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又見火攻
翌日，天色微蒙。
吃過幹糧之後，兩千漆家衛兵開始集結。
得益於這幾個月來的訓練，衛兵集結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鍾，幾千人的隊伍就已經全部集結完畢。
從隊形和氣勢上看，已經差不多能追上種花家的大學生開學軍訓了。
這麽大的動靜，肯定瞞不過海賊和渝家派來的眼線。是以，漆蚩兩家剛剛集結的時候，這些在外圍觀察的眼線就已經快馬加鞭報信去了。
畢竟不是正規軍，所以這些探子自然也談不上什麽專業。一個個跟春遊踏青似的，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在衛隊外圍晃蕩。
真是一點前哨的覺悟都沒有。
十五裏的距離，不長不短，真要全速前進，也足夠衛兵們氣喘籲籲了，自然不可能一路衝殺過去。
但是，小跑還是可以的。
漆公北和蚩離對視一眼，頓時夾緊胯下的戰馬：
出發！
幾千人的隊伍緩緩移動，以大概每小時八公裏的速度前進。
按照這個速度，他們雙方將在一個小時之後進行搏殺。
但一個小時是不可能，最多四十分鍾他們就要刀兵相見了。
……
“軍師——”
一個戴著頭巾的海賊從遠處縱馬奔來。
正準備集結隊伍奔襲的許毅文猛然抬頭，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軍師大人，不好了，他……他們朝這邊殺過來了！”
許毅文感覺自己的心髒揪了一下，連忙下令道：“快，傳令，集合！”
下令之後，許毅文連忙跑到金巴的營帳前，大聲道：“大王，漆家衛隊朝這邊來了！”
金巴提刀走出營帳，“這不是正好？既然姓漆的這麽著急去死，我金巴就送送他們！”
隨後，又看向許毅文道：“隻是這麽一來，軍師攻敵不備的計策怕是要落空了。”
“兄弟們，集合！搞T娘的！”
許毅文扶額，提醒道：“大王，言行，言行呐……”
金巴：“什麽言行，老子海賊一個，哪來那麽多規矩！”
“金子！銀子！白花花的糧食！”
金巴可能是天生的強盜，對於劫掠有種莫名的衝動。每次提到劫掠二字，他就不瞌睡了。
四五千人的隊伍，盡管有些亂哄哄的，但卻掩飾不住他們身上那股子悍匪的氣息。
旁邊，渝家衛隊悄然與之拉開了小段距離。
許毅文縱馬上前，緊緊跟在金巴後麵。天可憐見，他隻是個讀書人，哪裏比得上金巴這種糙漢子。
打打殺殺多不好，還是坐在帳篷裏運籌帷幄爽快。隻是，為了自己的島主大業，他不得不衝上去。
“大王，慢些！”許毅文便追邊喊，滿嘴的飛塵草末，“大王莫要忘了我們的計策！”
聽到計策二字，金巴終於緩了下來。
許毅文喘息著追了上去，慢慢道：“大王切莫著急，免得中了賊人奸計。我們無需衝殺，隻要在這裏以逸待勞就好了。對方走了十幾裏地，定然消耗巨大，到時候敵疲我盛，豈有不贏的道理？更何況，我們還有妙計……”
金巴停下戰馬，回過頭來說道：“軍師說的對。還好有軍師，否則本王今日怕是要折損一大票兄弟了。”
兩人停下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渝家和後麵的海賊也都跟了上來，黑壓壓的站了一大片。
許毅文舉目而望，隱約可見一道黑線正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緩緩移動。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因為風向跟昨晚不一樣了。他們現在正處於下風向，一旦對麵用火……
渝亮也騎馬靠了過來，低聲道：“毅文兄，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殺過去！”
許毅文轉過頭來，看著金巴沉聲道：“大王，如今風向對我們很不利，請大王立馬帥軍衝殺，不能給對方用火的機會！”
此時，雙方相距也就兩裏地的距離。這麽短的距離，騎馬衝殺也就兩三分鍾的事。就算對方用火也燒不起多大火勢。
金巴也不猶疑，兩腿一夾，就跨著戰馬衝了上去。
渝亮：“上！”
殺——
衝啊！
……
“點火！”漆公北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就直接下令火攻。
漆八達騎馬跨出隊伍，指揮道：“點火，放箭！”
誰說火攻一定要慢慢去點火的，也可以漫天點火。
蚩離：“秦公子果然料事如神，連什麽時候刮什麽風都知道，當真是……”
蚩離有些詞窮，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秦川的這種能力。預知天象，當真是神鬼莫測！
漆公北：“秦老弟行事，自然是把握十足。可惜了如此人才，若是能招為女婿……”
在漆公北看來，這才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秦川雖然遠在牙城，但卻早料到了他們這裏發生的一切。
怪不得來的時候，秦川偷偷派人交代他，決戰時間一定要安排在早上。
早上決戰，勝算八成；下午決戰，必敗無疑。
如今，天時地利人和，他唯一的優勢就是稍稍占了點天時，處於上風向。
但對於秦川而言，測算風向並不是太大的問題。這不過是城市熱島效應的一個小小應用而已。
白天陸地升溫快，氣壓低，氣流由海洋吹向陸地；晚上則剛好相反。清晨時分，差不多正是陸地最低溫的時候，剛好占盡天時。
下午時分，風向就會變成海洋吹向陸地，若這個時候決戰，許毅文隻要一把火就能把漆家和蚩家燒的屁滾尿流。
回過頭來，地麵上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宛如一道高牆，橫亙在兩軍之間。
風力不是很大，但大方向是朝著許毅文那邊壓去。
“天要滅我，天要滅我啊！”許毅文看著紅火青煙，不由心生絕望。
火勢不是很大，但是煙熏的人難受。整個隊伍已經開始咳嗽起來了。
“大王，撤吧！”
“兄弟們，撤！”金巴從來都不會遲疑，打不過就跑，丟人總比丟命強。
渝亮揉揉眼，然後調轉馬頭，“後撤！”
“不要亂！”
“前後調轉！不要亂！”
然而，這些人本來就不是正規軍。見到老大說往後，一個個轉身就往後跑，比來的時候還要快多了。
幾百米的火牆，根本沒辦法衝過去。但這也有一個好處，他們後退的時候，漆家和蚩家也沒辦法派人追擊。
……
“沒法追擊？”漆公北笑道：“真當我們這幾個月是白練的不成？”
正麵決戰，兩翼包抄！
這麽簡單的策略，怎麽可能不用？
就在火起的時候，蚩離就已經帶人圍過去了。包圍是不可能包圍的，但是追擊撤退中的隊伍還是可以的。
“上！”
漆公北騎馬朝著前方衝了過去，趁著對方自亂陣腳的時候，正好莽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