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一對假夫妻
整個下午聶允天掛掉了很多電話,他專心致誌地向溫易靈傳授一些入門基礎知識,溫易靈記性不錯,悟性也不是太糟糕,離開聶允天家時對於繪畫這門藝術已經有了初步了解,聶允天臨走時還送了一本基礎知識手冊給溫易靈,溫易靈揣在包包裏準備拿回去細讀。
又有電話進來,聶允天已經將溫易靈送到了她指定的地方。溫易靈不會讓他知道自己住在哪裏,她很少提及自己的私生活,聶允天也知道遊戲規則,他現在至少可以勸說自己去接近溫易靈,因為她不是溫易謠,也不是齊楊航真正意義上的什麽人。
打電話的是齊楊航,剛才在家時聶允天也掛了他的電話,這算是兩人認識二十年的頭一遭,聶允天接起電話之後齊楊航果然開始抱怨,聶允天比齊楊航多話,齊楊航隻說了一句“怎麽掛電話”就被聶允天以連珠炮一樣的抱怨給擊敗,聶允天的主題很明確,齊楊航竟然不知會他一聲就出了遠門。
齊楊航有些擔心自己的耳朵吃不消,他將手機放遠一點,一直等到電話裏安靜了下來他才將電話湊近了說:“晚上一起吃飯吧,帶上你新認識的女伴也行,聽小秦說你最近遇到了一個心動的女孩子,帶出來讓我們見見,你別說,還真是好奇什麽樣的女孩子能讓你動心,簡直是人類曆史上最大的奇跡了。”
聶允天正好在等綠燈,他握著方向盤笑得有些無奈:“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時機成熟了,我自然要帶著她去見你,隻希望到時候你可別失望呢。”聶允天的話齊楊航也沒有深入去想,他隻是順著聶允天的意思做了個總結:“有可能,說不定是你挑剔慣了,到最後審美畸形。”
“她很特別,至少在我眼裏是。”聶允天看了看時間輕聲說:“老地方吧,我現在過去,你也動身吧。”齊楊航是個很守時的人,掛了電話就趕往他們慣常碰麵的餐館。
齊楊航和聶允天吃過飯就回了大宅,本來是想回自己的住處,想到和溫易靈的約定又折回來。溫易靈每天都睡得很早,她不泡夜店也不酗酒,甚至連上網之類的愛好都沒有,這會兒齊楊航回房見她在看書就湊上去瞧了瞧,溫易靈看得入神也沒發現齊楊航回來。
齊楊航沒想到溫易靈在看的竟然是繪畫方麵的書籍,他挪開了兩步在藤椅上坐下來,溫易靈這才看到了他,抱著書迷茫地瞧了瞧掛鍾:“真快,都這會兒了,你今天沒出去玩兒?”齊楊航搖搖頭:“沒有,明天咱們得去趟北京,說好了回來之後要去看我爺爺的。”
溫易靈答應了一聲又繼續看書,她抽空發了個短信告訴聶允天她家裏有點事情可能近一兩天不能去畫室了,聶允天也聽齊楊航說了要去北京的事情,所以並不是太驚訝,他囑咐溫易靈忙完自己的事情再來學畫也不遲,溫易靈飛快地按著手機按鍵神情愉快。齊楊航在一旁也看到了溫易靈的表情,他走到溫易靈一旁瞧了瞧她手裏的手機:“看上去你挺高興,有喜歡的人了?”
從齊楊航嘴裏聽到喜歡的人這個稱呼溫易靈收了笑,她隨手翻著書頁不接話,齊楊航好不容易有興趣想關心一下她還吃了閉門羹,所以也就離開了房間。齊老爺子不在可是他的耳目還都在,齊楊航也不敢太明目丁膽,在樓上的書房裏看了一會兒書之後他又下樓來了。
溫易靈又在收拾東西,齊楊航坐在床上看著她忙碌,即便認識溫易謠也才一段時間,齊楊航發現他已經開始習慣這個變來變去的女人了,她穿著大兜帽子的絨衫,嬌小的身材原本玲瓏有致可惜都被她藏在了這些邋遢的衣服之下,大概隻有他才知道其實這個女人擁有不錯的身材呢。
什麽叫做一夜春宵,齊楊航這會兒想起他和溫易謠唯一的一個夜晚覺得有些不真實,他很難跟任何一個發生過關係的女人做朋友,然而他和溫易謠的關係已經越來越像是關係怪異的朋友,早已親密,卻無法再靠近一步了;拿著報紙翻看,齊楊航看溫易靈站起來將行李箱放在床邊就指了指床邊的小燈:“我先睡了,記得關燈。”溫易靈嗯了一聲就立刻關掉了床頭燈,齊楊航躺好聽浴室裏水聲嘩然,就在他朦朧中要睡去的時候聽到了浴室裏傳來的玻璃碎裂的聲音,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齊楊航趕忙掀被子下床往浴室裏衝,溫易靈才洗過澡,此時光溜溜地躺在地上,手邊是一個摔得稀爛的化妝品瓶子。
看齊楊航進來,溫易靈想爬起來卻沒力氣,隻能蜷縮著身子盡量不讓自己的皮膚裸露太多,齊楊航看她手掌心一片殷紅二話沒說就走過來將她抱起來。溫易靈一點都不沉,身上統共也沒有幾兩肉,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因為她的臉埋在他胸前,所以齊楊航無法看到她的神情,不過想來這個挺害羞的女人一定又臉紅得跟什麽似的了。
將溫易靈放在床上齊楊航從床頭的小櫃子裏拿藥箱,溫易靈接觸到了棉被慌忙往自己身上裹,隻露出雪白的背和消瘦的肩頭。齊楊航默然坐在床邊拉過她的手開始上藥,倒是輕車熟路。溫易靈膝蓋很疼,她動了動腿就開始呲牙,齊楊航還是睡眼惺忪的樣子,聲音聽起來也比平時沙啞一些,他說:“怎麽那麽不小心,總是什麽事情都辦不好。”
毫無殺傷力的一句話,和溫易靈的窘迫比起來這算不了什麽,溫易靈看他幫自己處理傷口,忍不住問:“你怎麽這麽熟練?”齊楊航一邊將藥和紗布放回藥箱一邊解釋:“李玥有一次割傷了手就是我每天在給她換藥。”溫易靈聽到李玥這個名字就隻是哦了一句,浴室的燈很亮,折射在牆壁上的光芒透過半透明的浴室打過來,齊楊航可以清楚地看到溫易靈的臉,她目色清明,單純無暇的雙眼和小巧的鼻尖、桃色的唇瓣都讓齊楊航有些動容。輕輕動彈了一下溫易靈的被子竟然掉下去了一些,隱約可以看到她胸前的春色。
齊楊航和溫易靈離得很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湊上去了,他攬著溫易靈的後腦勺吻上了她的鼻尖,繼而是額頭,臉頰,然後是唇。溫易靈睜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齊楊航的表情,可惜她隻看到了他眼裏濃濃的情yu,那裏邊不摻雜一星半點的感情,真是可悲,不然呢?還能指望什麽嗎?
閉上眼睛溫易靈感受著齊楊航短暫的溫柔,她鬆開了擁著被子的手,齊楊航的手攀上她的身體,在她每一寸肌膚上燃氣熾熱的火花,燃燒著溫易靈的矜持。這是他們第二次親熱,沒有語言的交流,也沒有溫柔疼惜,齊楊航是強壯的,也是強勢的,即便是在床上,他也主宰著溫易靈的感受,讓她在情yu中淪陷,繼而妥協。
這是他應該得到的,這是你必須付出的。溫易靈一遍遍這樣告訴自己,不過這又算什麽,不是說好隻做一對假夫妻嗎?
齊楊航將被子蓋在溫易靈身上,他在溫易靈身邊輕輕躺下來,浴室的燈光還亮著,他看見一滴淚珠從溫易靈的臉頰上滑落,這讓他有一種挫敗感,他覺得自己作為男性的自尊心被挫傷了。冷眼看著,齊楊航沒有一點點動容:“很委屈嗎?有什麽好哭的。”溫易靈背過身子不再出聲,她沒有再發出一丁點聲音,安安靜靜地將自己的表情隱匿在黑暗裏。
從那一晚開始,齊楊航和溫易靈的關係又發生了改變。溫易靈開始變得話少了起來,在北京逗留了三天溫易靈也沒有出去玩兒過,她每天幾乎都陪著齊老爺子在花園裏搗鼓那些爺爺摯愛的秋菊,溫易靈一點都不嬌氣,扛花鋤、移栽和施肥之類的活兒她做得很順手,齊老爺子更加喜歡這個乖巧的孫媳婦兒了。
齊楊航因為事情太多必須要趕回來,溫易靈也隻能跟著齊楊航回來,要不是齊老爺子讓她和齊楊航回去她還真想多呆在北京。從北京回來以後溫易靈就更是跟齊楊航沒什麽交流了,她每天都奔波在去聶允天家學畫的路上,因為是以溫易靈的身份去學習,她不要家裏的司機送她過去,也很少讓齊楊航知道她出去。
連著一個多月溫易靈都在墨汁裏浸泡著自己的時光,現在她已經能夠畫出簡單的花鳥魚蟲,甚至自告奮勇給師父聶允天作了一副畫像,畫得聶允天差點要撞牆了,他自認為自己玉樹臨風無人可及,被溫易靈這麽一畫,怕是連大搖大擺出去曬太陽都沒勇氣了。
看著聶允天一臉便秘的表情,溫易靈笑得差一點岔了氣,因為和聶允天已經很熟悉了,溫易靈在他麵前更加自在,兩個人常常因為意見不合吵得不可開交,也因為一些小事兒打鬧成一團。聶允天幾乎每天都泡在畫室裏陪著溫易靈,爸爸那邊確實是發了飆,不過都被他以老師要催畫稿為由給擋了下來,溫易靈也是後來才知道聶允天居然是國畫名家明銳的門徒,這讓她對聶允天更是另眼相看。
溫易靈是明媚的,她同時也是清新的,她像是早春空氣裏忽然飄入眼簾的肥皂泡,帶著陽光的暈色,美妙無比。聶允天如今的生活裏溫易靈儼然變成了響當當的女一號,他推掉了所有的活動,即便是齊楊航約他出去他也都找理由拒絕。他會在溫易靈畫畫的時候默默坐在一邊看書,或者是在她看書時坐在一旁偷偷地描摹她的樣子。
溫易靈的早出晚歸起初並沒有引起齊楊航的注意,直到他某天取放在書房裏的文件時才聽傭人們說起,說太太每天都會一早出去然後很晚才回來。齊楊航說過要給溫易靈自由他就不會食言,況且他也知道溫易靈是在跟著別人學畫,隻是他怎麽也想不到那個遊走在溫易靈身邊的人竟然會是聶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