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你覺得我是犯病了嗎
但這已經不是最緊要的了,重要的是,壓在她心頭上的兩座大山居然就這麽一並被解決了。
她想要將這份喜悅分享給秦銘遠,可回頭一看,秦銘遠依然沒有醒。
已到飯點,很快,趙旭東派人送來了晚餐。
平時這些都是他親自侍候,今天撞了瘟神,怕再觸了秦銘遠的眉頭,人都不敢來了。
慕雲畫的確是餓了,又餓又累,一天一夜沒合眼還折騰了這麽久,精神上飽受煎熬不說,從昨天到現在一粒米都沒進。
也不管趙旭東派人送來的飯菜合不合口味了,拿起來就吃。
吃完後,精神才算好了些。
但她不能睡,身邊有一個還病著的秦銘遠她也睡不著。
幹脆起來開始替他收拾辦公室。
下午過來的時候正巧碰上秦銘遠和Lisa在辦公室裏吵架,乒乒乓乓一陣亂響,當時她還以為必定是大小姐脾氣的Lisa砸的東西,現在想來,倒是未必。
她轉眼看向安靜睡著的秦銘遠,不自覺地想著他的躁鬱症現在究竟到了何種地步,明明無法克製的病,他這些天,在她的麵前又是怎樣做到克製的。
彎腰將一地白花花的文件撿起來疊好,又拿了垃圾桶過來,將地上大一些的碎玻璃渣收進去。
雖然慕赫生對她沒安好心,但為了把她培養成真正的名媛千金好賣個好價錢,所以她從小就是嬌生慣養的。
嫁到了陸家成了陸氏少夫人,陸霆深雖然其他方麵苛刻她,倒也不至於會要她做這些雜事。
甚至於婚後的第一年裏,要求她伺候沈念之時,她也隻是待在一邊看著四五個醫護人員忙來忙去,頂多有時候看著忙不過來搭把手,但也僅限於幫著擦擦汗之類的。
於是眼前這麽點小活計,別人做可能五分鍾,她花了一刻鍾還在繡花。
等終於幹好了,整個人覺得腰酸背痛。
她扶著腰站起來,身後傳來輕笑聲。
轉頭一看,秦銘遠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瞧。
慕雲畫手裏還拿著一個垃圾桶,被這樣盯著看不免有些尷尬,也不知該如何反應,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覺得想必是自己做起這些事情來的樣子太過違和。
“雲畫。”秦銘遠忽然叫她。
“怎麽了?”慕雲畫以為她不舒服了,正要舉步上前。
“你別動。”秦銘遠出聲製止她,“就站在那裏。”
慕雲畫動作一頓,不明所以。
秦銘遠撐著下巴,忽然一臉滿足。
“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像個賢妻良母。”
賢妻良母?慕雲畫真的覺得秦銘遠的有色眼鏡濾鏡太重了,她這副笨拙的樣子,怎麽可能會像個賢妻良母呢。
秦銘遠恍然自言自語一般又道,“就像,我在工作,你在家裏收拾房子,累了我就出來看看你,然後我們一起把咱們的家收拾得幹幹淨淨漂漂亮亮
的,再然後……”
“銘遠。”他的暢想太過遙遠,也太讓人有壓力,慕雲畫忍不住打斷他。
“怎麽了?”
“你休息好了嗎?”慕雲畫試圖轉移話題。
“好多了,吃了東西又吃了藥,還有你在身邊,我當然好的快了。”秦銘遠笑答。
“那就好。”慕雲畫舒了口氣。
見她鬆懈的樣子,秦銘遠又皺了眉頭,忍不住提醒。
“現在確實是好些了,隻是……”
“隻是什麽?”慕雲畫被他的轉折勾得再次緊張。
“隻是,我這身毛病是長期的,不是一天兩天就好能好全的,你可不能因為今天沒事了,就想著偷懶以後不管我了。”
“……”
“譬如我這胃病,每天都得按時吃飯,還得注意飲食,很多東西吃不得,以後還要麻煩你多多費心幫我安排飲食。還有肝髒的問題,不止飲酒,過度勞累或者作息不規律熬夜都會加重,所以還要麻煩你以後時時提醒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總而言之,他就是想把她綁在身邊,生怕她跑了。
就這麽簡單的意思,非得繞一大圈的彎子。
慕雲畫怕他再繞下去沒個完,隻能暫且應下來。
秦銘遠這才滿意地笑了。
可應完又覺得不妥,又補了幾個字,“我會盡力的。”
前途未卜,凶險未知,她現在任何的承諾都是空談,她能做的也隻能是盡力。
掛鍾的時針指向七點半,落地窗外,霓虹繁景早已經漸次升起,倉皇忙碌的人潮漸漸變成了洶湧的喧鬧夜景。
眼見秦銘遠臉色又沉了沉,慕雲畫連忙走過去,將剛才幫他聯係了歐洲權威專家的事情告訴了他。
“銘遠,歐洲的醫術暫時要領先於國內,你之前一定很忙沒來得及去好好治療吧?不過沒關係,我跟朋友說好了,可以為你遠程治療。”她滿心歡喜地安慰他,希望他能對自己的病情重獲信心。
誰知,秦銘遠聽完,臉色驟變。
陰沉的氣息如狂風驟雨般忽然奔襲而至,沒有絲毫預兆。
一瞬間,辦公室裏的氣氛就徹底變了,壓抑隱忍又忍無可忍。
秦銘遠死死盯著慕雲畫,那眼神讓慕雲畫不自覺地想要後退逃離,就仿佛白天時候她見到的秦銘遠。
“銘遠,你,你不舒服嗎?”她站起身來,問得小心翼翼。
她幾乎可以肯定,秦銘遠的狂躁症要發作了。
“沒有。”秦銘遠否認,眼神裏的戾氣卻越聚越多,看得出來,他在壓抑,在隱忍。
慕雲畫心裏清楚原因,可還是忍不住有些害怕,她不自覺地往後退卻。
剛挪到腳步,手腕便被人扣住。
“雲畫,你要去哪兒?”秦銘遠一把將她拉回到身前。
“……”男人眼中的暴戾之氣猝不及防地盡數湧向慕雲畫,慕雲畫心口發顫,連帶著聲音都了幾分顫抖,“銘遠,要不要,要不要我
幫你去找下醫生?”
“醫生?什麽醫生?”秦銘遠微微眯起眼,危險的氣息在四處蔓延,他嘴角輕扯,嘲諷意味濃烈,“雲畫,你覺得我是犯病了嗎?”
慕雲畫不答,因為她不清楚此刻秦銘遠到底有多嚴重,平時怎樣的言語會對他產生更大的刺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