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看清楚,我是誰
說完,還嫌不夠,後麵又加了半句,調子軟下去,帶著南方女人獨有的嬌媚之色,“老公,我想你……”
話音沒有落完,下巴就被人捉住,一個深吻襲來,帶著壓抑許久的情念綺思,洶湧熾烈。
浴缸裏的水輕輕晃動,由慢到快,又從快到慢,偶爾帶起一片水花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電話再次響起時,慕雲畫抿著唇皺著一張小臉,眉頭蹙起,渾身都是新鮮的蝦紅色,黑亮濃密的長卷發落在水中,海藻般一蕩一蕩。
手機鈴音突兀地響了一遍又一遍,陸霆深仰著頭望著水霧朦朧的頭頂,隻覺得那裏有個漩渦,在將他慢慢吸進去。
“老公,你的電話響了,要不要接電話?”
“不用。”很明顯,他不想。
但慕雲畫總有點擔心,怕真的耽誤他的工作。
她整天無所事事也就罷了,但他不同,他是天之驕子,是整個陸氏集團的掌舵人。
“老公,要是工作上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接電話可不好。”
男人沒動,手臂搭靠在浴缸邊沿,手指微微蜷縮,又鬆開,幅度不大,卻反反複複。
見他還是不動,慕雲畫有點急了,“老公,我幫你看看是誰的電話吧!”
她要起身離開,他才終於有了動作,雙臂一伸,直接又重新拉了回去。
“額……”慕雲畫有些吃不消,輕輕哼出來,頭也跟著後仰,露出纖長完美的天鵝頸,和形狀完美的漂亮鎖骨。
“不用管它。”頗有一副君王不早朝的架勢。
但慕雲畫可不想做紅顏禍水。
“我剛剛看了一眼,是江秘書的電話奧……”她堅持提醒,將自己剛剛好不容易瞄到的來電顯示告知他。
“啊,你做什麽……”剛說了半句,她感受到他的怒意,不由得驚叫不已,手差點都要扶不住直接倒下去了,平息了一下呼吸後,才恨恨地湊近過去掐住他堅毅的下頜,學著他的樣子舔舐了幾下,再做出凶神惡煞的樣子,“現在我是主人,你是農奴,不準亂動!”
陸霆深嗤笑一聲,也不反駁,但他不能容忍的是,她到現在竟然還能說出完整的句子,還有心情去關心他的電話?
看來,是他太仁慈了。
笑聲落下,慕雲畫還在沉迷他那一抹勾唇的不羈與邪魅,下一秒就天翻地覆。大片的水花飛起,在光下印出一道旖旎之色。
轉瞬間,短暫的主人得意忘形後,重新被打回了農奴。
她輕輕掙紮,惱怒地瞪著他,可下一瞬間表情都支撐。
臉沒入水中之前,人被輕巧地提起來,她的臉頰下巴鼻尖上沾染著泡沫,層層疊疊的白色,他蹭過來,一一撞破,滿意地看著她的精疲力盡。
毫無反抗之力。
他用絕對的強勢和結果論,告訴她誰才是真正的主人和農奴。
她渾身無力,已經沒有力氣說話,懊惱著自
己不該得意忘形,還沒好好享受壓榨他的快樂呢!
男人踏出浴缸,彎身將她抱出,順手扯過浴巾將她包裹起來,一路到了房間,把她放在床上,替她擦去渾身的水漬,和隱匿在水澤中的香汗。
她被伺候得很舒服,臉上笑意蕩漾,眼中一片暖光,捏住他擦過腰腹的手指,忽然就帶著絲憧憬。
“老公,你說我這次會不會有了我們的小孩呢?”她說著,不等他回答,徑自笑起來,笑得眼睛裏都是星星,那是期待和希冀的光,好像她肚子裏真的已經有了一個小孩。
陸霆深的動作微微一滯,心口像是猛地被一塊大石頭砸中,一陣陣地悶疼。
但他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麵色不變,隻是頭低得更低。
從慕雲畫的角度,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當然也就看不到他一閃而過的痛楚和悵然。
四年前的那場車禍,不但讓她大出血失去孩子,醫生還斷定,她以後可能再難懷孕。
興許是那之前三個月接連不斷地重重打擊,這個消息成了最後一根催命的稻草。
那時她昨晚手術,一連昏迷了三天,血色全無的臉上盡是一片死氣,好像她真的就不想活了。
就在陸霆深以為她要和沈念之一樣一睡不起時,三天後的那個深夜,她忽然睜開了眼睛,帶著那三個月裏他從未見過的澄澈和爛漫,彎起唇角,甜甜地叫他,“老公。”
不知道那一刻的自己是什麽感覺,直到現在,都還想不起來。
他隻是看著她,驚疑不定,腦子有瞬間的空白,片刻後各種情緒一起漫卷而來,其中甚至摻雜了一絲喜悅,和一絲慶幸。
或許,他並不是真的想讓她死,一開始就沒有。
“老公。”見他沒反應,她又叫了一聲,聲音沙啞,卻很清晰,還帶著濃濃的眷戀,在深夜的闃靜裏,竟有了一抹纏綿的繾綣。
他的手在床下緊握著,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並沒有留指甲,卻用指尖嵌入了掌心的肉裏。
“慕雲畫。”他聽見自己繃緊的聲音,不大,帶著些不確定,“你知道自己在叫誰嗎?”
“叫你呀,老公。”她有些疑惑,看著他的眼裏沒有了冷漠憤怒和無盡的仇恨,有的隻是幹淨的,不帶一絲雜質的愛戀,這種眼神,衝散了她平日裏所有的冷傲與漠然,變得溫暖安寧起來。
是她,又不是她。
“你看清楚,我是誰?”他又問。
“你是老公啊。”
“名字。”
她好看的眉眼輕輕蹙起,像是不滿他一連串的提問。
“老公,你好奇怪。”她不知道,奇怪的人是她。
“名字。”他固執地繼續問,甚至忘了去深究她究竟是怎麽了,隻想剖開她的心,看看那一刻她的心裏到底是放著誰。
她眨了眨眼,不解和疑惑漸漸褪去,換上一層寵溺,“老公,陸霆深啊!”
陸霆深的心裏猛地炸開,地動山搖,扶著病床的手甚至在輕微地顫,“你……”他想問問她到底怎麽了,可不知怎麽都問不出口,或許他潛意識裏不想去破壞眼前這像是在做夢一般的場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