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跪搓衣板
舞會上的氣氛華麗而高雅。
溫易靈換了一身大紅色的晚禮服,更顯得臉色白靜,黑色的過肩的長發,不太濃的眼影,清純而動人。
稍顯豔麗的紅色唇彩,和衣服正好相配,又增添了一點點嫵媚。
此時燈光暗了下來,播放起了歐美經典曲目vincent。
此時的溫易靈內心卻有點小緊張和尷尬,身邊的齊楊航正在盯著手機屏幕。
手機發出的熒光投在他臉上,幽藍的光顯現出來清晰的輪廓。他的眉頭略微緊縮,眼睛依然是那麽明亮有神。
不過,不知道的人還真看不出這兩人竟然是舞會的伴侶。齊楊航不說話的時候,永遠都是那麽冷漠。
溫易靈看著他,內心竟然有一絲絲的酸楚,自己也不知道在酸楚什麽,也許是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也許,是隻是單純的因為此刻他在這樣的舞會上對她冷漠吧。
正想著,這樣黝黑的臉突然就出現在了她眼前,他的臉離她很近,一隻手撐在溫易靈背後,又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你是在偷偷地看我嗎?”
他笑了。
她的眼睛不敢直視他,身子不自然地往後靠,心跳又在加速。
不等她回答,拉起她的手往舞池走去。
“我們來跳舞。”
沒有詢問的語氣,隻是告訴她,要跳舞。
他的手扣住了她的腰,把她拉得很近。
溫易靈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手就被強製的搭上了他的肩膀。
“小岸,你越來越漂亮了。”
他溫柔的看著她,這一刻,真的讓她有一種他還在愛著她的錯覺。
他們緩慢地移動這舞步,他的眼睛沒有看向別處,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這樣就別的臉。讓他甚是想念。
她想起過去,每當他深情的時候,就會叫他小岸。心裏掠過一絲絲的苦澀。
齊楊航的扣在她腰間的手又稍稍用力了起來,嘴巴湊近了她的耳朵,軟軟的說到:“小岸,我想你。”
她甚至覺得這是錯覺,她受不了他這樣的曖昧,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可她又無法抵擋這樣溫存的感受。
“你,有女朋友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卻總想從他嘴裏問些什麽,這樣不清不楚的曖昧,讓她難以抵抗,卻又無比的害怕。
“我們什麽都不要問好麽。我現在不想提別的。”
他有些怒意。幹脆抱緊了她。
溫易靈感覺到他的下巴抵住了自己的肩膀。
她沒有再問了,也許根本就問不出答案。他永遠是這麽霸道,大男子主義。
可是,我隻想知道,此刻我可以相信你嗎,我可以相信的眼睛,相信的話嗎?
我可以不問,你可以不說。
因為我知道此刻的你,就是你,我,就是我。
我們還彼此記得,還彼此想念。甚至讓我感覺到,你還是從前那個你。
但我又害怕從前那個你,因為我不知道我應該還像從前那樣愛你,還是應該提醒自己,你還是會像從前一樣,一轉眼,就拋下我,離我而去。
今晚的舞會,來賓們都十分開心,舞池裏,成對著相擁著。
溫情的相互耳語交流著。音樂緩慢的時候,舞步輕緩。
音樂動感的時候,兩人歡快地跳躍。時間過得很快,午夜十二點,舞會結束。
來賓們走出酒店,溫易靈看到朱齊優的車停在對街。齊楊航和董事們走在前麵,互相禮貌性地道別,要離開的時候回過頭來看溫易靈。
溫易靈沒有回贈目光,直接徑直走相對街朱齊優的車。
車裏的齊優也看了溫易靈,下車來為她開門。
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護她上了副駕駛。
這一切,對麵的齊楊航都看在眼裏。
車緩慢地行駛在公路上,夏末夜晚的沁陽市,道路兩旁的桂花樹上掛滿了銀色的燈。
整個街道顯得特別夢幻。上車以後,溫易靈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她搖下車窗,手肘撐起額頭,風吹得她更有點煩悶。
“怎麽了,奚夢李玥那小子對我為他賣命的女人不好?”齊優眼睛望著前方,隨意地打著方向盤。
“他能對我怎樣不好?!”溫易靈不耐煩地恢複。理了理額前的劉海。
齊優感覺到了情緒的不對勁,幹脆停下車來,鄭重地望著她。
“岸岸,怎麽了?你不會告訴我你今晚就遇到那誰了吧?!”
她也轉過身來驚訝地望著他。
“原來你早就知道?!”
“我冤枉!我確實知道他在沁陽市不假,但是我還沒想好要怎麽告訴你的時候,你就已經跑去為奚夢李玥賣命了。我早就說了你什麽事都應該跟我商量的。”齊優委屈道。
溫易靈深呼吸了一口,閉了閉眼睛。
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想去工作,卻不想去齊優的企業,這樣別人閑言碎語更多了。她去投簡曆的時候,確實是知道那是奚夢李玥的企業,但也隻是去試試,沒想到就用上了。也更不知道會遇上他。
“哎呀!齊楊航那小子沒敢對我的女人怎樣吧!快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這張俊俏的臉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小孩子,拿著溫易靈左看右看。溫易靈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拍了他的頭。
“你再敢亂說!”
每次跟齊優在一起,即使是再不開心的事,也總是變得那麽無所謂,對於齊優,溫易靈沒有那種戀人之間的狂熱與心動。
更多的是一種打心眼裏的喜歡。
更多的像是一種對親情的依賴。所以即使外麵都說朱齊優多麽風流,即使他也會有時候好幾個星期都不出現,但這麽多年來,他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
帶給她歡樂。所以她從來不去想外界對齊優的評價。她眼裏的朱齊優,就一個小孩子,一個對她百般嗬護的大小孩。
“岸岸,我真喜歡你這樣笑,尤其是被我逗笑的樣子,我真的好想……”齊優突然地深情地眼睛閃爍地望著她。
“好想幹嘛?”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
“好想吻……”
她愣了愣。
“好想問你是不是小時候腦袋進了水。笑起來這麽傻,跟個弱智兒童似的!哈哈哈哈!”
“朱!祁!佑!你給我回家跪搓衣板去!!”溫易靈臉氣得通紅,揪起齊優的耳朵。
“啊啊啊,女友大人,我我這就開車回去麻利兒跪搓衣板啊!饒命啊!!”
…………
齊優送溫易靈到樓下,“妞,回去給爺好好睡覺!”齊優捏了捏溫易靈的小耳朵。
“知道了,你慢點開車啊。”她會心地笑了笑。
回到家,溫易謠還沒有回來,溫易靈想起昨天她說要去聚會。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溫易靈在洗手間撲了幾下涼水在臉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五年了,我自認為我已經變得內心很強大了,我自認為我可以忘記你了,我自認為我不會再因為你起任何的波瀾,為什麽我再見到你的時候,心還是忍不住在悸動。
而你又為何,要給我那樣殘忍的曖昧,卻不給我任何的解釋。
她想起齊楊航在舞會上擁著她的時候,在耳邊說的那句,小岸,我想你。還有他深情的眼神,都不像是假的。
都讓她產生錯覺,以為是從前那個他。可是從前那個他有如何呢,從前的他,也一樣的溫柔,一樣的深情,可最後,還不是頭也不回的離開?
溫易靈洗完澡,感覺整個人很累很累,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夢裏,溫易靈見到了那個男孩。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他也一樣有著明亮的眼睛。頭發有點亂糟糟的。笑起來的那種邪惡,沒有人能夠模仿。
十年前,溫易靈是個幸福的十六歲小女孩。
她和妹妹,爸爸,還有外公,一起住在沁陽市郊區的別墅裏。雖然媽媽在溫易靈和溫易謠很小的時候就得病離開了她們。但爸爸承擔起了母親和父親的雙重責任。
溫轍是個在事業上特別成功的男人,她和妻子江月蘭白手起家,熬了多年,終於共同建立了澤蘭集團。在沁陽市是三大集團之一。他們生了兩個十分優秀的女兒。大女兒溫易靈,從小乖巧伶俐。
不僅長得漂亮,學任何東西都十分有天賦,溫轍十分欣賞這個大女兒,經常教她習字,念書,送她彈琴,甚至烹飪都教給她。溫易靈性格十分溫存,溫柔的外表下卻有著倔強的心,認定的事情就一定不會改變。
二女兒溫易謠則是調皮可愛,在學校很淘氣,固然沒有姐姐學習好,但是溫轍也十分熱愛這個小女兒,她總能給家裏帶來眾多的歡樂。溫易靈五歲,溫易謠兩歲的時候,江月蘭就離開了他們。溫轍自然是十分悲痛,發誓從此不會再娶。
但他必須從悲痛中走出來,因為他有照顧兩個女兒和嶽父的責任。還有集團裏眾多事情需要操心。嶽父是個十分有修養的老人,他喜歡種菜種花。經常帶著兩個小孫女在菜園裏澆灌,教她們種花。
就這樣溫易靈和妹妹還有爸爸和外公一起生活了多年,直到她十六歲暑假的一天。爸爸去外地出差了,說好給姐妹兩帶禮物,但就在回來的飛機上,出了事。
直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溫易靈覺得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整個人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