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所謂的“假鈔”
在一個城市的發展曆程中,兩年的時光可能不值一提,但十五年間足可以改貌換顏。
在2008年上大學之前,馬廣信從未來過齊州。所以,2004年的齊州舊貌,對馬廣信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仿佛置身於另一座城市;在張教授看來,既陌生又熟悉。
穿越1號靠邊停著,三人坐在車裏,好奇地望著車外的景象。
與2019年相比,2004年的齊州城缺了不少繁華,而多了些許寧靜。
跟做夢一樣!
馬廣信還想開車回實驗室,但轉念一想,這個時候實驗室根本就不存在。於是問張教授接下來何去何從。
張教授想了想,說:“先找個賓館休息一下,等天亮後再說。”
“為什麽要住賓館,幹嗎不回家啊?”張穎疑問道。
“回家?”張教授無奈一笑,“咱們現在可是無家可歸了。”
“怎麽就無家可歸了?”
馬廣信替張教授回答道:“咱們現在是在2004年,2019年的一切在這裏是不存在的。即使存在也另有所屬。比如,你家現在住著的是另一個你和另一個你爸你媽。”
馬廣信覺得這話特別扭,說得自己都想笑。好在張穎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
沿路找了個賓館,臨下車時,馬廣信想起個問題,說:“我跟張穎的身份證應該都不能用,怎麽辦啊?”
張教授明白馬廣信所言,於是從衣兜裏掏出錢包,從中抽出身份證看了一眼,說:“沒事,我的身份證是2004年4月換的,用我的應該沒問題。”
張穎來回翻看著自己的身份證還沒搞懂怎麽回事,問馬廣信:“為啥咱倆的身份證不能用?”
馬廣信不答反問:“你的身份證什麽時候辦的?”
張穎看了下身份證背麵的有效期限,回答說:“2010年,怎麽了?”
馬廣信解釋說:“要知道賓館登記係統都是聯網的,現在是2004年,這個時候你才多大,根本還沒身份證。也就是說現在係統裏還沒錄入你的身份證信息,要是刷你的身份證會出現啥情況?”
張穎恍然大悟。
張教授拿著自己的身份證說:“我這個身份證是04年換的二代身份證,之後還從來沒換過,現在用應該沒問題。再者,04年這個時候監管還不算太嚴,實在不行,咱們就找那種可以不用登記的小賓館。”
先試試再說!
三人停好車,然後走進了賓館。
前台接待人員禮貌而熱情,張教授問了下房間標準,然後說要一間標間、一個單間,說著把身份證遞了過去。
服務員雙手接過後,並未辦理住房手續,而是望向馬廣信和張穎,柔聲道:“麻煩兩位也拿一下身份證。”
馬廣信和張穎沒料到有這麽一出,相互看了看,一時不知所措。
張教授及時說道:“我們是一塊的,用我的身份證就行。”
“是這樣的,先生,我們是一人一證,根據規定,凡是入住的顧客都需要進行身份登記。”服務員微笑解釋道。
馬廣信在酒店待過,知道有這規定。但是,這規定實施起來根本就做不到位,比如兩個旅客一齊前來下榻,完全可以其中一人先到前台開個標間,然後另外一人直接去房間入住。再者,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即使是星級大酒店很多時候就允許一證多人,何況這個不起眼的賓館呢!
張教授隨機應變挺強,忙道:“他們忘帶身份證了。你看能不能用我的身份證開兩間房。”
服務員看起來有些為難,但張教授清楚,一個身份證完全可以訂多間房,至於她說的入住的房客要登記的規定,形同虛設,現實中根本行不通。他也知道賓館不會有錢不賺,於是又道:“我是齊州大學的老師,他倆都是我的學生。考慮到深更半夜的宿舍樓早關門了,我就想著到賓館住一宿。麻煩你行個方便吧。”
之所以這麽說,是為了打消服務員的顧慮。又不是啥大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果然,服務員鬆了口:“好吧,我就先用你的身份證開兩間房。不過,等明天回學校後,你讓他們拿身份證再來補一下登記。”
服務員之所以這麽說,是為自己明知故犯的行為找個說辭。張教授清楚得很,即使不補辦登記,賓館也不會追究。所以,他滿口答應著:“好的好的,謝謝!”
開房時,張教授特意向服務員要了兩間緊挨著的房間。
“請問您是刷卡還是現金?”
張教授剛想開口說刷卡,但隨即想到自己隨身帶的銀行卡在這個時期還沒辦理,而自己的工資卡雖說從教後一直使用,但也換過新卡,再者,會不會與這個時空的另一個自己的卡發生衝突。想想眼下的處境,自然不能冒然一試。所以,他本想從錢包裏抽卡的手立刻換過去,邊拿鈔票邊說:“現金吧。”
但是,早已習慣了平時刷卡消費,所以錢包裏的現金很少。張教授數了數發現不夠,於是轉頭問馬廣信:“小馬,你身上有錢嗎?”
馬廣信立刻掏出錢包,答道:“有有。”說著,從錢包裏把100麵額的都抽了出來,將近一千塊,然後遞了過去。
馬廣信更是習慣線上消費——支付寶、微信、信用卡,平時錢包裏最多也就裝兩三百現金。至於他此刻拿出的小一千塊,也是無巧不成書。第一次穿越前,也就是2017年4月初發工資後,新來的同事因為沒及時辦理指定銀行的銀行卡,所以發給他的是現金。這個同事擔心弄丟了,於是就拿出一千塊給馬廣信,讓他通過支付寶轉給他一千。這一千塊現金,馬廣信本來想等周末休班時去存進卡裏,但沒等到就穿越到了2019年。穿越2019後,他哪還顧得了存錢這事,就這樣帶到了2004。
張教授說用不了那麽多,隻從中抽走了兩張,然後加上自己錢包裏的百元鈔一起遞給了前台。
前台接過錢看都沒看,隨手放進了驗鈔機過了一遍。
有提示聲!
前台再次把錢放進去試了一次,機子還是響叫。
第三次驗鈔時,還是提示是假鈔。
三次無一例外,這樣就說明被檢測出來的兩張極有可能有問題。
前台從驗鈔機裏拿出那兩張鈔票,自己摩挲著鑒別了一下,然後朝張教授遞過去,沒有明說是假鈔,而是微笑道:“麻煩換一下這兩張。”
“不可能是假錢啊,這都是從取款機裏取的。”張教授納悶道,拿著錢舉到眼前查來看去。
“有時,自助取款機裏的錢也會有問題。”前台依然麵帶微笑。
馬廣信也不解,公司發的工資裏應該不會有假錢吧?同時他也想到了用支付寶、微信支付,隻可惜這兩樣在這個時期都還沒出現。
忽地,他好像意識到是怎麽回事了。
想到這,馬廣信馬上查看了下剩下的錢。看後鬆了口氣,然後挑出兩張鈔票遞給眉頭緊鎖的張教授:“試試這兩張。”
張教授接過來,順手把那兩張“假鈔”交給馬廣信讓他先拿著。馬廣信接過來看了一眼,然後放進了錢包。
有了剛才的經曆,前台似乎謹慎了不少。盡管這次驗鈔機沒發出提示聲,但她還是來回過了三遍,然後又用手十分仔細地鑒別了一次才放心。
拿著房卡上了樓,張教授讓女兒睡單間,自己和馬廣信睡標間。
“小馬,把剛才那兩張有問題的錢給我。”進了房間,張教授說道。看來他還在糾結那兩張“假幣”。
馬廣信從錢包裏隨便抽了兩張2015版的百元鈔,張教授拿在手裏翻過來調過去地查看,喃喃自語道:“怎麽會是假的呢,沒理由啊。”
馬廣信倒了兩杯熱水,一杯遞給張教授,自己也端起一杯,然後坐到床沿笑道:“教授,我知道怎麽回事。”
聞言,張教授猛抬起頭看向他:“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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