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何其幸哉
第474章
染月手一鬆,華染靈就摔落在了地上。
她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著。
良久,華染靈才終於緩和過來,指著染月破口大罵。
“你瘋了!你不怕我告訴我爹和家主麽!”
染月沒有理會她,倒是旁邊的家仆特別合時宜地說道:“八小姐,今天的事,會直接上報給宗主的。”
華染靈身子一凜。
片刻後,又硬氣起來:“你少嚇唬我,我才不信宗主會真的偏向她。”
“八小姐,聖女在仙宗時就一直是優秀弟子,仙宗的長老師父們都對她報以很大的期望,她原就是咱們宗家優秀的子弟,更別提如今還即將遠嫁魔族,為神人兩族做出巨大貢獻,這身份就更是金貴,否則宗主怎麽會親封她為聖女呢?”
華染靈這時候才開始有點害怕。
其實主要還是怕染月再把她給架起來,畢竟在絕對的武力麵前,華染靈這種隻會嘴上功夫的人,還是無比畏懼的。
“八小姐,您要是沒什麽事了還是回吧,聖女待會兒還有客人要見呢。”
華染靈的表情有些尷尬,但是也不敢再繼續跟染月繼續正麵作對。
而這時,小廝也走到了華染靈身邊把她扶了起來。
“八小姐,我送您出去。”
華染靈瞪了他一眼,一甩手把他推搡到一邊。
“本小姐自己會走!”
華染靈最後斜瞪了一眼染月——當然是在染月沒看著她的前提下——然後轉身大步離開了大廳。
家仆走上前來給染月作禮,道:“聖女受驚了。”
染月的語氣淡歸淡,夾雜著一絲不太顯見的不屑:“她還不配讓我受驚。”
家仆低了低頭,表示讚同染月的話。
“聖女,待會兒可能要跟宗主一起用膳,若是可以,我派人伺候您更衣吧。”
染月剛要點頭應下,卻忽然像是觸電般猛地抬起了頭,望向某一個方向。
家仆趕緊問道:“怎麽了聖女?”
染月道:“你去告訴宗主一聲,我待會兒有事,就不過去了,改時間自會親去請罪。”
家仆自然是順從染月的意思,等下也隻管把染月的話傳達給宗主就是,便立刻應下了。
染月匆匆起身,霎時間原地隻留下一個殘影,再看時,她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染月使瞬移術眨眼間就從大廳來到了後院,偌大的後院空無一人,染月稍微往前走了幾步,忽見前方閃過一道白光。
染月立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方動靜。
片刻後,白光停在染月眼前,由白光化成白影,又打白影幻成人形,最終柳雲閑站在了染月的麵前。
染月激動到雙手打顫,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師父……”
師徒二人隔著幾丈距離相望許久,染月終於按捺不住心情,朝他奔去,撲到了柳雲閑的懷裏。
染月是個沒有依靠的人,前世做雇傭兵時,她帶領著一票傭兵出生
入死,她一己之身是所有人的依靠,卻是多難多累都不敢倒下,因為她身後空無一人。
這一世,她依舊是個孤獨的人,蘇韻汐與白澤雖好,卻是一個被天意索命,一個被天道限製,萬事苦悲,皆還是要她一人承擔。
而柳雲閑不同,雖說染月日後的荊棘之路仍要一個人走,可是曾在浮靈仙宗的那幾年裏,有一個柳雲閑幾乎無底線的護著她,寵著她。
其實在仙宗做柳雲閑弟子的那些日子裏,是染月覺得最為輕鬆的一段時光。
所以柳雲閑對於染月來說,實在是有著重大而與其他不同的意義。
染月確實想不到柳雲閑會忽然來找她,畢竟染月離開浮靈仙宗的時候柳雲閑都沒有出來見她一麵——雖然染月也知道,柳雲閑是不忍心。
“師父,你怎麽來了?”
“為師聽說你回來了,就一直想來看看你,其實當初你離開仙宗時,為師沒有親自送你,過後想起,總是覺得後悔。”
染月搖了搖頭:“師父,您千萬別自責,您的意思我都懂。”
“馬上就要去魔族了,這一去山高路遠,你萬事可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師父。”
“你這一年身在外,是不是也……經曆了很多事?”
染月做的那些事名聲在外,不少是人知道事而不知道人,柳雲閑算是少數知道那個如鬼魅一般的駭人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宗家聖女華染月。
染月也知道柳雲閑的話指的是什麽,但是對於這事,她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
有關蘇韻汐,她不想再提一遍,對任何人都是一樣,有關這些日子以來的命案,她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就是她幹的。
柳雲閑道:“月兒,你這命確實坎坷,不過也並非長久不濟。”
“我知道,師父。”
“宗家水深,如今雖然給你風光,日後未必真拿你當自己人。但是你好歹是以人族的名義嫁過去的,師父告訴你一句話,若是有人給你難堪,你且讓自己舒服就是,人族背後再做多少手腳,也不會讓自己丟這個麵子。”
柳雲閑的話什麽意思染月太明白了,她是以人族的名義去和親的,不管人族和宗家以前怎麽對她,她這一出去,背後就是整個人族,她出了事,整個人族都是她的靠山。
其實這話就算柳雲閑不說,染月也照樣會這麽說,莫說是人族作為她的靠山,就算她身後空無一人,她也不會讓別人給自己欺負了。
“神人兩族和魔族勢必還有一戰,這三方各懷心思,哪一方若是弱了,早晚會被滅掉,魔族實力雖強,但是背後勢力還有待考究,我總覺得神人魔三族都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也許有一天會水落石出,而在那之前,你隻管把自己護好。倘若有一天宗家護不了你了,師父必會親自去魔族把你接回來。”
柳雲閑對染月確實
是好的沒話說,他看她個人才,如今更是將她視若己出。
染月心冷,難近人情,可是柳雲閑這一番話卻是真的把她感動了。
並非他說什麽會給她一條後路,僅是柳雲閑的這份心意,染月都覺得自己這聲師父沒有白叫。
染月鄭重地給柳雲閑磕了個頭,又給他敬了一杯酒。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此一生能認柳雲閑為師父,於染月而言,又何嚐不是一件幸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