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宗門
最快更新殺妹證道男主是我徒弟最新章節。
越衡抬眸, 對上徐清鈺洞悉的眸子。
他低下頭,猶豫了片刻,一時沒答。
徐清鈺安靜地等著, 沒有催促。
她這表情,配上這扒籠子的動作,真像關在號子裏被探監的勞改犯。
籠子欄杆處,一清秀女子雙手抓著籠子欄杆,臉也緊貼籠子上,正費力往外瞧,瞧見初元,她眼底迸出光亮。
初元展開一看,黑色劍光成籠,將人神魂牢牢護在裏邊。
這時,天際出現一道黑色劍光,初元抬頭,伸手抓住。
“多大了還撒嬌。”初元嗔了他一句,卻沒有推開他的頭,反而愛憐地摸摸他的頭,似是佐證,徐清鈺說的舍不得。
他將臉埋在初元肩上,也遮住自己神色,“不會的,師父舍不得。”
徐清鈺心一驚,好似一盆涼水潑醒發熱的頭。
她扭頭瞧了小徒弟一眼,笑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我自然對你好。若你欺師滅祖了,我就親自清理門戶。”
初元提著的心鬆了口氣,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又鬆懈什麽,卻又本能覺得,小徒弟現在說的話,才是正確的。
“沒事,我就是覺得,師父對我真好,我能成為您的徒弟,一定耗費了全部氣運。”徐清鈺將原本的話吞了下去,朝初元表忠心道,“我會對您很好,讓您永遠不會後悔,收我為徒。”
“我……”徐清鈺剛開口,卻又頓住,他能說什麽?他能給初元什麽?
初元被徐清鈺這視線瞧著,竟有些不好意思,她移開視線,仰頭望天,道:“喊我做什麽?”
他忽然生出股衝動,一股距離初元更近的衝動。
他專注地盯著初元,再次喊道,“師父。”
意識到這點,他心花怒放,望著初元的視線,溫軟得好似能出水。
通過與九殺對話,徐清鈺無比清晰的意識到,自己與初元之間的師徒關係,遠比其餘師徒更親近。
與九生告辭,徐清鈺又回到符元峰,見初元站在院子裏等他,緊走兩步,來到初元麵前,笑道,“師父。”
他放下心底擔憂,或許連燁被困在什麽秘境,無法獲得消息。
徐清鈺心一定,九殺將連燁魂燈隨身攜帶,顯然對連燁這個徒弟十分看重。
九殺微微頷首,將魂燈重新收好。
徐清鈺拱手,“多謝九殺師兄。”
他將魂燈往徐清鈺遞得近些,道:“放心,連燁無礙。”
他手掌一翻,掌心出現一盞魂燈,魂燈內豆光透亮,搖曳生姿。
九殺念及徐清鈺與自己徒弟少年交好,又上門問訊,眸子微微柔和。
徐清鈺抿抿唇,知道自己暫時無法得到連燁消息。
是了,別人家的師徒,都不似他與初元一般形影不離,而且他們真的認為,幾十年百年未有消息,都是正常的,隻要魂燈未滅,便無需擔憂。
“我輩劍修,不是在曆練,便是在曆練路上,特別是走殺戮道修士,更是常年戰鬥不休,二十餘年未曾有過消息,不是正常?”九殺不解地睨向徐清鈺,道:“我以為你深有體會,你這一離宗,幾十年未曾有過消息。”
“前輩未曾去找?”徐清鈺麵色微沉,問道。
他盯著崖下雲海,淡淡道:“不知。他這幾十年一直在外遊曆,並未報過平安。”
九殺麵無多少表情,站在峰頂,好似皚皚白雪成精,周遭空氣都冷肅一片。
九殺是連燁師父,連燁一直沒回他信息,徐清鈺隻能前來問九殺。
九殺峰上,徐清鈺朝九殺行了個平輩禮,問:“九殺師兄,連燁下落可曾知曉?”
那邊初元回到峰頭,沒瞧見徐清鈺,她神識一掃,在九殺峰看到他。
可惜風顏那邊沒再回信息,顯然叛逆到底。
雅風立馬下命令,讓他立馬回來。
風顏說,他不抓到鳳容,無顏回來。
初元走後,雅風立馬聯係風顏,讓他回來,然而風顏的回答讓他心一沉。
“是。”雅風應道,同時猜測風顏做錯了什麽事,惹得師叔發怒。
“喊他回來,你自己問他。”初元開口,“這事,他確實做錯了。風容之事,不是我獨劍一脈的家事,而是整個東大陸的大事,不容有任何私人感情。”
雅風心驚,“師叔,風顏他又犯了什麽錯?”
“風顏回來,讓他先去向越衡道歉,之後再去思過崖思過百年。”初元開口。
雅風放下手中玉簡,答道,“回師叔,風顏說他去抓風容了,還沒回宗門。”
初元直接出現在雅風麵前,問:“雅風,風顏呢?”
兩人回到宗門峰頭,初元讓徐清鈺休息,自己先去掌教峰找雅風。
最難過的時候已經過去,所以現在越衡才能迅速站起來,或者他一直在等的,就是這麽一雙拉他的手。
徐清鈺點頭。
越衡那摸上儲物戒,卻在發現徐清鈺修為高深後而止的動作,被初元看在眼底,估計這孩子一直記掛著當年他說的,要包圓雅鈺丹藥之事。不過因雅鈺修為已經化神,他過往煉製的低品極品丹雅鈺用不上,方罷手。
當然,本性不會變的,越衡是個好孩子,記恩情,重承諾。
這次他倆回來得及時,拉了越衡一把,若他倆回來再晚幾年,越衡會如何,還真不好說。
突逢大難,心性易變,越是天真純善,遭逢大變後越偏激黑暗。
“若是心性不足,當初我能任他與你為友?”初元開口,“他隻是過於天真,又突逢大難,消化這些苦難後,就能重新站起。不過,站起後,還能不能保持此刻的良善心性,便不可知了。”
徐清鈺詫異,“師父對他評價這般高?”
“能。”初元開口,“就算沒有你,他也能。”
徐清鈺問初元,“師父,你說越衡他,能不能破繭成蝶?”
待越衡離開後,他倆才動身回玄坤宗。
徐清鈺和初元其實沒徹底離開,就站在越府上方,目送越衡離城。
他不能辜負了雅鈺一番苦心,更不能繼續頹廢下去。
他望著兩人身影消失於天際,抹抹眼,也離開越府。
越衡捏著儲物袋,眼底微微濕潤。
徐清鈺拍拍他的肩,給了他一儲物丹藥藥材,和他分手告辭。
他微微一笑,有些苦澀,又有些無奈,“我母親這事,若我無法釋然,心性遲早有瑕。等我從凡間回來,或許我會知道答案。”
越衡心底失落,卻也理解,“那你和太宗回去好生休息。我,就去凡間。”
“不必。”徐清鈺搖頭,“我師父與我也是剛回來,隻是聽聞你消息,特走這一趟。現在你無事,我師父也要回去好生休憩一番。”
他興奮地開口:“我這越府簡陋,倒不好招待你,隨我去城中酒樓,我請小師姐和你好生吃一頓。”
“恭喜!”越衡眼底迸出驚喜,像是自己進階化神一樣高興。
徐清鈺矜持地點點頭。
他能進階元嬰,是因為他一直磕極品丹,並在金丹期時撞大運遇見了天心芝,修為直接躍了一個台階,看來雅鈺也有自己的大機緣。
他收回手,訝異道,“你,你化神期了?”
他摸上儲物戒,正欲將極品丹取出,不過視線在徐清鈺身上掃過,發現徐清鈺身上修為他看不穿。
他總算不是太差勁。
他父親曾說過,真正的朋友,不要看你高位時,而是要看你落魄時,你落魄時還願意拉你一把的朋友,才是真朋友。
“多謝。”越衡抬頭直視徐清鈺,眼底盡是感激。
“看來你心底有了成算,如此,我便不再多說。”徐清鈺開口,他拍拍越衡的肩膀,道,“放心去做吧,我總歸是你朋友,是你後盾。”
現在他想重建越府,並無人手,還不如暫時先這樣,等他提升修為,有了聲望後,再進行。
越府嫡係隻剩下他,旁係弟子雖多,但不是脫離越府,就是居住凡人村鎮,就算有修真資質的小孩,也更傾向於送去大宗門,隻有資質太差宗門不收,才送進本家給越府少爺當小廝。
越衡搖頭。
“你暫時還有什麽困難嗎?”徐清鈺又問。
又或者他,他心底有了答案,卻強撐著不肯承認。
他的心亂了,若說過往隻顛覆旁人印象,現在連父親印象都個顛覆,從小到大受到的觀念也被顛覆,此時不想說話。
越衡點頭,低頭沉默。
“若你對此體會不深,不妨去凡間曆練,看看大富人家以及皇宮內女子如何生活,你代入她們的立場琢磨一下。若是這樣,你還是不能原諒你母親,那便不原諒,當做沒這個母親。”徐清鈺道,“我輩修士,當拿得起,放得下。”
“其理是通的。若一個女修對其夫君無半分愛意,對對方的死亡沒有絲毫感覺,那麽那名夫君必然有負那女修的地方,當然,這並不絕對,天生根子壞的女修不在此例。”徐清鈺開口。
越衡遲疑,一時不知道該答會,還是不會,“可是我母親,沒有被逼迫。”
“若你嫁給你的妻主之前,有個心悅之人,結果你的家族為討好你妻主,或者你妻主給你家族施壓,讓你家族不得不嫁給你妻主,你妻主被人盯上時,你會提醒她,並與她共同麵對嗎?”
越衡心沉了下去,原來,他父親這般過分?
不過很快,越衡便反應過來,這不就是他母親的日常?
為什麽要說這樣的恐怖故事?
越衡:!!!
“我在虛空之域時,曾到過一個城鎮,那個城鎮女修當家做主,男修被困於後院。女修懷孕,孩子汲取父親身上的修為與靈氣降生,最後孩子出生,生父會修為降落。如果你是姬王城的男修,你被姬王城的女修娶回家,你的孩子會讓你修為大降,而你的妻主又有無數侍君,你要讓自己過得好,隻能討好取悅你的妻主,並不斷打壓其餘侍君,如此你會愛上你的妻主嗎?”
徐清鈺見越衡反省,還不算被越府洗腦得無藥可救,心底欣慰,與他說起姬王城之事。
他母親可曾愛過他?
那他呢?
他不期然地想起連燁曾經說過的,唯有真心才能換一顆真心,是不是他父親未曾真心對待過母親,所以母親才對他父親沒有過感情?
他不知這恨意從何而來,他母親一向能藏心事。
之前他覺得,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相處模式,適合自己便好,可是他母親明知蝶女有問題,卻什麽都不說,感知到不妙,立馬回娘家,顯然他母親與他父親間不僅無愛,還有恨。
他這些年也見過其餘道侶相處,那些夫妻,嬉笑怒罵,皆從於心,不似他家,他母親壓抑,他父親肆意。
越衡沉默,以往他以為,她母親對他父親柔順,是因為愛他父親,他父親在後院一幹女人之中,對他母親多給幾分體麵,也是因為對他母親不同,可是此刻他冷靜地審視他父母相處模式,忽然覺得,這是病態的。
可是女人又不是無自我思想的死物,又怎麽會事事如男人意?男人若是小看女人,遲早會狠狠跌個大跟頭。
他們養妻子,就像養漂亮又名貴的花,因這花名貴,而有兩分珍惜,但一旦這花不給麵子,就棄之如敝履。
他們是不會將女人放在同等地位上的,比如他父皇,在皇宮裏擁有絕對權威,他的妻子,隻要是女人,都可以當。
徐清鈺隻從掌教那隻言片語,就知道越府不是重男輕女,而是和凡間那些男人一樣,通過掌控女人來確保自己權勢地位。
“你母親對父親,是不是一切柔順,以你父親為主?”
徐清鈺沒就這個答案做出什麽點評,問:“你父親與你母親關係如何?是完全平等,還是你母親敬畏你父親,你父親所言,你母親從不會反駁?”
他重新癱到椅子上,道,“分享榮光,同擔苦難,總該要的吧?”
越衡臉色一僵,他抗拒去想他母親,所以這個問題,他真沒答案。
“恭喜。”徐清鈺道了一句,問,“那你說說,夫妻是什麽?”
他身上還有些虛浮的修為立馬凝實,愈發內斂而內秀。
越衡身上頹廢一掃而空,眉宇間的軟弱褪-去,眸子堅毅而有神,像是脫去玉衣的玉石,溫潤而耀眼。
“想通了,是我之前將事情想得太嚴重,也是我心性太不堪。”越衡苦笑,“是我以往過得太順,遇事太過想當然,心起逃避,懦弱而無擔當。”
“知道錯了就好。”徐清鈺見他這般神態,道,“想通了?”
“對不起,雅鈺,我為我之前的態度道歉。”越衡坐直身,正色道,“我之前不該遷怒你,也不該對你冷言冷語。”
這些時日,他算是體會到了人情冷暖,可是小師姐和雅鈺,回來的第一時間就來看他,讓他很是感動。
“謝謝小師姐,謝謝雅鈺。”越衡抬頭,望向徐清鈺和初元,鼻尖一酸,再次有落淚的衝動。
當然,這也是徐清鈺和小師姐的到來,給了他底氣。
可是現在,越衡卻覺得,一切都那麽簡單,是之前他想得太過困難。
之前他心底充滿各種無力感,他的親人,他母親,南揚其餘世家,玄坤宗,蠻族……千頭萬緒,他無從下手。
原來,一切真沒什麽大不了的。
越衡想清楚了,頓時渾身輕鬆。
至於現在被那些世家搶走的靈石礦,等他修為高了,那些世家自然會千百倍地還回來。
越衡不由得慶幸,當年越府霸道,南揚這地方,並無大世家生存,那些大世家都默認各自占個地盤,才不至於此時越府落魄,被人逼上門瓜分資源。
至於越府其餘世家,隻要透露他與玄坤宗依舊有所幹係,就不敢太過為難,畢竟玄坤宗是星元界數一數二的大宗,不是南揚小小世家可比擬。
越府重建後,規章製度可學習玄坤宗,不能再如之前越府那般,擔心權勢旁落旁係或者女修,而嚴格打壓控製。
越府是他這個既得利益者的責任,不是她們的。
之後找個機會與她們道個歉吧,這次誠懇邀她們回越府當長老,若她們不願,也不強求。
她們願意再見他,顯然對他還有幾分親情眷顧在,隻是他開口戳到她們心窩子,才會惡語相向。
他那些血緣親人這般冷漠,還是因為越府先寒了她們的心。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其實她們說得沒錯,越府對女修並不公平,從小在越府長大,他不覺得這有什麽,理所當然地認為越府女修該為越府服務,畢竟越府養大她們,她們自然該為越府出力,可是她們從小被越府當做貨品估量著長大,好不容易逃離那火坑,又怎麽願意再為越府做貢獻?
此時心情平靜下來,卻忍不住回想起她們的詈罵,忍不住抹了把臉。
當時越衡隻覺得,她們一個個冷血沒良心,越府一跨,立馬變臉,簡直黑了心肝。
還不如越家就此消失以謝罪天下。
聽聞越家是因蝶女而亡,且被盜走仙器破陣錐,忍不住冷嘲熱諷越家男修自取滅亡,還連累越家成為東大陸罪人,這樣的越家,有什麽重振必要?
他本以為,越府遭此大難,那些姐姐妹妹姑姑故祖會回越家,助他一道重振越家,誰知她們全都拒絕了。
越家嫡係男修,隻有他一人,嫡係女修倒是有不少,不是入了各大宗門,就是嫁了人,都不願回來。
他慢慢坐回位置,雙手交叉握緊,手肘擱在扶手上,陷入自己沉思中。
“嗯。”越衡連連點頭,激動地滿臉通紅,他被太宗拍了頭,以後絕對不洗頭。
“嗯。”初元拍拍他的頭,道,“坐下吧,好生想想,以後怎麽做。”
“小師姐!”越衡再次興奮地喊。
“嗯。”初元應了一句。
“小師姐!”越衡扭頭,望向初元,驚喜地喊道。
現在有了支撐,有了底氣,越衡樂觀那一麵又占了上風。
他看不到希望與未來,覺得這世上什麽都靠不住,頓時感覺活著沒什麽意思,偏偏責任在身,不能任性選擇自我了斷,隻能借酒精麻痹自己。
隻是當時,徐清鈺和連燁聯係不上,母親親人以及舊日長輩顛覆他心底印象變得麵目可憎,一時間所有的負麵情緒放大,不由得鑽了牛角尖。
他本是個樂天的性子,隻要有點陽光與希望,他就能蓬勃向上。
說到底,不是越衡擔不起事,而是他需要這麽個支撐。
現在被徐清鈺注入一股心氣,重新煥發生機,又得知自己在太宗麵前也有半分麵子,蔫掉的苗又重新勃勃生長。
越衡遇見的事情多,一件又一件的,許多事完全顛覆他以前的印象,讓還是赤子心性他的被迫成長,卻不想這成長過了頭,變成揠苗助長,蔫了。
腿軟之後,就是極致的興奮,他和太宗也有交情,還怕擔不起越家?越衡昂首挺胸,底氣更足了,看這南揚,還有誰敢欺負他越家無人!
畢竟得知初元真正身份,便無法再如之前那般放開,他又不是傻大膽。
無知的那幾年,估計是他人生巔峰!
他和太宗居然距離這般近,以前還哭過笑過鬧過,可恨沒有留過紀念!
越衡腿有點軟。
徐清鈺見越衡麵色變了,才開口道,“你猜得沒錯,我師父就是小師姐。”
越衡後背起了身白毛汗,若這是真的,他以前對小師姐夠不夠尊敬?有沒有失禮之處?
越衡忽然一個激靈,他之前就有過這般懷疑,莫非他猜對了?
越衡瞧著這一幕十分熟悉,不過以前是徐清鈺和小師姐,現在是徐清鈺和太宗,總不該太宗就是小師姐吧?
徐清鈺趕緊取出糕點和果脯擺放到桌上,又取出茶具,準備泡茶。
徐清鈺望向初元,初元微微點頭,坐到一旁。
他視線掃了掃,問,“小師姐呢?怎麽沒瞧見小師姐。”
不過到底不太待見,不想提風顏。
現在太宗親自保證,風顏會得到他該得的懲罰,越衡對風顏的怨恨消了。
所以,他對風顏怨念很深,一為風顏折他顏麵,二為他間接放走風容。
他能瞧出,風顏本意並非是放走風容,而是想抓了風容回玄坤宗,讓雅風宗主親手清理門戶,可是那又怎樣,風顏插一手導致的後果,便是風容被西大陸的蠻族救走。
聽到風顏會入思過崖百年,越衡怨恨又消了一層。
所以,凡送入思過崖的,要麽是心性有問題,要麽是犯了大錯,卻又不至於死刑或者廢除修為趕出宗門的修士。
思過崖對麵有禦法峰弟子鎮守,沒有手令,誰也不能進去看望,更不能送東西進去。
思過崖設有陣法,裏邊毫無靈氣,修士一旦進入裏邊,既不能修煉又不能做旁事,隻能靜坐思己過。
思過崖是一處專門用於修士自省的懸崖,與宗門其餘峰頭相隔開。
初元微微頷首,道,“你的事我聽說了,對此我深表歉意。風顏我會讓他向你道歉,之後罰他去思過崖百年。”
“太宗好。”越衡起身,行了一禮。
初元在空中現出身形,晃眼間落到徐清鈺身側。
徐清鈺瞧了他兩眼,仰頭喊道,“師父。”
越衡正襟危坐,整飭下自己,又散去周身酒氣,道,“請太宗和小師姐過來吧。”
“來了。”徐清鈺開口。
他想了片刻,問,“小師姐來了嗎?”
聽到徐清鈺不會走,越衡吐出一口氣,點頭。
“我就坐在這,能去哪?”徐清鈺道,“不過我師父也來了,我讓我師父過來,沒問題吧?”
他神色有些倉皇與無措,又透露出幾許脆弱,顯然徐清鈺的到來,讓他有了依靠,也有了麵對現實的勇氣,若是徐清鈺此時一走,他從徐清鈺身上汲取的勇氣,就會如那戳破的氣球一般,頓時泄得無影無蹤。
越衡猛地抬頭,“你要去哪?”
“你現在心情並不平靜,我不與你說,你先坐著,想明白什麽是夫妻後,再來與我說話。”徐清鈺開口。
“我問的是夫妻,不是妻子。”徐清鈺開口,“人與人都是相互的,夫與妻也是一樣。‘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夫妻可以比世界上所有人都親密,也可以比世界上所有人都疏離,是親密還是疏離,取決於夫妻之間的感情。”
不過想起他母親,越衡怒道,“總不會是我母親那樣,盼著丈夫去死。”
此時聽徐清鈺這麽一問,他不知如何回答。
他想了這麽多,但對未來妻子,他其實並沒有個明確概念,連日常相處幻想也沒有過。
進玄坤宗前他想過,自己成親後要和家裏爺們一樣,丫鬟軟語,紅袖添香,天下美人在懷;進了玄坤宗認識連燁,又想自己以後就娶一個妻子,不納嬌妾美妾,這樣連燁就不會鄙視他了。
年少時, 他認為妻子就是為他傳宗接代,打理後宅的女子,不需要實力強勁,也不需要資質多麽出眾,隻要柔順聽話就好;後來去了玄坤宗,聽多了連燁的感情論,他覺得以後要娶個自己喜歡的女修回家。
越衡沉默,他還沒成親,也沒有過心上人,對妻子這個概念,沒有過更深的理解。
徐清鈺聽了, 沒站在越衡這邊,跟著他一道控訴他母親,隻問,“你認為,夫妻是什麽呢?”
“她怎麽能那麽狠心, 怎麽能那麽狠心呢?”越衡說著, 又喉中堵物, 哽咽無聲。
靜默了片刻,越衡低低地開口,“我不明白, 我母親為何明知那侍妾有問題,卻什麽都不提醒。她和我父親相伴百年,為何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我母親不是凶手,可是我父親的死, 她冷眼旁觀, 她也是劊子手。”
初元:“……”
有點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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