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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何家的來信

  周氏商行門前,四五個夥計拎著棍子圍在四周,中間剛子兩手各夾一個夥計,在剛子魁梧的身形下,那兩個夥計就像兩隻小雞兒似地,憋紅了臉,隻吐舌頭。


  曆飛羽拎著一根手臂粗細的棍子,對著癱坐在地上抱頭的周金峰一陣猛打,周金峰的頭上已經冒出鮮血來,癱坐地上嘴中直哼哼。


  趙依樓遠遠瞧見,不由大喝道:“飛羽住手!”


  她也很瞧不起周金峰,甚至很厭惡周金峰,但是不可否認,唐商帶動了雲海郡的繁榮,雖然是外來商戶,但是趙家的宗旨一向嚴格規定,若非唐商胡作非為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盡可能地善待這些人,畢竟大明國的商人遠遠沒有唐國商人老道,也沒有他們那般的實力,要想帶動雲海郡乃至大明國的貿易發展,需要唐商。


  曆飛羽見趙依樓過來,這才停了手,指著周金峰道:“依樓姐,他要搶我東西!”


  趙依樓走了過來,周氏商行的夥計見趙依樓是個年紀輕輕女孩,而且秀氣的很,以為好對付,立刻喝道:“你們是一夥的?這個人凶蠻霸道,敢對我們東家動手,你說怎麽辦?”


  便有兩個欺軟怕硬的夥計衝上來,想拿住趙依樓逼迫曆飛羽不可輕舉妄動。


  趙依樓看也不看二人一眼,隻是向曆飛羽走過去,隻是柳眉微微皺起。


  夥計正要動手,就聽李世道在後麵叫道:“住手?你們敢對她動手,知道她是誰嗎?”他快步過來,瞧見一個英武的少年正拎著棍子站在遍體鱗傷的周金峰身邊,大感驚訝,心道:“世間竟然有如此好看的少年?”。


  夥計見是李世道,知道李世道的身份,頓時便不敢輕舉妄動。


  那周金峰抬起頭來,見到趙依樓,哭喪著臉道:“趙小姐,你……你做主啊,這……這刁民目無王法,當街……當街行凶……你要為民……為民做主……!”


  曆飛羽劍眉倒豎,眼裏泛怒,又是一棍子打在周金峰身上,怒道:“你罵我刁民?是你先動手,還要怪我?”


  趙依樓走過去,蹲下身子,笑吟吟地看著周金峰,溫言道:“周東家,咱們又見麵了,真是有緣有緣!”


  “依樓姐,你認識他?”曆飛羽眨了眨眼睛。


  “飛羽,這是老實本分的周東家,半個月前才和我做了一筆買賣,你怎可對周東家無禮!”趙依樓咳嗽兩聲,作勢道。


  周金峰圓睜雙目,道:“這……趙小姐認識這臭小……少爺……!”


  趙依樓歎道:“他是我朋友,脾氣有些大,卻不知如何得罪了周東家?你和我說來,若真是他的不是,我定要給你做主的。”


  周金峰臉色僵硬,似乎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臉上的肥肉抽搐著,終於道:“這……這既然是趙小姐的朋友,那……那此事作罷……算了,算了!”


  曆飛羽立刻道:“算了?你要算了,我還不算呢!”


  趙依樓抬頭問道:“飛羽,到底發生何事?”


  曆飛羽伸出左手,道:“依樓姐,你看?”趙依樓仔細一看,隻見曆飛羽的左手腕處,帶著一個手鐲,先前倒是沒有注意看,此時看見,卻覺這手鐲做工精美,不似中原之物,想來也是外邦之物。


  隻是曆飛羽白皙的手腕處,竟然有些泛紅,似乎是被什麽東西使勁捏過。


  趙依樓臉色沉下來,似乎明白了什麽,沉聲道:“你的手怎麽紅了?誰傷的?”


  周金峰驚恐萬分,不敢再看趙依樓,低下頭去。


  “就是他。”曆飛羽指著周金峰道:“我進他店裏看東西,被他看見我手上的手鐲,說要買去,我不賣,他就抓著我的手,說這是他們店裏的手鐲,是我在他們店裏偷的,還要搶過去,被我一腳踹倒在地,他的這些狗腿子便拿著棍子來打我和剛子。”


  李世道在旁聽見,冷聲道:“周東家,這位少爺所言可是真的?咱們做生意的,哪能這樣做,唐商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周金峰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李世道一眼,瞥見趙依樓正冷冷地看著自己,急忙垂下頭去。


  街上的其他商行都有腦袋探出來,遠遠地看這處好戲,那稀稀落落的客人更是遠遠站住,朝著這邊指指點點,似乎對周金峰的為人也很鄙視。


  “周東家,我這位朋友所說可是真的?趙依樓聲音冰冷起來。


  周金峰支支吾吾地道:“那個……我……這……誤會……都是誤會……!”


  “看來是真的了。”趙依樓搖搖頭,站起身來,瞧見各家商行探出的腦袋,聲音忽地大了起來:“街上的商家都聽著,周金峰逼客賣貨,不能得逞,更是冤枉他人,還動手搶奪,這樣的惡商,碧月城實在是容不下,我大明國也是容不下。大家夥兒好好做生意,自然有人好生護著你們,若是這般品行惡劣,我想也沒必要繼續在碧月城待下去了。”


  周金峰抬起頭,麵色大變,眼眸子裏劃過怨毒的神色。


  趙依樓再不多言,從曆飛羽手中接過棍子,扔在地上,拉著曆飛羽的手,柔聲道:“飛羽,我送你們回去。”曆飛羽招呼道:“剛子,走!”


  剛子將那兩個夥計扔在地上,吐了口吐沫,跟在趙依樓身後。


  走出幾步,趙依樓停下步子,淡淡道:“周東家,要走就趁早走,留下來……大家都不好看!”再不多言,領著曆飛羽和剛子緩緩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街口。


  周金峰充滿怨毒地望著遠去的趙依樓,猛地抬起手,狠狠地砸在地麵上,然後“啊”地叫了一聲,顯然是砸疼了手。


  李世道冷冷一笑,轉身要走,就聽周金峰在身後冷冷地道:“李世道,恭喜你找到了大靠山,這下子你得意了。”


  李世道停住步子,沒有回頭,隻是平靜地道:“周金峰,在我們大唐的時候我就對你說過,做人還是老實一些好。”


  “李世道,你也莫得意太早。”周金峰惡恨恨地道:“你還是盼望你在大唐國的靠山穩固一些吧,別到時候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李世道眼中劃過怒色,但終是冷冷一笑,抬步離去。


  ……


  ……


  夜色深沉,趙家東府趙武冥那昏暗的書房中卻點著燈火。


  趙振華站在案前,從趙武冥手中接過一封信,隻微微看了幾眼,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濃密的眉頭緊皺起來。


  “這是從荷花城送來到的信,今天下午剛送到。”趙武冥的臉龐一如既往地陰沉:“你怎麽看?”


  荷花城是镔鐵郡的兩座城池之一,另一座城池是荷葉城。


  镔鐵郡是大明國最富庶的郡,物產豐富,資源殷實,是大明國鐵礦銅礦的聚集地,麵積更是除了京城所在的南京郡之外最大的一郡。


  何伍兩大世家就是镔鐵郡的主人。


  何家居荷花城,伍家居荷葉城,兩座城池一左一右,互為屏障,而且镔鐵郡地形複雜,山脈甚多,關隘不少,乃是易守難攻的地域。


  何伍兩家自大明國建國開始就是至交,雙方互通姻親,關係極為融洽,那是死死捆在一起的兩大世家,在大明國的勢力和威望極大,若非楊家有東方蒼龍楊乘龍這樣的名將,那是萬萬比不過這兩家的勢力。


  即使如此,兩家聯合起來,楊家如今還是十分忌憚,不敢再明麵上鬧翻。


  這幾年何伍兩家勢力日強,非但在朝中頗有勢力,就是老巢镔鐵郡,也是蠢蠢欲動,經常借故拖延甚至是拒交稅銀,更在镔鐵郡大肆練兵,鑄造兵甲,私購馬匹,可說是反相已顯,成了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朝廷雖想鏟除,但怎奈何吳兩家勢力太大,恐怕逼得太過反而會適得其反。


  所以內閣時常督促郡不可如此胡鬧,但是這些話聽在何伍兩大世家的耳中,那和放屁沒什麽差別。


  朝廷委派到镔鐵郡的官員,更是被完全架空,沒有一點實權,所以不少京官為了避免被委派到镔鐵郡,甚至大肆行賄,官再大也不敢過去。


  誰都知道,等何伍真要造反的那一天,京官說不定都要拎出來祭旗的。


  如今何家忽然來信,自然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


  趙振華微一沉吟,終於道:“何家雖然沒有把話說白,但信中提到依樓,想來是準備拉攏我們趙家,與我們結親了。”


  趙武冥微微點頭道:“是這個意思。何天崖長子已經娶親,他還有一個次子何雲光,年方二十,雖然納了兩房小妾,卻還沒娶正妻,這次來信,那意思顯然是想讓何雲光迎娶依樓過門為妻了。”


  趙振華皺眉道:“這個親事一旦結下,那我們趙家就和他們走在了一起,也就成了朝廷眼中的沙子了。朝廷雖然目前不敢對何伍兩家動手,卻是敢對我們趙家動手的。”


  “但是我們若是拒絕,必定得罪何家,也就等於得罪伍家,我們的處境也不會好。”趙武冥沉聲道:“何伍兩家遲早要反,到時候打起來,誰勝誰敗,那是尚未可知的。何伍兩家的實力可是不容小覷的。”


  趙振華神色凝重,緩緩道:“大伯,照這樣看來,何伍兩家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


  “僅憑他們兩家的勢力與朝廷對抗,他們並無十足的把握,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坐等時機。”趙武冥淡淡道:“但是隻要他們與其它七大世家任何一家加盟,此消彼長,他們便敢動手的。”看著趙振華,問道:“振華,你說在七大世家中,他們為何偏偏選上我們趙家?”


  趙振華沉吟著,片刻之後,才緩緩道:“楊家和武家自不必說,那都是狼子野心,必定不可能與他們結盟。吳家與何家是世仇,三十年前那場朝鬥,何家硬是逼著吳家殺了自己的直係子弟,此仇不共戴天,自然沒有結盟的可能。陳家是楊家的走狗,更與楊家姻親密切,自然也難以拉攏。至於龍家,雖然坐擁一郡,但郡內西北大營近在咫尺,無法動彈,而且實力被壓製,何伍兩家不屑聯絡。還有五菱郡的周世家,一來天高水遠,結盟也不會有實際意義,二來周家力量太弱,明哲保身,即使拉攏,周世家也不會有所動作。如此一來,楊,武,吳,陳,龍,周六大世家都不可結盟,那隻有在我們趙家身上打主意了。”


  趙武冥嘴角泛起微笑,顯然很滿意趙振華對局勢了解的透徹,輕聲道:“正是如此。我們趙家坐擁一郡,有兩萬鎮撫軍,更有不為外人知道的實力,而且與镔鐵郡一左一右將南京郡夾在中間,一旦何伍兩家起兵,我趙家若是和他們結盟,左右齊進,那麽大明國可就危在旦夕了。”


  趙振華歎道:“隻怕兩路兵馬會師京都之時,就是我趙家滅亡之時,那個時候,何伍兩家目的達到,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他們就要聯手對付我們了。”


  趙武冥冷冷笑道:“到了最後,何伍兩家也要內訌起來的。”


  書房內一陣沉寂之後,趙振華才恭敬道:“大伯,何家來信,我們該如何回複!”


  “既不可得罪他們,更不可與他們結盟。”趙武冥靠在椅子上,微一沉吟,終於笑道:“那我們就做啞巴,不回複就是!”


  趙振華一怔,微一思索,嘴角也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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