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薩加的第一門絕技
當黑衣人襲擊維拉瑞斯城堡的時候，薩加正拖著食桶在活體材料倉庫內放飯。
那頭極端變異的狼人，在看到薩加往他的食槽裏放了一塊血淋淋的生肉時，就對著金屬籠又是一陣狂躁地撕扯撞擊。不得不說，這人不僅性情暴烈，而且變異得十分特別，絕食了這麽多天，不僅身體沒有一點幹枯的跡象，還完全不受鮮肉的誘惑。
要知道，狼人與吸血鬼是一樣的，如果長時間挨餓的話，身體就會漸漸地幹枯，直至死亡。而且狼人的新陳代謝速度比吸血鬼還要快，越是強壯的狼人代謝速度就越快，代謝速度越快就越容易感到饑餓，而這種令人絕望的饑餓感會驅使他們變得更加地嗜血，基本無一例外。
薩加站在金屬籠前，待他折騰不動了，便緩緩地說道：“昨天我看到那個來拖地的長手四腳人同你打招呼，你們還聊了兩句，他是你的老鄉吧？圖多爾·加布裏奇，你也不是剛來這裏的新人，很多事情你心裏應該都是有數的！”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圖多爾·加布裏奇氣喘籲籲地問道。
薩加淡淡一笑，繼續說道：“圖多爾，人終有一死，隻是先後不同罷了！你也很清楚這裏，大籠套小籠，我和你其實並沒有什麽本質的分別。你看看我，還有你那個老鄉，我們之所以能艱難地活下去，是因為我們並沒有放棄生的希望。我聽你老鄉說，你全家都沒了，與我一樣，也是孤身一人，既然我們同病相憐，何苦還要互相為難！”
圖多爾·加布裏奇搖搖頭，對薩加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為難你！我知道你們也都是從籠子裏出去的，僥幸活了下來，才被他留在城堡裏幹活。在這些人當中，你算是最正常的，也是混得最好的。我還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我不僅早就畸形了，這條胳膊也保不住！”
原來，圖多爾當時自己扯斷的那條胳膊，是在薩加的勸說下，才被奧德給接回去的，畢竟狼人和吸血鬼的自愈能力雖強，但依然無法做到斷肢重生。而且這幾日，他每次發狂，不弄到筋傷骨折，遍體鱗傷，是不會停的，每次都是薩加借著開籠的時機，替他將畸形愈合的骨骼重新矯正。
薩加輕輕一笑，說道：“咱們同病相憐，同憂相救，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義不容辭！我知道你不是在絕食，隻是我也跟你說過了，狼人是吃不了熟食的，不如將就一下，好歹先恢複一點體力！”
“不！我決不吃生肉！”圖多爾·加布裏奇斬釘截鐵地說道。
薩加心裏明白，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原因的。而圖多爾·加布裏奇對於吃生肉產生了心理陰影，則是源自他過去一段令人悲傷絕望的往事。
圖多爾·加布裏奇出生在摩爾多瓦地區一個貧苦的農民家庭，他是家中的長子，除了父母外，下麵還有三個弟弟和一個妹妹。為了生計，他從小不是跟著父親下地幹活，就是去給別人打零工來賺錢。由於他性格很好，不僅勤勤懇懇，任勞任怨，還誠實守信，樂於助人，所以大家都願意找他幹活。
因此，他們一家人的日子也算過得平淡而快樂。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在圖多爾十八歲那年，饑荒鬧得很凶，父親為了掙點糧食，不幸意外身亡，而家裏最小的弟弟和妹妹，因為身子骨太弱，很快就熬不住，也先後病死了。
正當一家人在生死的邊緣掙紮之時，母親竟然弄了點肉回來！弟弟們喜出望外，母親先給他盛了一碗肉湯，已經餓得有些神誌不清的圖多爾起初還以為是幻覺，直到那鍋肉湯將他們兄弟幾個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後，他才發覺母親並沒有喝肉湯，隻是欣慰地看著他們。
自從父親死後，圖多爾·加布裏奇就成為了家裏的頂梁柱，因此他很清楚家中根本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是不可能換到肉的。所以沒過兩天，母親又答應弟弟們再吃一回肉的時候，他便起了疑心，悄悄地跟著母親來到屋後的廚房。
當時看到的場景令他終生難忘，原來他們吃的肉，竟然是母親從自己身上割下來的！其實母親也早已餓得麵黃肌瘦，這次還沒有割兩刀，便暈倒在灶旁。此時，圖多爾的一個弟弟也跟過來目睹了真相，但是他竟然撿起刀，將母親的手砍了下來，想扔進鍋裏去煮。圖多爾憤怒地上前將他踹倒，但是已經餓得失去理智的弟弟，竟然起身撲到母親的身上，對著傷口直接就啃了起來。
虛弱的母親痛醒後，不僅沒有責怪弟弟，反而向圖多爾招手，希望她的死能帶給孩子們生的希望。而另一個聞聲趕過來的弟弟，見到母親招手，便同樣撲了上去。
隻有圖多爾愣愣地站在原地，望著母親血淋淋的傷口，胃部一陣痙攣，猛烈地幹嘔起來。等他回過神來後，看到兩位弟弟依舊趴在母親的屍體上撕扯著，憤怒到同樣失去理智的圖多爾，立即撿起地上的刀，衝過去就將兩個弟弟全都給砍死了！
聽罷圖多爾·加布裏奇的故事，薩加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默默地轉身離開。薩加心裏很清楚，奧德既然能解決吸血鬼的飲食問題，就一定可以解決狼人的飲食問題。但關鍵是吸血鬼與他有利益交換，而狼人卻沒有，所以目前奧德隻製作了真血藥水。
薩加會試圖去爭取，看看有沒有機會讓奧德以實驗的名義，製作出相應的藥劑，但是他絕對不會提前把這件事情告訴圖多爾·加布裏奇。因為薩加深深地明白，凡是自己沒有把握去實現的事情，就不要輕易地作出承諾，給一個人虛無縹緲的希望，比沒有希望更加殘忍，而且到最後總是會適得其反。
薩加最後來到光明精靈卡瓦納斯和矮人博瑞特的隔間。矮人博瑞特看到他進來後，便笑著對他說道：“嘿！沙卡！我的酒呢？”
薩加聳了聳肩，攤手說道：“送行酒上回已經喝過了，這次你就安心上路吧！”
博瑞特故作失望道：“喔！天呐！我想我應該是先鬱悶死的！不過這樣也好，後死的人要承受更多的悲傷，我可沒有卡瓦納斯那麽堅強，他是個戰士，還上過戰場，而我從小就愛好和平，連魚都沒殺過！”
卡瓦納斯和薩加二人同時無語，博瑞特訕訕地笑道：“我說的是沒有殺過，又不是沒有吃過！”
卡瓦納斯聞言，忍俊不禁地說道：“那你教薩加練習飛斧的時候，不是吹噓自己可以擲斧成網，還曾經勇救公主，剿滅過一群窮凶極惡的盜匪！”
“飛斧我是真的會呀！這可是我們矮人族的傳統武技！”博瑞特急忙辯解道。
“沒錯！但是我聽說，能做到擲斧繞身，由單體攻擊變成攻防一體的群傷高手，就是在你們宮廷禁衛軍當中也不到一成吧！”卡瓦納斯笑著擠兌博瑞特道。
“那個……我教的方法其實是沒有錯的，我已經練到雙飛斧的程度了！沙卡，你隻要勤加練習，假以時日還是有機會可以做到的！”博瑞特望著薩加，撓了撓頭說道，“可惜我這就要死了！不然我肯定會送你一把飛斧，親自示範給你看的。”
薩加笑著點點頭，說道：“真的很感謝你們對我傾囊相授！雖然我沒有學會光精靈戰舞，但是我確實已經掌握了飛斧的基本技巧，現在可以在一米的範圍內拋接飛斧了！”
博瑞特又驚又喜，忙問道：“你哪來的飛斧？”
“我在奧德的儲藏室裏找到了一柄，故意當著他的麵對它愛不釋手，他就讓我拿走了！”薩加說道。
要知道，飛斧與普通的斧子可不一樣，不僅斧刃的截麵形狀和斧身的構造不同，而且每一把飛斧都有其特定的飛行軌道。一把製作精良的飛斧，正常人隻要稍加練習，就可以做到基本的拋接，但是體現飛斧水平高低的是拋接的距離，越近越強。薩加能在短短數月內便有這樣的水準，實屬難得！
看著高興的博瑞特和薩加二人，卡瓦納斯歎道：“我雖然沒有條件教你箭術，而你對光精靈戰舞又沒有天賦，但是世上所有武技的原理是相通的。加油！薩加！好好地活下去！”
薩加雙手扶著二人的籠子，笑著對他們說道：“剛才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奧德又改變了計劃，你們的實驗再次被推遲了！”
“天哪！我們竟然又逃過了一劫！”博瑞特驚喜道，“卡瓦納斯！沙卡！你們說這是不是天意！難道我們命不該絕，還有機會可以一起逃跑！”
薩加低頭拍了拍後腦勺，歎道：“真的！博瑞特，我好希望你能叫準一次我的名字！”
“沒問題，沙卡！你要樂觀一點！你應該期待的！要是我們能活著出去，我肯定會送你一件史詩級武器！你知道的，我們矮人都是優秀的工匠，像永恒之槍、雷神之錘、勝利之劍等等，都是我們矮人打造的！”博瑞特驕傲地說道。
“是的！你們矮人族的鍛造大師的確很了不起！但是你好像是一個篾匠，專門編織鬥笠、水果籃、竹筐、箱子之類的。”卡瓦納斯拆台道。
“咳咳……嗯……我的職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矮人好吧！而且我跟很多大師們都是很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