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蔣瑩君的最後掙紮
“你還好意思叫我奶奶!我沒有你這麽敗壞家門的孫女。明知道你弟弟今天要結婚,還想讓我們淩家的臉統統丟盡嗎?”一把拽住淩小語的胳膊,狠狠的往台下推,“你今天讓咱們家弄出這麽大的排場,我這老臉都被你丟盡了!”
又是一巴掌揮落,唐秀豐戴著戒指的手沒有半點留情,淩小語原本就蒼白的臉上頓時刮出一道血痕。
“你媽當年半路冒出來,害的我們家不能攀上富豪也就算了,沒想到生出個女兒還要讓家裏丟盡臉麵。”
淩小語都被謝玉樺給罵懵了,罵她可以,為什麽要牽扯到她的母親。
什麽攀富豪,什麽丟家裏人的臉,為什麽出了事都往她們母女兩身上推!
淩小語聽不懂謝玉樺的意思,可秦默能懂。
謝玉樺說的就是當年吳沁藍沒有嫁給淩振國,而是淩小語的母親幫吳沁藍擋了這次災。
一個是他母親的恩人,一個是他自己心愛的女人,可這兩個人在謝玉樺嘴裏全都變了模樣。
秦默一個箭步竄上前,抱住被謝玉樺推下去的淩小語,跟著一起跳下舞台。
他轉身,冷峻的眉眼所產生的氣場絲毫不比年邁強勢的謝玉樺弱。
“如果不是小語,等孩子出生淩家要丟的臉何止這一點,讓我的妻子受了委屈,我秦默絕不會姑息。”
隻是一句話,表讓謝玉樺聽清了秦默的護妻態度,恐怕若是她讓淩小語受了委屈,哪怕她是淩小語的奶奶,秦默也照樣一視同仁。
這個孫女婿,心夠狠,膽子也夠大,不愧是吳沁藍生出的兒子。
謝玉樺在心中默默感歎著自己昔日的徒弟所帶來的影響,方才覺悟過來,如今的局麵已經不是她一人所能控製得住的了。
謝玉樺無力的坐在舞台上,遙望淩小語和秦默離去的背影,一言不發。
整個酒店已經徹底亂了套,隻有幾個保安在維持秩序,而秦默已經同淩小語一起坐上車。
淩小語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燈火通明的街景,心底卻感到一絲濃重的悲涼。
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做了那麽多,最後換來的,卻是一記耳光。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用這種方式公開揭露淩家的醜事,是因為家裏人根本沒人相信她的話,根本沒人重視她。
要不是在公開場合,謝玉樺還得顧及到麵子和大眾輿論反應,否則早在淩小語上台說話的幾分鍾之內就把她給轟了出去,哪裏還輪得到後麵的事情發生。
說到底,讓淩家丟臉的到底是誰,是她這個揭露者,還是當初打算瞞天過海的那個罪魁禍首。
淩小語想不通,對著車窗歎氣,隨後她便感覺到有一隻大手,撫上她的發頂。
“累了一天,到家了好好休息。”
秦默的語氣很溫柔,溫柔的讓她忘記疲累。
是啊,現在的她不是隻有娘家,她有老公了,有他們自己的家。
淩小語轉過頭,釋懷的笑著說:“好。”
在淩小語休息的這段時間裏,秦默卻是忙得不可開交,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淩小語難得才能見到他一會。
可她知道,秦默八成是去處理淩言的婚宴鬧劇產生的一係列的後遺症。
畢竟淩家再怎麽對自己不好,總歸是她的家,秦默是不允許外麵的人拿她家裏的事當笑話看的。
這一天,秦默依舊在外麵忙,莊園裏隻有淩小語一個人。
中午的時候,她接到了一通電話。
電話號碼是陌生人的,淩小語出於禮貌便接了一下,隨後,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聲。
“淩小語,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很舒服嘛。”
這個華麗尖銳的聲音……
是唐韻!
自從那天她在蔣瑩君的婚禮上出現之後,淩小語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兩個人。
對於她們倆的事,淩小語從不向秦默過問,而秦默也不不曾主動向她提起,仿佛那兩個人從來沒有在淩小語的生活中出現過一樣。
唐韻怎麽突然之間給她打電話了?
淩小語沒好氣的問:“你有什麽事?”
唐韻不像蔣瑩君那樣喜歡假客套,她一上來就直接跟淩小語說了此次通話的目的,“你的弟媳婦要見你,在XX武警醫院精神科。”
“她還來找我幹什麽?喂?唐韻?”
淩小語剛想問蔣瑩君找她有什麽目的,誰知唐韻把消息通知到,就果斷掛斷了電話。
她倒是,是想做什麽……
淩小語本能的抗拒和蔣瑩君有再一次的聯係,可她就是鬼使神差的,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唐韻說的那個醫院。
唐韻說,蔣瑩君在精神科。
她怎麽會在精神科,不是涉嫌多項犯案被人帶走了嗎?
淩小語問了醫護服務台,有沒有一個叫蔣瑩君的人,服務台的護士聽說她是來找蔣瑩君的,表情立馬凝重起來,拿起電話向上麵匯報。
“小姐,請問您怎麽稱呼?”
“淩小語。”淩小語對她慎重其事的態度有些好奇,但還是報上姓名。
護士聽到是淩小語,便對電話那頭悄悄說了幾句,然後親自將淩小語帶去了精神科的病房。
那是一間獨立病房,外觀和普通的病房差不多,可一旦開了門,才會發現,內置的布置竟然是一間醫用監獄。
蔣瑩君穿著病號服,病房內部和外麵用一扇裝有鐵欄杆的窗戶隔著,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要想進去,必須用鑰匙把鎖打開才行。
這個待遇,跟被關在監獄裏沒有任何分別。
淩小語看到這個架勢,呆愣了一瞬,隨後她便看到蔣瑩君在監護人員的監視下,坐到窗戶對麵。
她的聲音,從鐵柵欄裏傳了出來。
“好久不見,是不是很驚訝?”
“是啊,”淩小語歎道:“沒想到你會在這裏。”
蔣瑩君自嘲的笑了,“我真羨慕你,能有這麽厲害的老公,說是對我指控罪名,可其實根本沒法把我關進去,最後就把我關在了這裏。”她看了看周圍,蒼白的臉上毫無血氣,“你知道這裏關的都是些什麽人嗎?神經病啊,全都是神經病,每天在房間裏劈裏啪啦的發瘋,哪怕是正常人被關在這個地方久了也會發瘋。”
她說的很可憐,仿佛值得人同情,可淩小語隻要想到蔣瑩君之前對她,對她的家人做了什麽,就一點同情的欲望都沒有了。
“你到底叫我來幹嘛?聽你訴苦?”
蔣瑩君的表情一瞬間凝固,旋即她又詭異的笑道:“你說呢?我說我是來好意提醒你的,你會相信嗎?”
淩小語沒有理她,這種腦殘級別的問題根本用不著回答。
蔣瑩君也不以為忤,顧自繼續說著:“當然是來給你添亂的,隻不過,這個亂你必須得接。”
她狂妄的表情,看的讓人慎得慌。
淩小語果斷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點都不想聽蔣瑩君後麵要說的話。
可奇怪的是,蔣瑩君非但沒有惱,似乎還遊刃有餘的樣子,挑了挑指甲,輕描淡寫的說:“你是真的不想知道你外公到底是怎麽死的嗎?”
蔣瑩君的話,讓淩小語一下子停住腳步。
原本她不打算跟蔣瑩君糾纏,可蔣瑩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的外公威脅,這實在是讓淩小語很難忍得住。
她轉身,氣勢洶洶的說:“你還有完沒完,以為騙了我一次,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蔣瑩君呆了一下,她沒想到淩小語會是這種反應,“我很好奇,秦默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那天過後你們倆居然沒有鬧翻?”
這個女人,居然還在這邊說風涼話,還問她為什麽沒鬧翻?
要是中間那個鐵欄杆沒有的話,淩小語恨不得當場把蔣瑩君拖出來按在地上打一頓。
她那天還沒跟秦默鬧翻嗎?
翻的連說好的結婚證都沒法領,還是後來何瑪拿了她的照片去找人辦的,現在證都還沒拿到手。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聽,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說完,淩小語轉身就走。
蔣瑩君見自己說話已經沒有用了,便拿出了一張紙,放在窗口的台子上,“既然你隻信奉證據,那我隻好把證據拿出來咯。”
一聽到有證據,職業本能讓淩小語回頭看了一眼。
那是一張類似醫療報告的紙。
“這是什麽東西?”
“自己看啊,”蔣瑩君把報告往淩小語那兒推了推,“全中文的,你肯定看得懂。”
當淩小語看到報告的標題時,一顆心提了起來。
這是一張醫院開據的死亡證明,姓名是淩小語的外公。
死亡證明上所寫的人名、死因,都和蔣瑩君說的情況一樣,可當淩小語再往下麵看時,突然頭頂像是被雷劈中一樣,連呼吸都停滯了。
上麵寫著,死亡時間,10月14日。
這個時間……
是秦默剛把淩小語的外婆接到秦家沒多久之後,才開據的證明。
怎麽……會是這個時間……
秦默不是說,外公是在他去鄉下接人之前就已經不在了麽?
可現在這張死亡證明上的時間,是個什麽鬼情況?
他跟蔣瑩君,到底誰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