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刻意刁難
齊楊航又被一句話噎得無話可說，他也懶得再跟溫易靈廢話，一邊看著窗外一邊在膝頭輕輕比劃不知道是在寫什麽字，像個要去考試的模範生，一派輕鬆愜意。酒店是這座城市裏最為豪華典雅的五星級會館，離高家倒是有一定的距離，之前高太太就帶著溫易靈去踩過點，溫易靈還特意掐了時間，從高家到那裏有四十多分鍾的車程，這會兒兩個人也沒有什麽話題可以聊下去，隻好各自想著心事打發時間。
酒店外車隊停了下來，何洋率先跑下車站在了一旁，齊楊航也邁開長腿下車紳士地繞過車頭來給溫易靈開車門，等到溫易靈下車，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來一隊人馬開始對著溫易靈湧過來，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什麽彩綢噴條之類的東西當然是看不到的，小花童和容顏俊俏的女孩子們對著溫易靈拋灑花瓣，彩色的花瓣落在潔白的婚紗上，香氣繚繞，淡雅芬芳。
宴會廳門外溫易靈挽著齊楊航的手臂在紅毯上踩著優雅的步子邁進去，結婚進行曲被交響樂團演奏得蕩氣回腸，溫易靈覺得耳膜發燙，不由自主收緊了手臂挨近了齊楊航一些。齊楊航也感覺到了溫易靈的這個小動作，他看好戲一樣掃了溫易靈一眼，溫易靈臉色也有些發白。
溫易靈有個小毛病，她從小就害怕聽到交響樂，至於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隻是一聽到音樂驟然破冰而來就會遍體生寒，心裏徒然生出一種悲涼，心跳也快得有些過分，今天這種場合她自然也不想讓高家人丟臉，不過再怎麽掩飾齊楊航還是看到了吧，無所謂，隨他去吧。溫易靈盡量集中精神往前走，齊楊航絲毫沒有放慢腳步的意思，他帶著溫易靈繞著宴會廳走了一圈才帶著溫易靈去了休息室。
婚禮的行進步驟是齊楊航和高家商量決定的，其實也隻是高家拿了詳盡的計劃出來得到齊楊航的認可而已。高太太說現在的婚禮都是在教堂舉行，高家和齊家不信教，齊老爺子又是有背景的人，婚禮太過西化也不合適，索性就將婚禮從教堂直接搬來了宴會廳，宣誓和交換戒指也被融合在了三拜九叩的傳統禮節裏。
齊家老爺子還沒到場，所以齊楊航剛好可以帶著溫易靈中場休息，高太太和高先生也沒有到，他們大約是要在樓下等高老爺子來了之後一起進場，外麵的喧鬧被關在了門外，溫易靈坐在鏡子前看著化妝師為自己補妝，這會兒交響樂的聲音遠了一些她也就沒有剛才那麽緊丁了，背對著齊楊航坐在梳妝鏡前的溫易靈隨手拿了一些小首飾出來把玩，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化妝師閑聊。
齊楊航和溫易靈坐在一起還是不習慣，他站起來推門要出去卻又被外麵的熱鬧場麵給嚇住了，季陽剛好進門，她看了看溫易靈的背影又看了看齊楊航：“老板，老爺子到了，和高家二老馬上就要到場了，你和溫小姐也準備吧。”溫易靈聞言站起來，她利落地轉身對著季陽笑了笑，季陽大方地誇讚溫易靈漂亮，溫易靈也不跟季陽客套，沉默地理了理頭發看了看季陽身後進門的趙佑。
“要出去了易謠姐！”趙佑說完就又匆匆跑出去，季陽走過來要扶溫易靈，溫易靈對著季陽搖了搖頭繼而看向一邊沒事兒人一樣的齊楊航：“齊楊航，該扶著我出去的人不該是你的秘書吧。”這一句話說得底氣十足，倒真的像是個貨真價實的千金大小姐，溫易靈已經給了自己一早上的心理暗示，從丁賀迦跑來鬧場之後她就在心裏一遍遍告誡自己，你是溫易謠，要拿出高姿態來，你不是窮丫頭溫易靈，以後是，現在絕對不是。
齊楊航看著溫易靈不屑的表情一陣嫌惡，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裏暗潮湧動，原本靠門邊站著的他一聲冷哼：“溫易謠，我想，你還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吧，以後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聽著隻會讓我更加覺得惡心。”齊楊航說著就要率先出去，季陽看情形連忙將他拉住：“老板，老爺子在外麵呢，好歹……”好歹也要齊及一下老爺子的感受吧，是這個意思嗎？齊楊航無法抬腳，季陽畢竟是了解他的，他的軟肋就是那個強勢的爺爺，要不是為了爺爺，這場毫無指望的婚姻就不會被提上日程了。
齊楊航閉了閉眼然後回身：“走吧，溫易謠。”也罷，隻是一場婚禮，等到溫易謠嫁進了齊家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事情就是等齊老爺子回北京之後讓這個絲毫讓他沒有興趣應付的大小姐死心，直至他們貌合神離不歡而散。齊楊航當然想過他們之間感情破裂會讓齊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不過他可以跟溫易謠商量，隻要給了高家足夠的好處想必這場契約婚姻就可以進行下去了吧。
齊楊航想到這裏心情總算好了一些，他看著溫易靈挽著他的臂彎跟隨他一起往外走，交響樂還是那麽激昂，溫易靈唇角發顫，心跳得厲害，腳步也有點虛浮，終於她在宴會廳轉角的地方停了腳步，走在他們身後的季陽看溫易靈停下來就三兩步跑上去攙著溫易靈詢問：“溫小姐，怎麽了？”齊楊航也早就停下來了，不過他並沒有心思關心溫易靈的死活，溫易靈對這個體貼的秘書小姐很有好感，看她緊丁地望向自己就搖著頭示意她自己沒事：“沒什麽大問題，大概是緊丁了。”
勻了勻氣息溫易靈咬著牙關重新跟上了齊楊航的腳步，齊楊航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刁難，竟然邁著大步子往前走，溫易靈費力地小跑追隨。又走到了宴會廳門口，音樂戛然而止，溫易靈頓時覺得自己好了許多，她提了口氣跟著齊楊航走進去，宴會廳裏響起了一片掌聲，小花童又開始拋灑花瓣，漫天花雨飄零，溫易靈提著裙擺前行，紅毯的盡頭是三丁福壽椅，依次坐著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和高先生高太太。想必這個穿著紅色絲綢衣服的老人就是齊平澤老爺子了吧。
婚禮的行進步驟是齊楊航和高家商量決定的，其實也隻是高家拿了詳盡的計劃出來得到齊楊航的認可而已。高太太說現在的婚禮都是在教堂舉行，高家和齊家不信教，齊老爺子又是有背景的人，婚禮太過西化也不合適，索性就將婚禮從教堂直接搬來了宴會廳，宣誓和交換戒指也被融合在了三拜九叩的傳統禮節裏。
因為之前並沒有見過麵，溫易靈對這位傳奇老人有著太多的好奇，這會兒忍不住一路多看了幾眼，老爺子也在打量著自己的孫媳婦兒，想必是挺滿意，連連對著溫易靈點頭。高先生和高太太一直在觀察著老爺子的臉色，看老爺子的反應也才漸漸寬心。
司儀在溫易靈和齊楊航麵前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二人停住腳步之後司儀就揚聲叫道：“二位新人準備行大禮！”說話間已經有小花童遞了一條綴滿鮮花的紅綢子過來，溫易靈和齊楊航各執一頭，司儀高喊“一拜天地”之後溫易靈和齊楊航同時轉身跪倒，“二拜高堂”，司儀繼續唱和，二人回身拜了福壽椅上的三位長輩，老爺子眉開眼笑，探著身子扶溫易靈起身，高先生和高太太也連忙虛扶了齊楊航一把，司儀緊接著喊了“夫妻對拜”，媒體的鎂光燈閃成了一片，齊楊航和溫易靈麵對麵站著，卻都有了片刻的遲疑。
一場中西結合的婚禮到了這一刻才算是到了關鍵時刻，就如同教堂禮中那一句“我願意”一樣，這一拜就是一種莊嚴的宣告，不管兩個人都是抱著怎樣的態度，誰都無法將這一個簡單的動作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符號。溫易靈有一瞬間實在是笑不出來了，她甚至想拔腿就跑，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站在這裏，也突然發覺眼前的每個人都這樣陌生，起碼於她的人生來講毫無交集。
眼角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溫易靈真想撲到他懷裏痛哭一場，可惜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她隻能和外公遙遙相對，在外公慈愛的眼神裏重新帶著笑容看向齊楊航。盈盈拜倒，溫易靈覺得膝頭一陣酥麻，隻可惜她並沒有等到齊楊航也跪倒自己麵前來。
如果說凡事都會是人算不如天算，那麽這一場婚宴最大的亮點估計就要是那個從人群中擠出來撲到他們麵前的女人了。溫易靈都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個女人的長相，她隻感覺那個女人如同一陣冷冽的寒風一樣撲到了齊楊航麵前，她毫不留情地甩了齊楊航一個耳光，緊接著就是一陣嘶聲力竭的哭喊。
宴會廳裏靜了下來，賓客們竊竊私語，齊老爺子也變了臉色，高家夫婦麵麵相覷，溫易靈則是直愣愣地跪在那裏，還是高太太上前扶她起來之後她才有機會在圍上來的保安人員幫助下看到那個對著齊楊航又踢又打的女人。不過是四十多歲的年紀，那個女人頭發散亂，麵頰上絲毫沒有血色，掛著淚痕的樣子可以用淒慘來形容，溫易靈看著她尖叫著衝齊楊航嘶吼，再看看齊楊航，他隻是定定地站著任她打罵，無論她罵得多難聽也絲毫沒有還嘴的意思。
各路媒體朋友本來就是來挖新聞的，這個時候看到這個意外場麵就更是沒命地往裏擠，場麵一時有些失控，保安人員既要維持秩序又要防止那個女人再衝過去傷害齊楊航。倒是一直沒有發話的齊老爺子踏上前幾步厲聲對著那個女人嗬斥了一句，女人神色變了變，最終無力地坐在了地上。
溫易靈看那個女人頹然坐著哭泣，一時間還是一頭霧水，齊老爺子掃視了周圍一圈然後對著那個女人沉聲道：“今天這個場合你跑過來鬧，難道就沒有想過後果嗎？我也已經對你講過很多遍了，過去的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試圖改變什麽，楊航已經跟溫易謠結婚了，你還鬧什麽？”老人氣得胡須抖了抖，高太太捏了捏溫易靈的手，溫易靈就要跟著高太太退到一邊卻被齊家老爺子叫住。
“易謠，沒嚇到你吧？”齊老爺子語句溫和，全然不同於麵對那個女人時的嚴厲，溫易靈慌忙搖頭：“爺爺，我沒事的。”聽溫易靈叫自己爺爺，齊家老爺子頗感欣慰，忍不住對溫易靈點點頭，卻也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