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生氣,蕭媄瑰還是帶著張浪到了本地最大的商場。
不過一路上她都緊繃著臉,一句話都不說,把所有氣都撒在了車子上,開得那叫一個快。僅僅在到達商場的時候,冷冰冰的說了句:“下車。”
杯具的張浪,可憐一世英名毀於一旦,這會兒大氣都不敢出,乖乖的跟隨蕭媄瑰下車進了商場。
他生怕一開口就會點燃一隻火藥桶。
蕭媄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都顯得那麽生硬,走路雷厲風行,挎著包高昂著頭就跟高傲的白天鵝一樣,服務員歡迎光臨的聲音她如同沒聽到。
走馬觀花,她看都不看就對專櫃上那些價格令人咂舌的衣服一指:“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包起來。”
碰到大生意了。
看到這位小姐的富家氣派,長相甜美的服務員有心想討好對方,臉上堆滿笑容:“小姐,不讓這位先生試穿一下嗎?我看這位先生一表人才,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上肯定英俊不凡。”
“不用了,直接包起來。”服務員的熱臉貼了蕭媄瑰冷屁股。
服務員臉色略微有些僵硬,但轉而看到蕭媄瑰身後的張浪朝她擠眉弄眼,還聳聳肩,善於察言觀色的她也看出了不對勁,俏皮的朝張浪吐了吐舌頭。
隻是這個表情沒有逃過蕭媄瑰的眼睛,蕭媄瑰眼角餘光發現之後,咬牙切齒,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
三大包東西,張浪全部拎了起來。
本來他覺得今天已經很破費了,哪料蕭媄瑰根本就沒有罷休的跡象,又帶著他轉向另一家,張浪無奈,隻能開口道:“差不多了,太多我也穿不完。”
“穿不完就丟掉!”蕭媄瑰冷言道。
女人發起火來,真的是不可理。
西裝、襯衫、領帶、褲子、皮鞋、休閑服,蕭媄瑰簡直把商場當成了批發市場,刷卡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沒過多久,張浪兩隻手就不夠用了,胳膊和肩膀甚至都掛了幾件。
“好了吧,再多我就拿不下了。”張浪苦著臉道,這會兒他身上大包小包的東西,簡直像是個移動小山,周圍不少目光都向他看過來,有的在偷笑有的滿臉詫異。
蕭媄瑰轉頭,輕描淡寫瞥了一眼,又轉過了頭去。
“張浪?”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疑惑的男人聲音。
張浪和蕭媄瑰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幾米外,一男一女兩個人正朝這邊走來,男人壯碩,女人高挑,小鳥依人一樣依偎在男人懷裏。
張浪馬上認出了他,王一帥,就是當年的初中同學,前些日子和他和許佳芝回家的時候曾經碰見過。
王一帥和身材堪比女模特一樣的女人走上前來,一臉的詫異:“你怎麽會在這裏?”
然後他目光又看向蕭媄瑰,更詫異了:“這位是?”
其實他早看見張浪和蕭媄瑰了,一開始以為前者是後者的跟班,但再看張浪手上的大包小包,居然全是男人的衣服,而且全是價值不菲的名牌!
這些衣服難道都是給張浪買的?打死王一帥他都不信,所以他來探探底。
“哦,她是……”
“我是他的未婚妻。”不等張浪說話,蕭媄瑰的手臂穿過重重障礙準確挽住張浪胳膊,動作那叫一個從容自然,隻不過冷冰冰的臉上依然沒有笑容。
女人的心理真是奇怪,剛剛還氣的不說話,這會兒又主動扯了個彌天大謊,張浪就是有十個腦袋也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蕭媄瑰目光隨意一瞥王一帥手腕上的手表,再一瞥旁邊女模特身上的穿著,不動聲色。
在她觀察王一帥的時候,後者也不露痕跡的打量了一番蕭媄瑰的首飾穿著,當然,更多是放在蕭媄瑰那張能讓無數小三自殺的妖精臉上。
饒是王一帥思維再快也經不起蕭媄瑰這句話的衝擊,他想了無數種可能,竟然是張浪的未婚妻!
而且這個未婚妻挎著愛馬仕的包戴著江詩丹頓的手表!他敢斷定,蕭媄瑰用的口紅和香水也不是便宜貨!
身邊的女伴比他更清楚,那是香奈兒!
王一帥到底八麵玲瓏,很快反應過來,馬上伸出手來:“幸會幸會,我是張浪的初中同學王一帥。”
蕭媄瑰壓根就沒有跟他握手的意思,目光轉向張浪。
張浪幾乎可以肯定,王一帥杯具了。居然想跟蕭媄瑰握手,她這會兒可是火山即將爆發呢,你就等著丟人吧。
不過他低估了王一帥,後者能在生意場上混了這麽久,自然有一套。
“哦對了。”王一帥像是想起什麽,很自然的收回手,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這是我的名片,我現在在一家建築公司擔任副總經理的職位。”
蕭媄瑰結果名片,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就沒了表示。
她是蕭氏集團董事長,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單單這個王一帥遞名片給她而不是張浪,她就有些不高興了,此時更是沒什麽好臉色。
王一帥又碰了個釘子,終於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過了,於是又轉向張浪:“哎呀,早就想拉著你小子出去敘敘舊,隻不過這些天公司事情太多了,忙得抽不開身,一忙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對了,上次聽說你在海都國際當體育老師,體育老師應該不是很忙吧,今天剛好是周末,晚上我做東,出去喝幾杯怎麽樣?到時候我把幾個以前的老同學一起喊過來。”
張浪想了想,反正晚上沒什麽事情,敘敘舊也好,畢竟他回來的消息是瞞不住的,於是點點頭:“好。”
“記得把佳芝也喊上,少了她這個當年的校花可不熱鬧。”王一帥意味深長道。
張浪點點頭:“我會跟他說的。”
兩方人馬貌似愉快的分手,似乎約好似地,張浪和蕭媄瑰同時轉頭看了對方一眼,於是,蕭媄瑰立馬把手抽回來,徑直往前走。
她走的方向不是回去的路,看起來還要破費。
張浪無比頭疼:“等等!”
蕭媄瑰駐足看著他,麵無表情。
“先把東西放回去吧,再多拿不完了。”張浪說。
“不行!”蕭媄瑰斷然拒絕,她目的就在於整治張浪,東西放回去,她還怎麽整治?
“哦,那你自己去吧,給我車鑰匙,我自己回去放著。”
蕭媄瑰恨不得當場就給他一高跟鞋,不過這隻是幻想而已,她想了一下就有了主意:“萬一你回去的時候,有人對我不利怎麽辦?”
於是張浪隻能繼續提著大包小包跟著她。
隻是當她再到另外專賣店買衣服的時候,就被張浪阻止了:“你買的這些衣服我已經穿不完了,再買也是浪費,今天到此為止吧。”
蕭媄瑰壓根不理會他,繼續對服務員說道:“包起來。”
“好的您稍等。”服務器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等等!”張浪眉頭一皺,衝服務員歉意一笑:“不用包了。”
服務員包也不是不包也不是,最終把目光看向蕭媄瑰。
“我說包就包,付錢的是我又不是他。”蕭媄瑰的態度很堅決。
於是服務員繼續動作。
張浪無語,拎著大包小包,攔腰把蕭媄瑰抱了起來,就往門外走。
蕭媄瑰大驚失色,這可是在商場,馬上輕叫一聲掙紮了起來:“你幹嘛,快放開我!”
他們這一鬧,馬上吸引了周圍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張浪腳步生風,抱著蕭媄瑰就出了商場,任憑她在懷裏掙紮,甚至撲打。
到了人多的地方,蕭媄瑰看到周圍人的目光,不敢再過分掙紮了,臉皮再厚也吃不消,臉上浮起一抹醉人的紅暈,一隻手悄悄的伸到張浪胳膊上就擰了起來。
張浪怕她再回去,一直把她抱到停車場才放了下來,此時蕭媄瑰滿臉已經紅的不敢見人了。
她又氣又羞又怒:“你居然在那麽多人麵前對我那樣?你!氣死我了!”
當她抬頭時,看到的卻是張浪一張嚴肅的臉,後者認真的看著她,然後開口:“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蕭媄瑰一愣,滿腔憤怒都化為烏有。
她沒想到張浪會這麽認真的道歉,其實她這個人臉上冷冰冰的,其實心軟得很,她所有的冷傲隻不過是為了掩飾內心而已。
蕭媄瑰氣早就消了大半,把頭一轉,故意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回去的路上,蕭媄瑰忽然問道:“你什麽時候又冒出個初中同學?”
“我以前老家就是海都的,在這裏上過學。”這種小事張浪沒必要隱瞞。
“他說的那個叫佳芝的校花,就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在你身邊那個?”第一句話其實隻是開場白,蕭媄瑰真正關心的,其實是這個。
“哦,你是說許佳芝,校花不校花我不清楚,她現在是我的同事。”
“你們看起來很熟嘛。”
“是很熟。”張浪直言不諱道。
“熟到什麽程度?”蕭媄瑰開著車,頭也不轉,語氣聽起來輕描淡寫。
這話可把張浪問住了,熟到什麽程度呢?
“應該是算作,親人吧。”張浪說。許佳芝的父母,對他來說,算養父養母也不過分,蕭媄瑰問話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親人這個詞。
“是嗎?”蕭媄瑰聲音很輕,“有機會介紹給我認識吧。”
“好。”張浪答應的很快。
“就今晚吧。”蕭媄瑰說。
“嗯,嗯?”張浪愣住了。
“你今晚不是還要加班嗎?”他轉頭詫異問道。
“騙你的,看你緊張的。”蕭媄瑰笑了起來。
她平時都冷著一張臉,幾乎從來不笑。她這麽一笑,張浪沒來由響起一句幾乎家喻戶曉的詩。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當年被稱作環肥燕瘦中的趙飛燕也不過如此了吧!