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折磨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打開了,高初筠走了出來,一出來見到這麽多人就說道:“你們誰去找一下失蹤者的父親柳誌堅,嫌疑人要見他。”
眾人目目相覷,最終都鬆開了攔住柳誌堅的手,這其中吳渠顯得尤為尷尬。
江束衣走到高初筠身邊正要說些什麽時,高初筠卻轉身回了審訊室。
隻留給江束衣一個背影。
你,也不信任我麽?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對了,想起來了,你之前也在隱隱地觀察我,原來——全是假的……
高初筠,你答應過媽媽的,不要找警察。即便不考慮這個,那你就看看那個富家千金對江束衣多好,給他量身做衣服,還給他定了特護病房,別逼他在你和那個千金大小姐之間選擇,識趣點,不要讓自己太難堪……
***
陳尚過,高初筠,江束衣三人站在審訊室外室的審訊鏡後,看著柳誌堅整理好衣服,從容地走向了審訊室。
高初筠輕輕地道:“不愧是長盛集團的掌舵人,這個樣子還是很有氣勢的。”
陳尚過道:“那當然,一個集團的老總怎麽可能會示弱於一個綁匪。”
但唯有江束衣一人看出了柳誌堅心底深處的軟弱。這是柳誌堅最後的尊嚴,他絕對不能允許別人看到自己落魄的樣子。隻是,你這樣的偽裝又能堅持多久呢?
在門前深呼吸一分鍾之後,柳誌堅昴首走進了審訊室,步伐很穩健。坐下大約半分鍾後,才說道:“聽說你要見我。”
曹同山沒有回應。
“你需要什麽?”
還是沒回應。
“好吧,不喜歡說話沒關係,不過你可以說個數字。”
仍然沒回應。
“你看這個數字怎麽樣?”柳誌堅比了個手勢。
曹同山沒說話,隻是沉默。
“你為什麽不說話?”
良久的沉默。
“我女兒究竟是不是被你拐跑的!?”飽含憤怒的聲音,在良久的沉默之後,柳誌堅終於忍耐不了了。
這不是他的耐性不好,任何父母在遇到孩子出這種事之後,都會方寸大亂。
像柳誌堅這樣能堅持這麽久的已經是極為罕見的了。
沉默如故。
審訊鏡外的江束衣歎了一口氣,道:“我看這人是不會說的。”
陳尚過轉頭道:“何以見得?”
高初筠也豎起了耳朵,雖然她對江束衣感情複雜,可對於江束衣的判斷能力卻是非常崇拜的。
作為一個優秀的演員,對人的外在流露你要異常敏感才行。越是優秀就是更是要如此。
像江束衣這樣水平的人,看到現在已經非常篤定。
眼前這人哪裏有一絲一毫在麵見失蹤者父親的內疚、歉意?
他想見柳誌堅根本就不是為了招供,是為了折磨。
他眼底裏透射出沉默如子夜般的黑色隻是偽裝,其內涵卻是瘋狂報複後的快感!
江束衣緩緩抬起了頭,望著天花板說道:“這件事,恐怕另有隱情。”
陳、高兩人看著江束衣,眼神裏都有些莫名其妙。你是怎麽知道另有隱情的?
不知沉默了多長時間。
柳誌堅終於拍案而起,猛地拽住曹同山的衣領,瞪圓了兩隻眼睛,臉上抽搐的肌肉讓他顯得格外猙獰,像是要吃了對方:“我告訴你,我女兒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你。你信不信?”
曹同山沒反應。
那張圓圓胖胖的臉,在柳誌堅看起來是那麽惡心。
他猛地揚起了手,看上去是想要打死一隻蒼蠅一樣打死曹同山。
曹同山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還特地把臉往前伸了伸,像是在說‘打啊’。
這是一種挑釁,在柳誌堅的一生中遇過無數人的挑釁,最後柳誌堅都證明了他們都是在自取其辱。
可在麵對曹同山的那對眼眸時,柳誌堅的那一巴掌卻怎麽也打不下去。
最後……頹然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啪’地那一聲並不大,可卻也打掉了柳誌堅所有的尊嚴。
他蹣跚地繞過審訊桌,走到曹同山麵前,然後重重地跪下。
他原本就矮小,現在跪在地上就仿似是一個悲傷的木偶。
此刻的他,哪裏還有一絲一毫全國百強企業老總的威嚴。
伴隨著止不住的淚水,他哽咽地說道。
“我不知道我是哪裏做得不對。”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把我的女兒換回來。”
“無論您需要什麽,我都可以給您。”
“我的事業,我所有的家財,包括我的生命全都可以交付到您手上。隻要您肯放過我的女兒。”
“作為一個父親,沒有什麽比看到孩子健康成人,更讓人感到欣慰的了。”
“求求您……”
“求求您讓我做一個父親吧……”
……
‘咚咚咚……’柳誌堅不停地嗑著頭,額頭上都要見血了。
審訊室外的三人都打算進去阻止他了。
然而就在這時,曹同山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才三天沒見到你女兒,我都5年沒見到了。”
這一聲好似石破天驚,這是要招了!?
說話了,說話了就好,能溝通了就好。
柳誌堅顯然沒想到對方居然說話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隨後他又有些迷茫起來:“您女兒?”
“是啊,我女兒……”曹同山的眼神明顯是在回憶著什麽,透露著一種驕傲,“曹青辭這個名字可還記得嗎?”
“曹青辭?”柳誌堅喃喃自語了一遍,然後說道,“我不認得啊,真的不認得。”
“怎麽,我女兒曹青辭不配在你這裏擁有姓名嗎?”曹同山眼神有些瘋狂起來,“還是說,她在你這裏隻是個玩偶?”
江束衣一個箭步衝出審訊室外,衝在還在走廊上的刑警們大聲喊道:“立刻去查一個叫曹青辭的女性,年齡在35歲以下,也有可能已經死亡。容貌中上,很可能擁有高等學曆,極有可能在長盛集團上過班。”
門外的人一臉懵逼地看著江束衣,不知道他在搞什麽。
“去啊,”江束衣大吼道,“還楞著幹什麽?”
“是,江隊。”
雖然大隊上層對江束衣並不信任,可是他畢竟是中隊長,說的話還是有人聽的。馬上就有人去辦了。
待到江束衣回到審訊室,迎接他的是陳尚過與高初筠敬佩的目光——果然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