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傑克與安茱莉婭
“連十二便士也沒有嗎？”薩加疑惑道。
“是的！”女孩神色赧然，“我的錢包在火車站被人給偷走了！”
薩加聞言輕歎了一聲，“好吧！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麽誤會，這頓我請，你隨便點吧！”
“我叫安茱莉婭！你呢？”女孩說完便朝最近的女服務員頻頻招手。
“薩加！”薩加說完接著問道，“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是你爸爸？”
“你真的不是我爸爸嗎？可我媽媽告訴我的地址就是在這裏！門牌號503也沒有錯！她還告訴我，我爸爸的名字叫傑克，人高馬大，沉默寡言，不喜歡與人相處……”
“傑克？”薩加詫異道，“見鬼！怎麽又是傑克？”
這時，餐廳女服務員卡拉帶著菜單走了過來，她聽見薩加二人的對話，驚訝道：“你們剛才在說誰？住在露絲老太太那棟樓裏B-503室的傑克？”
“該死！原來是這樣！”薩加對安茱莉婭說道，“那其實是兩棟樓，B棟在後麵，你爸爸住在B-503，而我住的是A-503！”
“爸爸？”女服務員卡拉吃驚道，“傑克幾乎每天都來這裏吃飯，他一直是一個人，我從來沒有聽他談起過朋友還有家庭！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突然有好幾個人要找傑克！”
接著餐廳服務員卡拉停頓了一下，朝裏麵的卡座喊道，“傑克，這裏有人找你！聽說是你的女兒來了！”
聽到餐廳服務員卡拉的聲音，坐在另一張桌子上喝咖啡的光頭西裝男子聞聲瞧去，隻見一位身高近兩米的彪形大漢起身走到薩加這一桌，望著安茱莉婭，皺眉道：“你就是吉莉安的女兒——安茱莉婭嗎？”
“是的！你就是我的爸爸傑克嗎？”安茱莉婭怯聲問道。
女服務員卡拉暗中扯了一下傑克的袖子，說道：“你先坐下來吧！你這麽居高臨下地站著，讓孩子怎麽說話！”
傑克聞言端過來一把椅子，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神色平靜，語氣冷淡地說道：“你們怎麽會知道我現在的住址？我搬到這裏不過六年的時間，而當初我和你媽媽相處還不到一個月，她就拿著我的錢跑了，直到昨天我才收到她寄來的一封信，說你是我的女兒，然後要來倫敦謀生！”
“聽我媽媽說，當時家裏有急用，一時又找不到你的人，所以隻好先用了你的錢，可是事後回來找你的時候，你已經搬走了！”安茱莉婭局促不安地說道，“後來我媽媽她也一直在找你，直到去年才從你當初投資的商行那裏，打聽到你現在的住址！”
見他們聊的話題比較沉重，服務員卡拉笑道：“嗨，你們考慮好要點些什麽了嗎？”
安茱莉婭又看了一眼菜單，說道：“我要一份雞肉沙拉和鬆脆煎餅！”
“我點的幹酪茄子，你待會兒可以送到這一桌！”傑克對服務員卡拉說道，“還有，請先給我來一杯水好嗎？”
“好的！那你們飯後還要喝點什麽？”卡拉問道。
“紅茶！不要添加任何東西！”傑克說道。
女服務員卡拉又望向薩加，薩加邊吃東西邊說道：“跟他一樣，紅茶，不要添加任何東西！”
等服務員卡拉走後，餐桌上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薩加隻是說了一句，“你們不用管我，隨便吃，隨便說，這頓我請客！”然後就自顧自地吃著土豆燴羊肉，再也不發一言。
安茱莉婭沉默半晌，開口問道：“呃……你為什麽會點茄子，而不是雞肉或者牛肉呢？”
“我不吃肉！”傑克麵無表情地說道。
安茱莉婭聞言身體前傾，左手擱在桌麵上，右手靠在桌麵邊緣，撐著臉頰，驚訝道：“真的嗎？你看起來像是那種會吃任何肉的家夥！”
“我不吃任何帶血的食物！”
“那你是純吃素嗎？”
“不是！”
“為什麽呢？”
“沒有原因！”
傑克簡短的回答，令安茱莉婭有些難以為繼，於是她轉移話題道：“好吧，聽說你老是一個人來吃飯，那我想知道，你後來結婚了嗎？現在真的沒有女朋友嗎？剛才那位女服務員卡拉好像跟你挺熟的！還有，你每天都會幹些什麽呢？”
傑克聞言，依然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們才剛剛見麵還不到半個小時，別談論這個話題！”
安茱莉婭身體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我有點激動，我隻是好奇，我從小沒有父親，朋友們都說……”
傑克打斷道：“我最近沒什麽事，主要是在家裏睡覺！”
此時，另外一名女服務員用托盤端著一杯水朝薩加這桌走過來，在經過光頭西裝男子的時候，他假裝起身，不小心撞到這位女服務員，然後在幫忙穩住水杯的瞬間，將一種無色透明的液體滴進水杯裏，然後假裝紳士地微笑道：“對不起，我很抱歉！”
光頭西裝男子在暗中打量著傑克，見他端起女服務員送過來的水杯，一口氣喝了一半，便戴上圓頂硬禮帽，轉身離開餐廳。
薩加不快不慢地掃蕩著食物，而安茱莉婭繼續問傑克道：“那你平時喝酒嗎？喝醉了會不會抱怨我媽媽？”
“我不喝酒！”傑克放下水杯，語氣生硬地說道。
“哦，好吧，這很好，這真是一個好習慣！不吃肉，不喝酒，不交朋友！”安茱莉婭尷尬地說道，“那你吸煙嗎？”
“不！”傑克吐出這個單詞之後，就一直盯著薩加不放。
安茱莉婭一時語塞，她不禁感歎道：“哇哦！那你豈不是很無聊！呃，我的意思是說，你現在並不老，生活中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我看那位女服務員卡拉就不錯，三四十歲的樣子，與你挺相配的！”
傑克盯著吃飯的薩加，心不在焉地對安茱莉婭說道：“現在來倫敦找工作並不是一個好時機！你可以先住在我這裏，過兩天再說！”
大家點的食物都端上來了，安茱莉婭高興地邊吃邊望著薩加與傑克二人，忍不住好奇地問薩加道：“薩加，你大衣的兜帽實在是太寬大了，幾乎將你整個臉都遮住了，你為什麽在室內也不掀開你的兜帽呢？”
薩加吃完盤中的食物，用紙巾擦了擦嘴，端著紅茶，沉聲說道：“我怕我掀開兜帽會嚇著你！”
安茱莉婭打了一個寒顫，沒有再說話，而薩加感受到傑克的敵意，側身對他說道：“你不需要管我是誰，我無意幹涉你的任何事情！另外，今天有一夥黑幫來找你，誤闖進A-503室，他們抓住了傑裏米，而傑裏米交代說錢和貨物都在你的手裏，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要處理好，不要再影響到我，不然我就不會再對你客氣！”
回到居民樓內，傑克感覺到有些頭暈，他在上樓梯的時候，身體一晃，差點摔倒。
“你還好嗎？”安茱莉婭扶不住魁梧的傑克，有些著急地對薩加說道：“求求你了！趕緊來幫幫我吧！”
薩加伸手扶住傑克的上臂，而傑克本能地抓住薩加的手腕，沿著虎口，掰著他的大拇指向外翻轉，可薩加的手腕紋絲不動，牢牢地抓著他的大臂說道：“清醒點！你這是怎麽了？”
傑克有些昏昏沉沉，他的腦海中閃現出許多屍山血海的畫麵和各種奇怪的聲音，接著他用力甩開薩加，靠向樓梯拐彎處的牆壁，沿著牆壁上的窗戶向外瞅了一眼，看見有一輛馬車停在馬路對麵。
傑克爆發出的力量令薩加有些吃驚，畢竟他剛才抓得那麽緊，而且薩加從傑克的眼神中，似乎看見一種擇人而噬的目光，就像是一頭凶惡的野獸。
然後傑克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扔給安茱莉婭說道：“你先到房間裏去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
“你去哪兒？”安茱莉婭企圖追上傑克，可她卻被薩加伸手攔住，因為薩加也看見停在馬路對麵的那輛馬車，站在馬車旁邊的三人當中，有兩個是被他教訓過的胖瘦二位青年。
薩加心知這是那夥找傑克麻煩的黑幫，所以他直接對安茱莉婭說道：“你爸爸是去處理一些麻煩，所以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回到房間裏去等他，不要讓他為你擔心！”
傑克跌跌撞撞地來到馬車前，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天哪！一個半小時！這絕對是一個不得了的藥性發作記錄！”瘦青年感歎道。
從馬車裏出來的光頭西裝男子皺眉說道：“很高興他沒有在餐廳裏倒下！我是親眼看見他喝下去的，真是沒想到他能堅持這麽久！”
胖青年和另外一個人根本拖不動傑克，所以他向瘦青年抱怨道：“好了！來幫我一下，這個人真沉！”
來到泰晤士河邊一處漁人碼頭上，這個碼頭規模很小，隻有一道深入水中的長堤。四個人累得氣喘籲籲，他們將傑克用鐵鏈綁在長堤邊緣的木樁上，然後光頭西裝男子一腳踢向傑克，企圖將他踢進水裏。
可惜光頭西裝男子的腳力不夠，一腳踢過去，傑克紋絲不動，他的腳背倒是有些生疼。瘦青年見狀抱怨道：“這個人實在是太重了，我們隨便找一個偏僻的角落，問完話就弄死得了，何必費勁將他拖到這裏來！”
胖青年指著光頭西裝男子說道：“是他說的，在水中問話既有威懾力，也能給對方一線希望，所以非常有效果！”
光頭西裝男子聞言怒道：“你們這兩個蠢貨，還不將他弄醒，然後放到水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