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規劃
“先生，這下子山穀熱鬧多了。”
黎氏蓮心裏很開心，看著熟悉的麵孔，聽著熟悉的聲音，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黎家寨的日子。
“是啊，這種熱鬧可真讓人懷念。”他已經好幾年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穀坪旁邊，男人們把三塊石頭擺成冂狀當做灶台子，女人們在黎老正的指揮下從倉庫裏把大米搬出來，放在笸籮裏麵淘洗。
這麽白淨的大米，女人們似乎有點下不去手，搓洗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把米漿給搓跑了。
若不是黎老正盯著，估計她們都不舍得淘洗，直接就放甑子裏就用火蒸了。
問了好幾次之後，女人們終於確定，秦川說的吃飽是吃飯飽，而不是像在漆家那樣用米粒煮水的那種飽。
黎家寨的人也不是石頭，自然是懂得感恩的。頓時，一群人朝著秦川所在的竹樓俯拜下來，感謝秦川的收留。
這麽白的大米，他們見都沒見過，更別提拿來蒸著吃還管飽。就算是漆家，恐怕也沒有這樣的大米吧。
還沒開始蒸，他們似乎已經聞到了米飯裏麵所散發的稻香。
黎老正站在一邊，看著熟悉的鄰裏露出這種驚訝的表情，心裏更多的是慶幸。
若無秦川當日相救，他們一家子如何會有今天的好日子。
用甑子蒸米飯也是有講究的，必須要等到甑子上氣之後才能把大米放進去，這樣蒸出來的米飯才足夠鬆軟。
所謂的上氣，在秦川看來，應該就是用水蒸氣給甑子進行預熱。這樣，大米放進去之後才能夠受熱均勻。
甑子裏麵，墊上了網狀的水瓜絲，防止大米把甑子的氣孔堵住。
在蒸煮的過程中，還要用手指大的木棍在放裏麵戳上蜂窩一樣的孔子，讓水蒸氣能夠走上來，免得下層的米粒都蒸爛了，上麵的還沒發熱。
竹樓上，秦川忽然想到以前過年時，村裏人蒸糯米打年糕的場景。
把糯米蒸好放到石槽裏，然後村裏的壯年就用大木錘子使勁捶打，那樣做出來的年糕香軟有嚼勁。
唯一的不好就是，捶打的過程中，難免會有汗水滴落進去。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米飯的芬芳溢散出來，穀坪上頓時響起了一陣陣的咕嚕聲。就連秦川都捂著發軟的肚皮，最近津液四溢。
“先生，可以開飯啦！”
黎老亞在穀坪上扯一嗓子大喊，山穀裏回音四起，驚起飛鳥無數。
“你個夯貨！”黎老正一巴掌從後麵呼過來，“喊恁大聲作甚，跑幾步會死啊！也就先生脾氣好，管別人早給你打瘸去。”
黎老亞捂著後腦勺，委屈巴巴的，眼神像極了拆家時被發現的哈士奇。
“走吧，我們也下去。”
多麽熟悉的場麵，秦川看的嘴角發笑。
黎氏蓮跟在後麵，腳步款款，越來越有秘助的風範了。豐潤的身姿，完全看不出來，幾個月前她還是一個病殃殃的黑瘦山民。
“先生，這邊。”
黎老正指著穀坪中間的那個木桌子。桌子上麵擺滿了一盆盆菜肴，以及秦川交代下來的雞湯。
由於熬的太久，裏麵的雞肉已經骨肉分離了。
“黎伯，讓他們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秦川站在一邊，並沒有急著坐下。規矩，一開始就要樹立起來，否則以後再想糾正就難了。
他了不想看到每次開飯的時候，大家都像餓死鬼一樣往前擠。他記得以前讀書的時候，午飯期間，學校食堂的窗口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這樣浪費時間不說，經常有矮小的學生被夾在裏麵進退不得。明明兩三分鍾就能搞好的事情，這麽一擠，沒有六七分鍾根本出不來。
更有甚者，飯盒都能給你擠掉。很多人擠著擠著，就發現自己的飯盒已經不是剛放進去的那個了。
“諸位，先生發話了，排好隊，一個一個來，米飯管夠。若是敢亂擠的，斷糧三日！”
聽到黎老正的話，一群人開始歪歪扭扭的站成一排，然後伸著脖子往甑子裏看，深怕輪到自己的時候沒有了。
秦川也沒多說什麽，等過段時間，他們發現心裏的擔憂完全多餘的時候，自然會守規矩的。
衣食足而知榮辱，倉廩實而知禮節，不外如是。
由於準備不足，這些人是沒有碗筷這種東西用的。隻能摘一塊芭蕉葉洗幹淨，用來盛飯。至於筷子就更簡單了，隨便折兩根棍子就打發了。
有的吃就是好的，至於用什麽吃，就不必那麽講究了。
拿到米飯的，就去勺一點菜，然後找個寬敞的地方或蹲或坐。
鄉土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麽多人一起吃飯，秦川感覺自己的食量都增大了不少。
吃過飯之後，秦川讓黎老正從這些人中挑幾個出來分配工作。
他不準備讓這些人自己小灶做飯，而是準備采用大鍋飯的形式，由專門的人去燒製飯菜。這樣既可以節省時間，又能減少浪費。
吃飯幹活，吃飯幹活……誰都別想偷懶。
而且，這麽多人的住處問題，也是急需要解決的。
至於開荒墾殖這些事情，可以稍微往後一點，先把住所的問題解決了再說。
秦川準備讓這些人把房子搭建在湖泊西北麵的山腳下，那裏剛好有一條小溪經過，喝水什麽的都比較方便。
而他自己的小竹樓，則大概位於湖泊的西南方向。跟黎家寨的人，正好分布在西江的兩岸。
而房子搭建好之後，就讓他們在對岸開墾。秦川原先挖出來的田地，就交給黎老正他們幾個人去搭理了。
“黎伯，等下把工具發給他們，盡量把住所搭建起來。”
“依先生的意思，把他們安置在哪裏比較好？”
“就在河對岸吧。樣式可以簡單些，能住就行。但是衛生一定要弄好，別讓他們四處便溺，搞得臭氣熏天。”
說完，秦川轉上上了自己的小竹樓。在海上顛簸了那麽久，回來了自然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其它的事情，等他睡醒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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