得知曹同山家裏的事的?
這些信息來源,胡律師,你能解釋一下嗎?”
江束衣看著胡文語緩緩地說道。
“我自有渠道。”胡文語頭也不回,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來是準備結束這段對話了。
江束衣將手摸到後腰,故意把手銬弄響:“我隻希望你這個渠道是合法的。”
“多動動腦子,別把朋友當敵人。”
胡文語扔下這句話之後,離開了。
朋友?敵人?
敵人我知道,之前不就有人來刺殺我麽?現在都沒查出來相關人員。
不過,朋友?我好像並沒有什麽朋友吧。
江束衣沉思片刻後,也轉身離去。
***
時值黃昏,江束衣回到租房處後,忍不住給江國兵打了個電話。
“叔叔,我有一件事情覺得很疑惑。”江束衣坦誠地說道,他想聽聽江國兵的意見。
“哦,說來聽聽。”聽到‘嗬’地一聲,估計是江國兵在喝茶。
江束衣把這幾天的審訊及自己的思考,說了一遍,然後道:“為什麽真正有罪的人會得不到懲罰呢?這樣的話,我們的工作還會有什麽意義呢?”
江國兵欣慰地道:“你能思考到這些,很好!
現在社會發展得很快,有極少數人在得到的太多之後,私欲膨脹。
再有一小部分人放棄基本準則,起到了助紂為虐的作用。
人為造成了社會割裂,出現了一些不公正的現象。
這是與我們的主流價值觀所不符的。
公平,正義,平等不應該被那極小數人霸占為奢侈品。
而把這些變回到日用品——就是我們刑警工作的意義。”
“叔叔,那你覺得應該怎麽做?”
“盯著他,你不是覺得他有問題嗎?他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的。”
***
兩天後。
“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哎,謝謝。”
鐵門緩緩關上。
一個外貌粗豪的光頭漢子眯著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景色,又回過頭看了看自己離開的地方——江城監獄。
我以後也的確不打算來了。
不過,誰知道呢,以後的事誰都說不好。
正當這漢子轉身要走時,後麵傳來一聲呼喊,略略帶著點激動與顫抖,似乎還有些愧疚。
漢子回頭看時,見到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正在站不遠處,眼眶裏隱隱有瑩光閃動。
“哎,你是……是你啊,你小子,還真是好認啊,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那麽醜。”漢子嘴裏在笑罵著,眼底卻也泛起絲絲漣漪。
兩人抱在一起,借著擁抱時互相拍打著對方肩膀之際,雙方都悄悄擦去眼角的那一抹淚水。
對男人來說,流血可以,流淚那就太丟人了。
“明哥,你也真不夠意思,提前出來都不跟我們說一聲,要不是我昨天多事去問了一下,都不知道你是今天出來。”那人說著話,遞了根煙給光頭漢子。
“哎,別,煙就不要了,在裏麵已經戒了,你也少抽點。”光頭推了回去,“還有啊,別再叫我什麽明哥了,就叫我的本名吧。”
那人誠懇地說道:“那怎麽行,你永遠都是我的明哥。當年,要不是你擋了下來,我……”
“別說了,別說了,都過了多少年了,說這個還有什麽意思?”光頭打斷了對方的話,“他們……還好吧。”
雖然光頭沒有具體說‘他們’是誰,但顯然那人是知道的:“都還好,不過,因為你這次提前出來,大家都沒什麽準備。現在正都往江城趕呢,估計已經到了,走吧,明哥,見見老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