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墨梅香（四）1

  他們，居然反客為主，眼裏還有沒有他 風呼嘯了一夜，慕容子謙憨憨睡了一夜。 次日，天氣晴朗，雪積得有兩尺厚，下人們拿著竹掃帚一點一點地掃著雪，在主人去藥堂之前，就要清除了這些路障。 按常日，這是主人該從屋裏出來去藥堂瞧一瞧了，但今天卻還不見人影。盡管如此，也沒有人敢冒著扣光本月工錢的危險去敲門詢問，飛兒也不敢。 藥堂在藥莊外，離得不遠，看病的人一般都是在那兒，當然除了那些例外，例如——北冥緒這些閑雜人等。 雖然藥堂有不少人，但自家主人還是會很不放心地去瞧瞧，以防…… 一位中年婦女從房中出來，嗬著白氣，似是習慣的問一句：“子謙去藥堂了沒？” “老夫人早！”掃地的下人放下掃帚，朝她行了個禮。“主人還沒出來呢……” “什麽？還沒出來？等會兒那些家夥又該偷懶了……”她皺皺眉，集中氣力大喊一聲：“慕-容-子-謙！” 沒有回應。 風吹散了些許掃好的白雪。 “怎麽回事……”她小聲嘀咕。 不遠處傳來嚷嚷的鬧聲，走廊拐角處，兩男一女闖了進來。 都說沒事別亂惹人，這三個不知從哪蹦出來的閑人，一看就沒什麽好關照。 有悶氣沒處發的慕容老夫人，氣勢洶洶的不明甲乙丙，碰到一起之後，吵得熱火朝天，猶如鍋中爆熟的莢豆，發出刺耳的聲響；又如驚濤駭浪直拍岸礁；更似寂夜中的一聲烏啼，打破了靜。 北冥緒和沐梓齡聞聲而來，見雙方鬧得水火不容，沐梓齡二話不說便奔過去鋤強扶弱，也不管自己認不認識。北冥緒則倚在雕欄上，用局外人的身份觀看這一場上演的大戲。驀地發現，不知何時，納蘭驀然也出現在了這晨中，正倚著對麵的大紅柱子，靜靜聽著。 “吵死了，是誰？飛兒，閑雜人等統統轟出去！”一聲暴吼自那扇久靜的紅木門內傳出。 慕容子謙係著衣帶，拖著疲憊的身軀跨出來。 剛才自家老媽子的一聲吼已經吵得他清醒了大半，好不容易用棉花塞住耳朵繼續睡下，又被殺豬般的吵聲吵醒……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一瞬間，水火各歇，剩下死寂。 慕容子謙稍稍點了點頭，帶上滿意的神情準備縮回屋裏。 “站住！”闖進來的女子立馬喝住他，聲音有些微微的慍怒。“你們倆去把他拎過來！” “是！”看上去較年幼的應聲上前。 看上去較成熟年長的拉下了臉，“好歹我也是大師兄，分分尊卑。” 女子一臉不情願了，“我還大師姐呢！不就比你小那麽點兒嘛。” “不，是二師姐。”年幼者糾正錯誤。“隻是師父的女徒弟中你排行最長而已。” 年幼者無奈，師傅都讓這麽喊，還爭什麽？這二師姐，是想什麽的？ 這三個閑雜人等在眾人或詫異，或厭煩的目光中，鬧起了內訌，爭起了師門排位，一男一女鬥嘴鬥得“不亦樂乎”，年幼者在一旁是不是規勸兩句。 慕容子謙愣住了，是進去？還是站住？ 這是他的地方，誰人膽敢放肆？ “住嘴！你們是打哪兒來的？膽敢在我這兒吵吵？”他惱火了，這麽適合睡覺的早晨有人吵醒他不說，還在他的地盤上大吵大鬧，老虎不發威，真當他是病貓？這猴子倒稱起霸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