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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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元積極調整心態, 努力從那種“她不再是徒弟最重要的親人”的酸澀失落中掙紮出來。


  徒弟長大, 總是要飛出巢穴的。


  調整好後, 初元拍拍小徒弟的肩膀, 道:“乖徒啊, 你要不要去看看才子佳人話本, 看看別人是怎麽相處的?”


  “怎麽說?”初元喝了口茶,低頭問道。


  “嗨呀,原來我差點成為高人的弟子,結果因為我眼力不行錯過了。”章若昀一拍巴掌,懊悔地開口。


  初元低頭瞧了她一眼,問:“怎麽了,一驚一乍的?”


  不過她忽然想起一事,“啊”了驚呼一聲。


  章若昀聽得連連點頭,一家之言嘛,她知道。


  “普通老翁,和胸有丘壑的大智者,氣質是截然不同的,就算想要隱藏,那股子勁兒都不一樣。就算張良沒認出那是黃石公,也必然瞧出對方不凡,或猜出這是考驗也未可知。”初元開口,“當然,我便這麽一說,你就那麽一聽,曆史散軼於時間長河中,誰也不知真相。”


  “曆史書上,沒寫。”章若昀聲音低了下去,不過他想起古代淳樸的風俗,又挺直胸膛道,“古代講究君子之風,敬老是基本品德,張良是君子,見老丈人自然耐心十足。”


  章若昀:“……”


  “武俠先不說,張良那個,你覺得他真沒認出?”初元又問。


  章若昀理直氣壯道:“作者沒寫。”


  初元意味深長地開口,“你怎麽知道,張良沒有認出,那些男主沒有認出?”


  “誒,還有眼力嗎?”章若昀好奇地問,“我看過的那些裏,沒有這樣的說法。當年張良遇見老丈人,老丈人蠻橫無理地讓他替自己穿鞋,之後又故意弄掉鞋子,讓張良撿鞋穿鞋,張良敬老,一一照做,於是黃石公就賜予他兵書。這個故事裏邊,張良就沒有認出老丈人是黃石公,隻是他品行好,敬重老人,才會這般做。還有那些武俠裏,男主見了路邊乞丐心生憐憫,給他熱粥溫水,行文間都說那乞丐是真乞丐,沒說具有高手氣質。”


  初元聽到章若昀吐槽,忍不住一笑,道:“這自然有所計較。如果他考驗的是人品,傻小子自然行;如果是眼力,傻小子就不行了。”


  說起這個,章若昀很不解,“太宗,您說這樣的高人怎麽想的,不管人品過不過關,看到個髒兮兮的人,正常人都會避而遠之吧。難道他找徒弟,想找個割肉舍人的聖人不成?他不怕收了個徒弟,然後徒弟因為亂救人中了別人圈套,被人害死了?”


  “聽說過。”章若昀趴在球上,激動道,“他說修士這一生,就該經曆各種事情,不然這一生白度過了。於是他扮做乞丐,收了一個徒弟,這個徒弟建立了一乾宗。果然高人喜歡扮乞丐,武俠裏,很多主角啊丐幫長老啊,故意穿得破破爛爛的,去考驗人性。”


  “自傳。”初元開口,也有了談興,“陰黎老人聽說過吧?”


  她又問,“太宗,您到混沌裏邊,別人手跡都寫了什麽?”


  章若昀恍然點頭,星元界的水循環係統沒問題。


  “海水看似入了歸墟,其實根本沒入,也便是說,海水其實沒少。”初元開口。


  這沒有形成水循環,陸上之水遲早會枯竭啊。


  章若昀被初元說糊塗了,不解地開口,“混沌?那海水流入混沌,星元界的水怎麽不見少?”


  在悟性這點上,她無比信任徐清鈺,歸墟根本攔不住他。


  若能悟出法則,哪怕隻是皮毛,都能從歸墟中出來,不然隻能被困歸墟,直至壽元消盡。


  也是世界本源。


  初元搖頭,“歸墟盡頭是混沌。”


  “哎呀,太宗,過度謙虛就是自傲啦,您這一生就是傳奇,哪乏善可陳了。”章若昀開口道,不過卻也知道,大佬的境界和她們不一樣,幹脆不就這事繼續說,催問道,“太宗,歸墟盡頭是什麽?是不是和傳說猜測一樣,和星元界水係相接?”


  很多事,她都隻聽說過,卻沒經曆過。


  她這一生,算是按部就班地修煉,也便劍道上較之旁人更有天分一些,但閱曆上卻是稀缺的。


  初元聞言,搖頭道:“我不是第一人。在歸墟底下,我見過其餘人的手跡。相較於他們閱曆波瀾壯闊,我這一生,乏善可陳。”


  “不不不,您真的太厲害了。”章若昀這些年雖然到處吃喝玩樂,但該懂的都懂,“據說從沒有人從歸墟裏出來過,你若是進出過歸墟,豈不是這第一人?”


  初元被誇得忍不住挺直腰際,含蓄地謙虛道,“一般厲害吧。”


  “哇!”章若昀星星眼望著初元,“太宗,您真是太厲害了。”


  初元點頭。


  章若昀更好奇了,滾動著劍意球溜到初元身側,問:“聽您這話意思,您去過歸墟?”


  “雅鈺是我的弟子,我知道他有幾斤幾兩。”初元開口,“歸墟還攔不住他。”


  章若昀探頭瞧向喝茶喝點心,好不自在的初元,好奇地問:“太宗,您就這般放心嗎?雅鈺師兄再怎麽實力逆天,也隻有合體期。”


  相對於這些大乘修士的擔心,身為徐清鈺師父的初元卻很淡定。


  在侵略大戰麵前,宗門之爭完全不值一提,他們有的,隻有對高端戰力的珍惜。


  現在東西大陸開戰在即,多一分戰力就多一分勝利,結果好好一戰力,就此折損,他們很是心痛。


  對此他們不免遺憾。


  之前他們見徐清鈺能越階殺八階海獸,心道這後生實力不錯,說不得未來又是一名太宗,誰知今日這太宗苗子就自尋死路。


  四人又各回自己駐地,不過神識一直關注歸墟這邊。


  “回去吧,難救尋死之輩。”一名穿著襦杉的中年文修慢條斯理地開口,視線從歸墟之下收回。


  另一名女修站在粉色團扇上,還在探頭探腦往下看,聞言道:“或許有所依仗。不過,他未免太膽大,以前不是沒有太宗入過歸墟,結果一去不回,他怎麽就這般膽大?”


  “他,他怎麽敢入歸墟?”其中一名踩著大刀的男修雙目瞪大,震驚地開口。


  他們很快從自己宮殿出來,飛到歸墟之上往下看,很快隻能看到豆點大的人影,再之後,人影與海水一般,消失於一片混沌之中。


  一乾宗和元星門的大乘道君:“……”


  徐清鈺走出宮殿,往歸墟之下而去,很快,他身形就消失於海平麵。


  初元點頭。


  徐清鈺明了初元態度,笑道:“師父,那我去看看?”


  初元點頭,笑道:“歸墟很有意思。”


  徐清鈺將初元手中的竹簽拿回銷毀,又遞了一根糖葫蘆給初元,道:“師父想讓我一探歸墟?”


  初元視線落到歸墟上,對徐清鈺道:“你想不想知道,歸墟通往何處?”


  小紅鳥是鳳凰一族的凰鳥,看地位應該不低,徐清鈺修為低了,怕是對方瞧不上。


  徐清鈺隻想和初元膩在法器裏,天天給初元做好吃的,初元卻一心想著如何提高徐清鈺的修為。


  看初元喜歡吃自己做的食物,他一本滿足。


  無論徐清鈺修為多高,他內心都很樸實,他覺得生活便是茶米油鹽,吃喝玩樂。


  徐清鈺住下後,先將廚房用具拿出來,之後去海上狩獵,做魚子醬、全魚宴,又伺候初元吃吃喝喝。


  等太宗都出手了,就□□大戰了。


  章若昀在旁跟著點頭,她也明白,太宗都是吉祥物般的存在,一般都不會出手。


  “我明白,師父。”徐清鈺應道。


  若是遇見仙人,她會出手。


  初元並不擔心小徒弟的小命,之前小徒弟凝出小劍域時,已經能在渡劫手下保命,現在他進入劍域境,實力更是不必渡劫修士差。


  掃視過後,她對徐清鈺開口:“雅鈺,星元界是你的戰場,除非是仙人,我不會出手。”


  初元視線掃過旁邊其餘兩宗修士,麵孔都有些熟悉,以前應該有過幾麵之緣,但並不熟。


  當然,這是他們的期望,他們並不能看透初元的修為。


  看來的那名男修才合體,前麵那名女修修為縱然比他們高,也高不到哪裏去。


  現在見玄坤宗的兩名太宗總算走了,不得不說,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總之,心境複雜得很。


  他們也給宗門傳了訊息,可惜宗門那邊本來要來的太宗,因為談歡太宗受傷,又反悔不來了。他們一邊暗暗在心底不屑太宗這種行為,覺得他們丟臉,一邊又羨慕他們已經渡劫,而不似他們這般,卡在大乘。


  而且,來的是渡劫太宗,他們得聽太宗的,顯得他倆宗門也低人一頭,像是以玄坤宗為尊。


  他們都期望來的是大乘修士,不然顯得他倆宗門不盡心似的。


  一乾宗和元星門修士躲在駐地之後,見清簾和談歡走了,忍不住議論新來的修士是誰。


  清簾和談歡離開,將宮殿讓給初元居住。


  初元點頭。


  清簾解了心底疑惑,朝初元拱拱手道,“我這就帶談歡師妹回宗,歸墟這邊,辛苦符元師姐了。”


  他心底感慨,名華師叔可真會教徒,收了初元師妹,初元師妹飛升了;收了符元師姐,符元師姐看樣子也會飛升,名華師叔,真人生贏家!


  雖然之前從沒聽過名華師叔在外有收徒之事,不過這不重要。


  而且符元初元,一聽就是師姐妹。


  不過他心底已經傾向於相信,畢竟雅風與她極為親近,若是同氣連枝,這般親近也就正常了。


  “原來是名華仙人的弟子,初元仙人的師妹。”清簾煞有介事地點頭,決定回去就找雅風確定。


  初元“唔”了一聲,含糊道:“名華仙人。”


  “符元太宗也是劍獨一脈的?不知師姐是哪位仙輩在外收的遺珠?”清簾試探地問。


  劍獨一脈的藥方很有特點,全是藥浴方子。


  “是。”初元應道,並不意外清簾能認出。


  清簾翻看那張方子,猶豫片刻,好奇地問:“這好像是劍獨一脈的手法?”


  她給完方子,繼續道:“按照這個方子治療,談歡師姐基本上能穩住,不過若想痊愈,還得去看醫修。”


  初元對清簾心理轉變沒有察覺,她已經忘了,符元和清簾不熟。


  幸好對方無惡意。


  等初元收回手指,清簾感覺時間仿若過了一年那般長,實在是他與符元太宗不熟,這般也是將命交給對方。


  清簾克製自己想躲的衝動,站立不動。


  說著,她指尖點上清簾額心。


  初元點頭,道:“我給你一個方子,你帶談歡師姐回去。”


  “應該夠。”清簾應道,“談歡師妹自千年後再沒收徒,這些年功績點攢了不少。”


  初元出手護住談歡識海,道:“我記得,宗門內有地龍草,談歡師姐的功績點夠換嗎?”


  “怎麽會?之前我見談歡師妹還神智清醒。”清簾驚了,忙湊到床頭,伸手按住談歡脈搏,檢查她識海。


  初元搖頭,“不行,談歡師姐已經失去意識了。”


  清簾緊隨初元之後進入,瞧見床-上談歡,眼底閃過悲意,“談歡師妹精神一日敗過一日,本來談歡師妹還想帶傷鎮守,可我見她精神不濟,給雅風發去信息。談歡師妹需要閉關療養。”


  凶徒下手極重,目的是摧毀談歡師姐的根基。


  初元靈氣輸入談歡體內,檢查談歡病灶,見她本命法寶碎裂,與肉-身合為一體的元嬰隱隱有崩毀之相,渡劫修為更是有些穩不住,初元氣得額心煞氣凝結。


  這次仙界下來的仙人,實力頗為強勁,竟能在天道壓製下,發揮出遠甚渡劫的實力。


  初元坐在床邊,麵色一片冷凝。


  進了內室,初元瞧見談歡太宗躺在床-上,神魂虛弱,氣息虛浮,麵上蒼白一片,確實傷勢極重。


  不過很快他心底高興起來,熱心便好,熱心便說明這符元太宗心有玄坤宗。


  清簾有些詫異,這位新入宗的符元太宗,未免太過熱心。


  初元越過清簾,急匆匆地往內走。


  “談歡師姐傷得這麽重?”初元本以為談歡受傷,也不會太嚴重。最多受了暗傷,需要閉關療傷,誰知竟臥傷在床,無法起身?


  他在前麵帶路,帶領初元往偏廳內走去,邊走邊道:“談歡師妹傷重,隻能躺在床-上,故而沒前去迎接師姐,還請師姐莫怪。”


  “符元師姐。”清簾太宗從善如流地改口。


  她總算實力與稱呼相匹配了,爽!


  初元神色微妙地瞅了清簾太宗一眼,愉悅地開口,“清簾師弟,你喚我初,符元師姐便可。”


  現在這麽客氣,原來是殺熟啊。


  當初你可不是這般說的,硬是倚老賣老,強占師兄寶座,惹得其餘太宗一個個都不願讓位,害得她直至飛升,都是小師妹。


  初元:“……”


  “太宗實力勝我多矣,我豈敢稱兄?”清簾太宗開口,“符元太宗喚我清簾師弟即可。”


  初元寒暄道,“清簾師兄不必這般客氣。”


  就如道,不可名說。


  這是對方修為遠甚他的緣故。


  他看不清初元的模樣,或者說,他能看清,初元模樣卻無法在他識海內留下絲毫印象。


  清簾是個頭發斑白的老者,並非他壽元將近,而是他任自己隨歲月蒼老,覺得這樣更法自然。


  清簾太宗站在門口,上前迎道,“符元太宗,您過來了,快請進。”


  初元收了劍,劍意球飄在她身側,徐清鈺站在她身後半步,一道往裏邊走。


  玄坤宗殿門結界打開,在初元進入後再關上。


  她飛行蹤跡沒有收斂,所有駐紮在歸墟之域的修士都發現了。


  初元掃視,往上方顯示“坤”字符的宮殿飛去。


  歸墟上方的天空,有三棟宮殿狀法器立於虛空,宮殿法器之上,自家宗門的標誌顯而易見。


  水聲浩然勢大,猶如熊炮龍吟,轟隆作響。


  不管歸墟裏邊如何,歸墟之上,海水奔騰直下之景,蔚然壯觀。


  因為,沒人能入歸墟,入了歸墟的修士,從沒出來過。


  至於歸墟源頭在何方,無人能知道。


  他指出,歸墟盡頭,與星元界水係相通,才會出現海水盡入歸墟,星元界整體水量不減,相當於一個水循環。


  曾有修士賦詩一首,“天下之水盡歸墟,不見歸墟水回流。星元之水未見少?歸墟源頭活水遊。”


  滾滾海水,盡入歸墟。


  歸墟是一道鴻溝,仿若天塹般將海水從中截斷,天塹之下,是飛流直下的水瀑。


  在空中行了三天,初元載著徐清鈺到達歸墟。


  徐清鈺趁機又將小紙盒放遠一點。


  行吧,她默默匿了。


  章若昀:“……”


  初元將過山車的車子改成小白蛇,車頭是蛇頭,蛇頭旁邊還坐著個和章若昀有幾分相似的小姑娘;其餘活動項目亦是如此改裝,很快,小姑娘和小白蛇充斥整個劍意球。


  “我這就給你改。”初元瞅了章若昀一眼,心道,原來她還這麽有童心。


  “是是是。”章若昀敷衍地點頭,想撤了。


  以後不能讓師父養寵物。


  不過,他也學到了另一個詞,萌寵。


  徐清鈺身上的冷意立馬散了,他望著初元,眸底滿是溫柔與深情。


  “沒有啊,這種萌寵,不都是這樣的套路?”初元對章若昀的苦心毫無所覺,一本正經的和她探討。


  徐清鈺聞言,抬眸瞧了章若昀一眼,那一眼眸光極冷,似淬了毒似的,唬得章若昀忙縮回脖子,不敢再暗示。


  “太宗,這不是。”她瘋狂暗示,“您不覺得,小白蛇很過分嗎,竟然對老母親起這樣的心思。”


  章若昀:“……”


  初元道,“梗挺老了,不過若是好好寫,還是會有讀者看。萌寵、養成、甜愛等元素,一直都有受眾。”


  “農家小姑娘撿到一條漂亮的小白蛇。她從沒養過寵物,撿到這條蛇後,就將小白蛇當兒子養,像照顧嬰孩一樣照顧它,將它養得白白胖胖的,隻是呢,漂亮的小白蛇成年了,變成漂亮小夥子,將農家小姑娘變為自己媳婦兒了。”章若昀講完故事,仰頭望著初元,期待地問,“太宗,您覺得這個故事怎麽樣?”


  “怎麽變?”初元問。


  “農夫與蛇。”章若昀開口,“不過故事要變一下。”


  她開口道:“有,你想玩什麽主題公園?”


  這不就是玩膩了麽?初元失笑。


  “沒有。”章若昀果斷搖頭,道:“我隻是忽然玩主題公園了,太宗有時間嗎?”


  不是,太宗,我在您眼底是個什麽形象啊?就不能有正事嗎?


  章若昀:“……”


  “嗯?”初元將紙盒子拿過來,問,“玩膩了?”


  “太宗,”章若昀開口喊道。


  不過她想起網上提醒對方帶綠帽的方法,眸子微微一亮。


  她這樣的小渣渣,還是老老實實當自己鵪鶉吧。


  現在看起來太宗實力最強,可是起點男主修為不以常規看待,說不得什麽時候男主實力就超越太宗了。


  可是她不敢說。


  再看初元那鼓勵的笑容,章若昀真想將初元搖醒,太宗,太宗,你那不孝徒在覬覦你,不是你以為的徒弟另有心上人,小心啊,太宗,別被大尾巴狼男主給叼走了。


  雞同鴨講,也能這麽完美對下去。


  章若昀在旁盯著徐清鈺和初元互動,醉醉的。


  兩人對視一笑,自以為都了解對方心意。


  師父看來不討厭他。


  徐清鈺雙眸微亮,“我會的。”


  初元憐憫地拍拍小徒弟的肩膀,道:“那你要加油了。”


  標準的追妻火葬場套路啊。


  小紅鳥在的時候,徒弟對她不假辭色,小紅鳥走了,小徒弟發現自己對小紅鳥動了心?

  想通之後,初元饒有興致地想,沒想到在小徒弟心底,小紅鳥地位這般高。


  不然,她怕自己以後無法直視小徒弟。


  初元找到理由,長鬆一口氣。


  不過初元轉念一想,小紅鳥活了幾千年,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幼崽,最多隻能算早戀,不能算戀童。


  想不到雅鈺,竟然是這樣的雅鈺。


  初元望著小徒弟的視線頓時有些不對起來,小紅鳥還是隻幼崽呢。


  飛升後?莫非是小紅鳥?


  徐清鈺繼續不好意思地笑,低聲道,“師父,等飛升後,我再告訴您。”


  初元拍拍徐清鈺的肩膀,笑道:“你看上了誰?師父好替你去提親。”


  不行,她要替小徒弟掌掌眼,以免小徒弟受傷害。不管小徒弟平時看著再怎麽聰明厲害,在戀愛上都是個小傻子。


  而且,小徒弟愛得也太卑微了,完全將對方當女神看待。


  初元心被狠狠擰了一把,婆婆心態快炸了,誰在她眼底拱了自家小白菜?


  這個問題,換做以前,小徒弟鐵定會答,他以後不找道侶。可是現在答了這麽個長篇大論,顯然心底已經有了道侶人選。


  初元微愣。


  “她有原則,有底線,有道義,有慈悲,她似頭頂日月,一身浩然正氣高情遠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徐清鈺提起自己的心上人,好似話語都染了蜜。


  強者如斯,赤子之心不滅。


  身居高位,而俯察弱小;手可劈日月,卻依舊對生命充滿憐惜與敬畏。


  徐清鈺臉頰一熱,羞答答地瞧了初元一眼,低頭小聲道:“借用旁人一句詩來形容,便是她‘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她試探地問,“雅鈺,你以後想找個什麽樣的道侶?”


  初元思緒蹁躚,卻都沒個定論。


  可是雅鈺以前眼底從沒男女之分,現在都懂得關心章若昀,當真不是對她有意?

  初元聽得徐清鈺說自己還小, 不像是害羞的樣子,心道,難得是自己想多了?雅鈺沒有情竇初開?

  徐清鈺這話一出, 章若昀對他徹底刮目相看了,雅鈺師兄這話中肯啊,有見識。


  不過, 師父說得對, 他要多看看些話本,不能再像現在這樣, 訥訥的不會討師父歡心。


  雖然星元界師徒成道侶之事不少,但總歸不太好聽。要挑破,得等到飛升後。


  徐清鈺想, 星元界還是不行, 他不能敗了師父名聲。


  徐清鈺努力憋住自己的喜悅, 道:“師父, 徒兒還小呢。而且那些才子佳人有什麽好看的,都是些酸腐書生臆想出來的, 那些富貴人家的小姐, 哪會看上沒有功名的窮書生?”


  徐清鈺先是一愣, 隨後便是狂喜,師父在暗示他什麽?

  “我在南澳遊曆時,在草原上遇見一老者捂著胃,說誰給他一瓶辟穀丹,必有重酬。當時其餘修士都視而不見,就我給他扔了一瓶。當時這老者很感激我,積極邀請我去他家拿天心芝。我怕那是騙子,嚇得趕緊跑了。”章若昀懊惱地開口,“能拿出天心芝的老者,肯定是高人,結果我因為膽小,卻錯過了,不然我現在是元嬰期,也能擁有自己的肉-身,還能擁有個厲害師父了。”


  初元瞧了她一眼,無情地打破她的幻想,“不,你遇見的是人販子,專門拐漂亮男修女修去紅館綠館的那種。”


  章若昀:“……”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Ldg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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