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高考啊高考
“幾天了，你能憋那麽久才和我說也是厲害了。”盧奈奈爬到蘇慈安的肚子上，撐起身體仔細地問，“感受怎麽樣，會不會對老陳有點小動心啊。”
蘇慈安搖搖頭：“我動不動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是對我有超過親情，友情之外的感情嗎？如果不是我的一廂情願，不不不，還是一廂情願好了。”
盧奈奈不解：“怎麽了，要是老陳真喜歡你也挺好的，人長得帥，溫柔，還萬能，得了這種稀世好男人不錯呀。”
“不是阿墨的問題，是我們之間的關係。”蘇慈安蒙起被子，她很小就明白，越是高層的人越是在乎階級。
“以阿墨行動力那麽強的人，真的喜歡我，怎麽隻敢趁我睡著偷偷吻我？”蘇慈安悶聲道，不敢看到盧奈奈的表情，“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不喜歡我，那個吻隻是單純的晚安吻。”
“二是，他有顧忌，這個顧忌沒有解決之前，不會輕易打破我們之間的關係。”
盧奈奈拍拍蒙著蘇慈安的被子，挑眉笑道：“哦，我的小慈分析得挺有理有據的，那你為什麽說不如當作是你想多了？這裏頭有什麽彎彎繞繞。”
蘇慈安掀開被子，眼前可以看見奢華的吊燈，好像天花板鋪的都是人民幣。
她歎口氣：“我活在蘇家，所以非常明白什麽叫做門當戶對，什麽是階層。我是主，他是仆，要和我在一起不是他不做管家那麽簡單就能解決的，所以我的前任未婚夫會是周南舜啊，而不能是喻驍風。”
盧奈奈搖頭，表示有錢人的世界真是觸不可及，繼續躺好睡覺。
腦袋下的枕頭很鬆軟，蘇慈安感受這用金錢買來的舒服，陷入了回憶。
小的時候她就明白她和阿墨可以發展成近乎的親人的關係，可是他依舊是蘇慈安的管家。小時候發生過什麽事，蘇慈安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後果十分嚴重。
當時照看她的陳涼墨為此受到了懲罰，蘇慈安哭著喊著求爸爸不要懲罰陳涼墨，雖然蘇清彥疼愛她，但還是給了陳涼墨懲罰。
“安安啊，我的寶貝，你必須明白身居何位，要做何表率。我不能你的心疼免去他的過，這是我們要給別人看的標榜。”
當時蘇清彥語重心長說出一段話，蘇慈安不是很理解，但是也明白主仆有別，陳涼墨的懲免不了。
後頭蘇慈安漸漸明白，倘若阿墨真的和她在一起那麽，其他的名門世家的仆人是否可以借工作的職位之便接近那些千金小姐呢。蘇家不可以做出這份表率，哪怕是她的媽媽，梁錦時，至少也是個世界知名設計師，梁家的女兒。
她何必操這份心呢，阿墨肯定比她還明白，吻這件事就當她當時真的沒發生過。
結束一天工作的陳涼墨回到房間，鬆開領結，撥亂頭發，打開電腦。
衝上一杯咖啡後取出抽屜裏的眼鏡看電腦上的資料。此刻的他和平常的模樣迥然不同，薄唇抿緊，原本像溫柔的山水的麵容瞬間變得冷漠，稍顯淩亂的頭發更添幾分美感，整個人透出拒人千裏之外的氣場。
他的手腕戴著一隻表，取下表能看到手腕上淺得幾乎看不見的疤痕。這是蘇慈安十歲時候留下的疤痕，記得那時候蘇慈安哭得驚天動地，陳涼墨哄了許久才哄好她。
那時候蘇慈安的作業沒做完，身為管家的陳涼墨緊盯她做作業，為了躲避作業，蘇慈安躲到湖邊的草叢裏。
被陳涼墨找到的時候，蘇慈安還妄圖逃跑，一個不小心整個人載到湖裏頭，陳涼墨為護住蘇慈安的腦袋，手腕擦在湖邊的石頭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事後，蘇清彥以沒有照看好蘇慈安為名搬出懲以鞭刑的規矩。他現在還記得蘇慈安丁點大的小姑娘抱著蘇清彥的大腿哭得抽抽噎噎的。
“爸爸，不怪阿墨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是他的錯，不要打他好不好，要打他我也一起打。”
這番話他記了很久，受過鞭刑後，蘇慈安常去他的房間照看他，擔心他不方便。
每次看到陳涼墨的傷口，蘇慈安總要哭上一趟，久而久之，蘇慈安一來，陳涼墨便翻身背對蘇慈安，不想見她。
或者擰起眉頭，笨拙地說：“我沒事，你別給我哭了。”
蘇慈安常常會哭到打嗝，哭到累了睡在他臂彎裏，十歲的小孩子體重也挺難吃得消，陳涼墨一個傷患還要抱著她在房間轉圈哄她睡著。
明明那時候那麽乖巧，黏人，長大後倒是注意許多了，再也沒鬧過要阿墨哥哥抱抱了。陳涼墨微笑笑起，回憶裏的蘇慈安哪怕是搗亂也很可愛。
當時的事情其實沒有鬧到那麽嚴重的地步，之後蘇清彥私底下找過他說話。
“背後的傷是你現在的護身符，剛來蘇家惹到某些人眼紅很正常，施以懲戒是為你好。”
那時候陳涼墨剛進蘇家，年輕人再優秀也有陰暗的人拿齷蹉思想揣測，明爭暗鬥下，陳涼墨風頭太盛，蘇清彥為他考慮，讓他暫避，也向大家傳遞一個信息。
蘇清彥才是蘇家的主人，蘇家每個人的榮辱皆來自與他的喜怒。昨日陳涼墨可以成為總管，今朝他也可以被懲戒。
沒過幾年，蘇家的人都是陳涼墨培養出來的優秀人才，那些讓他背受懲罰的人早就被他解決，陳涼墨很是感激蘇清彥當時對他的袒護，雖然可能有蘇清彥的愧疚在內。
舊事是否要牽扯到蘇慈安，韓冽也曾經問過這件事，答案陳涼墨沒回答。
可他的心告訴自己，他舍不得，舍不得蘇慈安被卷進恩怨之中。
漫漫長夜，有兩個人心事重重。
六月轉眼便到，自打在學校裏見到過喻驍風後蘇慈安再也沒去過學校一次。
在家天天接受陳涼墨的魔鬼訓練，成績突飛猛進，考明英她瞬間覺得自己很有把握。
那個親吻之後，蘇慈安恢複和陳涼墨的慣常相處模式，隻是覺得陳涼墨越來越會撩人，常常撩動她的心弦。
等到蘇慈安去拿準考證，見全班一麵的時候，蘇慈安看到了布告欄上貼著的海報。
“畢業晚會，高考以後啊，我們竟然要畢業了。”蘇慈安同身邊的奈奈說，說著抱住奈奈，“奈奈我舍不得你啊。”
盧奈奈拍拍她的背，想起一個傳說：“你聽說過一個傳說沒，據說在畢業晚會上告白的成功率高達百分之百。”
“真的！”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蘇慈安看著突然冒出來的賀琤，忍不住拍他的頭，“怎麽，是想在畢業晚會上和秦月箏告白啊！”
賀琤摸摸頭發：“等高考結束再說吧，高考前別影響她心情。”
蘇慈安看著海報，感慨：“有告白對象可真好，不像我單身狗一隻。”
聽到這話，賀琤和盧奈奈的白眼一翻，也不知道是哪個人被可以排到校門口那麽多人暗戀著。
畢竟長得好看的優勢啊，兩人心想。正走著，蘇慈安忽然“啊”了一聲。
前頭兩個人回頭看她，蘇慈安一臉懊惱：“我忘了上個月吃藥了，奈奈。這次高考正好撞上我大姨媽來了，要是我痛經了怎麽辦，肯定會影響發揮的。”
“不是吧，你沒吃藥停掉啊。”盧奈奈趕緊和她討論起來，站在一旁的賀琤咳嗽兩聲。
“你們注意點我這個男人啊，不就是來個姨媽，小女生矯情的很。”
盧奈奈喊他：“一邊玩去，你不懂，糙男人。”
賀琤冷哼一聲，忽然說到：“哎呀，月箏會不會也有這個困擾啊！”
於是他紅著臉聽盧奈奈和蘇慈安討論以及給他科普來姨媽的注意事項。
高考當天，天氣陰冷，降雨帶來的冷空氣令坐在考場裏的蘇慈安感到不適應。
今天是高考，是她來姨媽的第一天，做著題都抑製不住的痛苦。蘇慈安揪著身上的衣服，嘴唇蒼白著寫答案，監考老師應該知道她是誰，關切地問她：“同學，你還好嗎？要不呀叫醫生？”
考場很靜，雖然大家都在聚精會神地做試卷，但四麵八方暗暗投過了注視的眼神。
蘇慈安搖搖頭，繼續寫試卷，交完卷後，她扶著牆走出考場，一出考場便被人公主抱起，直接帶到一個避風處。
“調理那麽久，為什麽每次還是疼成這幅模樣。還是要去醫院再看看，到底哪裏出問題了。”陳涼墨的手暖乎乎得貼在蘇慈安的肚子處，嘴裏絮絮叨叨的，蘇慈安喝著紅糖水，終於覺得自己舒服不少。
那邊和秦月箏同考場的賀琤一出考場喊住她，別扭地遞上一壺紅糖水，“這個是紅糖水，你也喝喝。”
秦月箏沒接，冷淡地說：“我不需要，你拿回去。”
周圍有人認得賀琤，頻頻回頭看他，賀琤被打量得不好意思，喊了一聲：“看什麽看，沒看過送紅糖水啊！”
秦月箏扭頭便走，追上幾步，賀琤把紅糖水往她手裏一塞，快步跑開，耳朵卻紅得出賣他的內心。
高考後，賀琤找到周南舜，正襟危坐：“周南舜，我要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