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豈可休
華浩渺撿起那封信,發現這封信的材質是用上好的羊皮卷做成的,而裏麵的內容不出意外也是完好無缺。
這裏麵的一切裝潢,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甚至,在一處暗格裏,還保留有當初華浩渺存的何首烏。
隻不過這個何首烏到現在隻剩下一堆蟲子了。
如果不是殘留的痕跡描繪出了大致的輪廓,華浩渺還真不一定能想起來。
不過,在拾起這封信的時候,華浩渺能夠明顯從中趕到一種哀傷之情。
即使跨越了整整十年,也依然是那樣的濃烈,那樣的悲痛。
可以預見的是,就算是再過十年,二十年,這樣的感覺仍然不會消散。
有些情感,有些人,隻會隨著時間的沉澱而逐漸發酵,反而每一天都比每一天濃烈。
更不要說…
“哎…”
華浩渺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兩手拖著這封信,輕輕一吹,上麵的灰塵全部消散,而後鄭重的將這封信收了起來。
醉裏挑燈看劍的辛棄疾尚且寫道:
“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已經十年了,物是人非,往事又那堪回首?又會有誰願意打在我身,痛在你心?
“母親的死,華家,要付出代價…”
華浩渺的深邃而又鋒利的眼神當中,閃過一陣又一陣如同狂風驟雨、電閃雷鳴般的殺意。
暴風雨在來臨之前,往往是悄無聲息,但黑雲壓城城欲摧。
這封信,猶如一隻海燕,劃過天際,拉開了暴風雨的前幕。
一瞬間,整間屋子內的灰塵,全部掃盡。
華浩渺轉身離去,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切是那麽的寂然而又波濤洶湧。
京城,一間狹小的囚籠之中。
一個男人衣衫襤褸,從他的眼神當中,可以看到一絲矍鑠。
同時又有一絲傷感,但更多的是一股對現實的委曲求全。
男人正在皺眉閱讀手中的古老文書。
時間過去了十分鍾,男子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仍然是皺眉閱讀手中的古老文書,仿佛時間在這裏如同定格了一般。
緩緩的,又過去了半個小時,男子終於有了動作。
放下古老文書,隻是打了個哈欠,稍微舒展了一下筋骨,而後繼續重複著之前的工作。
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男子提起筆,想要寫下什麽。
但發現似乎沒有什麽可以寫的,便放下筆,繼續看著。
突然,似乎有了靈感,提筆寫下兩個字,但旋即又搖搖頭擦掉了。
三個小時過去了,男子依舊皺眉閱讀著手中的古老文書。
突然,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東西,突然抬起頭來看向南方。
久久不能自已,仿佛那裏發生了什麽大事,亦或者,有什麽能讓男子無限留念的。
這時,囚籠之上,某個陰暗的角落,麥克風裏傳來一個女聲,
極為不耐煩的吼道:
“看什麽看,趕緊工作,還想不想吃飯了?!”
男人一頓驚慌,趕緊低頭,繼續皺眉閱讀著手中的古老文書。
金陵,左岸別墅附近街區。
勃總一開始還是帶著林詩韻去參觀在建的樓層規劃。
但過了四五樓後,便是林詩韻越來越熟練安排規劃,反客為主。
反而勃總完完全全成了林詩韻的小跟班,一下子記這,一下子記住那。
在走了大概十幾個樓層後,勃總開始力不從心。
常年的多人運動,讓他的體力變得極為的差勁。
老眼昏花之際,心生了邪念,眼光總是若有似無的飄向林詩韻,雖然並不敢看什麽,但總會漂到。
林詩韻對這種猥瑣的眼光,很是厭惡。
眼下四周又沒有別人,黑燈瞎火,就算是奸殺都沒有任何證據。
恐懼,在林詩韻心頭逐漸蔓延開來。
林詩韻細細的打量勃總,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兩眼無神,臉色暗黃。
雖然胖,但體力不支,不敢做大幅度用腰的動。
兩腿看起來粗壯,實則不僅沒有力氣,而且還輕飄飄的。
這個勃總,確實是個登徒子。
再上一層樓是第十七樓。
林詩韻已經說的口幹舌燥了。
勃總很貼心的遞給林詩韻一瓶礦泉水,很努力的在笑,雖然非常猥瑣。
林詩韻婉言謝絕道:
“我還可以再堅持一會。”
心底裏,卻是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要喝勃總的水。
也不要吃勃總的任何東西,甚至於,勃總說的每一句話都要仔細辨別。
林詩韻輕呼一口氣,放眼望去這一片全都是沒有裝修的施工房,大手一揮說道:
“這裏的話,就不作為辦公區,而是作為一個中轉站,畢竟168層樓的寫字樓,就連坐電梯都要半個小時,這裏可以設置一些餐飲娛樂設施。”
“當然,可以與商家合作,也可以自己弄,總之,這裏僅僅隻是服務自己人的。”
“而且,寫字樓裏的每一個人,包括清潔工,都是高收入高消費群體,人數又夠,絕對是一個有潛力的大市場。”
走到一半,勃總紅漲著臉,扭扭捏捏的說道:
“林女士,這個…小勃又有些內急,您看…”
之所以說又,是因為勃總幾乎每上兩層樓,就會去一趟廁所。
想讓林詩韻不懷疑,都沒有理由。
林詩韻裝作若無其事的點點頭,開口說道:“嗯,你去吧。”
林詩韻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得捂住了自己的胸部。
當看到勃總真的進入廁所,便趁著勃總這個空檔機會,三步並作兩步,快速朝著出口走去。
這時,華浩渺正好迎麵而來。
林詩韻見到華浩渺,一顆懸著的心,瞬間就放了下來。
華浩渺的武力之高超,不誇張的說,可以一個打十個,區區一個羸弱的勃總,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華浩渺還被
自己所雇傭著。
雖然目前付不起工資,但是好像也從來都沒有付過錢。
不過華浩渺對自己可是非常忠心的。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缺色膽包天之徒。
林詩韻為了避免麻煩與尷尬,開口說道:
“我們先走吧。”
華浩渺林詩韻一臉看著擔憂的模樣,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當下卻按下不表,一把拉住林詩韻的小手,大步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