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幫我報仇啊……
戰寒爵拿過淩轍手裏的資料,迅速打開,一目十行瀏覽了一遍。
隻是越看,心裏就越涼。
當看完全部資料後,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
眼前這個女孩姓董,叫董香玉,年齡看上去顯老,實際上才二十出頭。
親生媽媽死得早,爸爸娶了後媽,對她非打即罵。
尤其是後媽生了弟弟以後,香玉在家裏的地位就更低了,連吃飯也不能上桌,不能讀書,每天就過著保姆般的生活,她不堪欺淩,十八歲剛成年就試圖離家出走,逃離地獄般的原生家庭。
可誰想上火車的時候,一個和她爸爸關係好的大叔見她外出,“好心”通知了她爸爸。
董父聽說女兒要跑路,罵她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在後媽的慫恿下,竟以要為兒子置辦房產為由,找了條黑產業鏈,將女孩賣給了一名六十幾歲的老頭。
老頭嗜賭成性,後來輸得傾家蕩產,又把女孩當抵押,說要籌錢再賭。
但年齡太大,在暴輸的情況下,高血壓犯了一命嗚呼,女孩輾轉又被賣給了人販子。
從此後,女孩便下落不明了……
沒想到時隔一年會被發現在礁石區,子宮受到嚴重撞擊,剛剛流過產。
她身上穿著寧汐的衣服,是不是代表寧汐也落入了人販子的手裏?
“拐賣董香玉的那批人販子現在什麽情況?”
淩轍搖頭,神情凝重。
“這是一個家族性質的跨省流動拐賣團夥,手法嫻熟老練,分工明確,在華夏這麽多年打擊拐賣犯罪的情況下,沒有任何背景,還能持續作案,足見他們的小心程度,據悉,他們一旦出事,就馬上躲進某個深山老林,等風頭過了,再出來犯案。”
也正是如此,很多被他們拐賣的女孩,一拐就是一輩子,再無緣和親人相見。
“該死!”
戰寒爵攥著資料手一緊,拳心狠狠砸在牆壁上,手背破了皮。
“通知警方,加大排查力度,就算他們再小心,也總會有蛛絲馬跡的,說不定哪個攝像頭拍到了他們。”
阿澈點頭,焦急道:“我馬上去辦,可這無異於……大海撈針,現在很需要一個突破口。”
戰寒爵眸光倏地一寒,銳利的視線透過玻璃窗,緊鎖在病床上的董香玉身上。
“她不就是突破口麽?”
戰寒爵拿了幾張女孩沒有毀容前的照片,快步衝進了病房。
淩轍蹙眉,意識到不妙:“戰寒爵,你做什麽?”
砰。
戰寒爵將病房的門上鎖,冷厲的眼底透著決然。
阿澈見狀忙拍門,提醒道:“爵少,醫生說董小姐不能受刺激,否則有生命之憂,可恨的是那些人販子,董小姐也是受害者,她是無辜的……”
戰寒爵充耳不聞,仿佛病房內外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阿澈提醒無果,隻能求救似的看向淩轍:“淩先生,爵少他這樣會惹麻煩的。”
“讓他問吧,也許真的能問出點什麽。”淩轍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幽幽道:“你先去和警方交涉,我在這盯著,一旦董小姐有什麽問題,醫生會及時搶救。”
最愛的女人時時刻刻飽受折磨,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淩轍太懂了。
……
病房內。
女孩察覺有人進來,緊緊閉著雙眼,睫毛微微顫抖,卻始終不肯睜開。
戰寒爵站定在她身邊,臉上沒有半分柔情,肅殺而冷酷。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女孩依舊沒有動作,但被子在細微的抖。
就連右手打點滴的手背也不可遏製地輕顫。
戰寒爵俊臉鐵青,麵無表情地把她的生平詳細說了一遍。
“……人販子拐走你僅僅一年,你就被毆打至流產,拋屍荒野,大概那些人以為你臉毀了,渾身多處骨折,肯定活不下來了,也就懶得再管你了。”
女孩濃密的睫毛顫抖地更加厲害了。
他從包裏掏出一張寧汐眉眼溫柔的照片遞到女孩麵前。
“照片裏的女人是我太太,我們在回家途中,飛機出了意外,她掉進江裏,生死未卜,我整整找了她八天,而現在她的衣服卻穿在了你的身上……”
女孩呼吸微頓,突然睜開了眼,入目便是寧汐唇紅齒白的笑顏。
但她臉上依舊很惶恐,眼裏閃爍著淚花。
戰寒爵靜靜觀察她的表情,心口一震,摁住她的雙肩,神情變得激動:“你見過她,對不對?她在哪?告訴我,她在哪?”
女孩瞳孔瑟縮,局促地朝他搖頭,重複呢喃:“別打我,都別打我,我會聽話的……”
“……”戰寒爵摁著她肩膀的手猛地用力:“我不管你的過去有多悲慘,我隻知道,如果你不把你知道的一切說出來,我太太可能會受到虐待,和你一樣痛不欲生……”
“求你不要打我,疼,好疼……”女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聽到戰寒爵的話,低低地嗚咽起來。
她很想把自己縮成嬰兒形狀,仿佛這樣就沒有痛苦了。
可戰寒爵扼住她的雙肩,讓她無法動彈。
她的掙紮逐漸劇烈……
戰寒爵又重新拿出一疊照片,有的是她沒有毀容前的,一個人笑得像不諳世事的孩子,也有的是她的禽獣親爹,還有她歹毒的後媽,包括囂張用腳踩她臉的惡魔弟弟。
他的聲音冷冽像來自地獄。
“看到了麽?你以前笑得多甜,可現在呢?你毀容了、流產了,清白不在了,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但那些推你下地獄的這些人,卻依舊活得好好的,拿著賣你的錢買房、娶妻,活得比誰都好……”
戰寒爵每說一句,無異於往她心口捅一刀。
她這二十年來過得就像是是個笑話。
被親爸賣,被老公輸,又被高利貸賣給人販子……
然後又被丟給人麵獸心的父子倆。
“啊——”不等他說完,女孩就跟發了瘋一樣去奪他手裏的照片。
戰寒爵眼睜睜看著她將照片費勁地撕碎,厭惡地丟在地上,那怨毒的眼神,若不是身體不允許,她恐怕還要去重重的踩上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